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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也不再是奴才的门客,不好说太多。”

皇帝正要说些什么,六福从门外进来,“万岁爷,许大人、朱大人两位到殿外了。”

“传他们进来你到军机处去,传全班。”

许庚身和朱洪章弓着身子进到阁中,前进几步,跪倒行礼,“臣许庚身朱洪章,恭请皇上圣安。”

“先起来说话。”二人这才起身,向一边呆坐的肃顺展颜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皇帝半晌无语,对一坐二站的三人理也不理,嘴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养心殿中一片安静。又等了片刻,殿外脚步声响起,是奕领班觐见来了。

看看人都到了,他这才打起精神,开口说道,“刚才肃顺来,和朕说起了如今天津杨村光武新军操演之中爆发出来的弊端,似乎又有重现旧观之势,肃顺,你再和军机处几位大人说一遍。”

于是,肃顺要言不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奴才心里想,这等势头若是发展下去的话,皇上自咸丰四年之后,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绿营精兵,又要成一群疲沓之人,不但护国不成,反而有成一方蠹虫之害。奴才以为,该当认真整肃才是。”

奕、赵光、阎敬铭还罢了,兵事和他们平日所管的差事无关,而曾国藩、朱洪章和许庚身就觉得有些尴尬,这三个人一个是以大学士分管兵部,更是当年一手将光武新军打造成无敌之师的朝中大员;一个是兵部侍郎;还有一个是兵部参谋司主事;军中又重现弊端,他们却一无所知,无论如何都是失职同时心中暗恨肃顺,这样的事情全然没有和自己打过招呼,就直接奏报御前,岂不是要故意给自己难看

曾国藩第一个跪下来,“臣奉旨管部,如今杨村军中有了这样的隐情,臣一无所知,有亏职守,臣自请处分。”

“朕今天传你们这些人过来,不是要追究什么人的责任;若说责任,朕倒是第一个。”他说,“既然出了问题,就要想一想解决的办法朕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无非是派遣朝中大员,到天津去,乃至到大清各处行省去,整肃军纪。但你们想过没有,派一个人下去,能顶的上几年功效光武新军从咸丰十一年对俄国用兵之后,到今天也不过十年光景吧就变成这副模样;其他省份呢,能有十年功效吗到时候出了事情怎么办,照旧如是,再派一批人下去重蹈覆辙的事情,朕是不做的。今儿个招你们过来,就是要找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

奕几个无不心中叫苦。在御前当值多年,深知他的脾气和习性,眼见他双目冒光,神情亢奋,和当年为铁路大工、厘金新政、兵制改革等一系列新政推行之前,君臣共议国事时候一般无二,可见圣心于此抱着极大的热情。不过时光荏苒,这种情绪久矣不见,如今重现旧颜,不知道于国事是福是祸

曾国藩却另有打算,他上前半步,躬身说道,“老臣想,就以肃大人所言的陆军学堂为根本,培养我大清精锐之士,学成之后,任职军中,定可一改往日荒唐颜色,重现不败之师的威风。”

“你以为,朕这一次找军机处过来,又传兵部二员到此听政,更留肃顺在场共议国事,只是 为要挟尔等赞同肃顺所倡议的陆军学堂吗”

曾国藩吓了一跳,赶忙跪倒,“皇上,老臣不敢”

“你可真是老臣”皇帝的俊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睛盯着曾国藩,“朕看你是老糊涂了居然在朕,还有朝中同僚面前耍这样的心思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罢黜了许乃钊,你身为清流领袖,南派孤峰,心中很害怕了,是不是言行之间不惜自污以为立身庙堂之本,这就是你曾国藩以道学家自处的本色”

一番诛心言论不但让曾国藩碰头有如捣蒜,奕几个也无不骇然曾国藩是皇帝登基以来最宠信的大臣,到了老来,却落得这样的评语“当年事,朕念及你为人父母,为子孙筹谋,固然昏悖,但也算情有可原,不和你计较,进而更让曾纪泽到总署衙门任职,你就不想想为什么”

“老臣糊涂,老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罪无可逭,老臣甘愿领罪,甘愿领罪”

“跪在一边”皇帝冷酷的一摆手,“朕等一会儿再和你说话”

第113节朝堂激辩4

第113节朝堂激辩4

把曾国藩的事情暂时放下,皇帝也不再多绕圈子,回头问许庚身,“朕知道你喜欢军制之事,朕想问问你,要是朝廷更改兵制,朕的意思是说,改如今奉行数百年的屯兵制为募兵制,你以为可有操作的余地”

募兵制对许庚身来说,是一个很新鲜的语汇,他多少能够明白一点,以为猜透圣心所想,因此碰头说道,“募兵制本来就是我皇上自咸丰四年之后所行的新军制的根本;而各省贫苦百姓更是以此为报效国家,上慰主心的不二途径,这固然是极好;臣刚才听皇上所言,各省绿营虽不曾得见,但管中窥豹,亦可知长久以往的下去,兵士长驻军营中,有警”

“不,你误会朕的意思了。朕是想说,这种新募兵制不再是如同往常那样,以当兵为一生所务,而是改为每四年为一任。简单的解释就是,每一个当兵的,四年之后就要回归乡间,当兵是作为这些人在一生之中为国出力的机会;若是国家有警,自然要包围家国;若是无灾无害,则在四年之后,重又回复其本来的身份。你以为,这样的一种新政,可能解决百姓当兵多年之后,因为长久无事,而引致的倦意渐生,进而变得全无上进心”

奕几个人深深思索,皇帝的话虽然很浅显,但却蕴含着一个无比深刻的道理,即人性本来无所谓善恶,随身处环境而有所改变。正如他说的那样,国家长久承平无事,对百姓而言固然是好事,但对于肩上担负着保家卫国重任的军人来说,就完全是相反的了。

咸丰七年和咸丰十一年的两场对外征战,绿营将士在广东、山东、黑龙江等省、地大显神威,未始不是抱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信念投身其间,所以才有了极北酷寒之地,朱洪章、胡大毛等领兵转战数千里,猛插敌后作战,一鼓作气拿下伊尔库茨克城,断敌归路的壮举。

而到了咸丰二十年,和法国在越南的战事,却给人家打得如同丧家犬一般,这其中固然有越南士兵不堪一击的因素在,但广西、云南绿营的战力远不如前,也是不能不问的切实原因而这一切,也都是为了绿营战士荒怠度日,疏于操演的铁证。

但施行了皇帝所说的四年一期的新军制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吗难道他就没有想到,以四年为期,一批又一批的兵士入营即走,将这段从军的岁月看做人生驿站,又如何能够保证士卒保家卫国的热情

“皇上,臣以为皇上所言句句成理,但若是如此一来的话,怕有两重未尽圆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