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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失败他们将会万劫不复,一个是为了面子,一个是为了生存,父亲说哪个会更用心一些,况且北洋自上而下都学李合肥任人唯亲那套,早就变得乌七八糟了,故而孩儿觉得北洋经此一战之后,就算不会全军覆没,将来朝廷也会出于李鸿章拥兵自重的威胁,想办法来整李鸿章。”

“哼哼,无论胜负,李鸿章这才叫万劫不复”老头子冷冷地笑道:“这件事不是为父能够插手的,不过你的强学文摘一出,李鸿章帐下定会有目光长远之辈看到,想来也会多做打算,胜与不胜就看天意了”

谭延闿听后也不禁摇摇头叹息道:“北洋水师自成军之后,中外都有了不同的变化,朝廷中算是长喘了一口气,而外国列强也因为这支舰队的存在而心存顾忌,不敢轻视中国。中日之战若是真的开打,中国战败的话,那后果将会比长毛之乱还要悲观,所以孩儿才想着经营一些产业早作打算”

谭钟麟听后说道:“洋务实业这块你就去做吧,只要不违反朝廷定律,为父尽可从中周旋,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学业,不可懈怠,至于什么红利不红利就不要再提了,你大哥他们不会干扰到你的另外方家两个月前来信,要求明年三月就把你和榕卿的婚事办了,这样后年你也可以放心的去京城参加会试”

“啊”谭延闿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为父也觉得明年成婚最为合适,后年太后正好六十大寿,你这次乡试是解元,难免不会有人会为了讨好太后想要弄出个连中三元的吉兆哼哼,老夫为官过年这套把戏还是能够想到的,不过这样能够让你尽快考完科举也算是好事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后年大试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明年结婚算是避开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为父已经回信同意了”

“可是父亲孩儿才十七啊按照虚岁来计算,现在谭延闿实际年龄为十六岁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匆忙了点”这么早成婚对于谭延闿来说自然是不愿意的。

“从来信中可以看得出,你颇得岳丈的心意,谭方两家是世交,早年你祖父落魄之时曾经资助过方汝翼这么急着完婚也是有些怕我反悔,你科举之路这么顺利,说不得提婚的人会踏平总督府的门槛,为了安方家的心,也必须在明年完婚”谭钟麟说道。

谭延闿在父亲和蔼的语气中听到了不容推卸的意思,对与老头子的一言一行,他都非常注意,若是惹恼了老头子,说不得他只有投奔孙中山一条路了,而这是他最不愿意做出的选择。

“父亲,对于明年完婚孩儿没有任何意见,全凭父亲安排,不过父亲打算在明年几月份完婚呢”谭延闿恭敬地说道。

“方家提出是在三月,这样两家都有所准备。为父也非常满意,因为为父马上就要调任两广任总督了”老头子笑呵呵地说道。

“啊调任两广总督这有些不合朝廷体例啊”谭延闿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个消息吸引了。

“这是三天前刚刚收到的上谕,恐怕这次弹劾张香涛惹出了李翰章,朝廷内部对李氏兄弟颇有些看法,随机我们两人对调,我来任两广总督,而李大则任闽浙总督。听京师来消息说这事太后在接见陕西巡抚鹿传霖之后定下来的,你可能还不知道,鹿传霖是张香涛的姐夫,正因为张香涛被徐致祥弹劾,张香涛遂起了向太后求救的心思,拜托鹿传霖带话给太后,要不然这件事哪有这么容易完结的估计是太后想起了什么,才做这样的安排,不过这样安排下来可以预见李大这官就算是到了顶点了,以后可能会朝云贵、陕甘这些地区调任,除非他家李合肥能够摇身一变成为第二个曾涤生,否则识相些就自己告老了事”谭钟麟冷冷地说道。

“这两广总督位子何等显要,可以说和湖广与两江总督平起平坐了,恭喜父亲高升”谭延闿笑着说道。

“为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有什么高升不高升的”老头子笑着说道:“前几年眼睛闹病的时候,为父就像退下来了,想想为父已经七十了,总不能当官当到死,是时候回家养老了,不过太后眷顾、朝廷需要,我也就不得不勉为其难来当这个总督了。”

谭钟麟来当两广总督那对于谭延闿以后要开展的洋务实业好处是很多的,虽说上海是南方的经济重心所在,但是广东毕竟是最早面向西方国家的地方,鼎鼎大名的十三行就是在广东,可惜谭延闿并不清楚十三行今天的命运如何,不过想来在广东购买机械设备会容易许多,而且广东这方面洋务人才也比较多,办起事情来更加方便。

“那父亲打算何时启程去广东就任”

“现在臬司何兢已经被押解到京城去了,为父还要在这里和李翰章交接一下,然后才能够南下去广州,想来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父亲不提起何兢,孩儿倒还真的把他给忘了,孩儿这里还有几封何兢与地方匪徒互通信息的信件,争取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让何兢永不翻身才好”谭延闿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几封信件,这可是何兢违法的重要物证。

“方汝翼已经把那三个人证早就送到福州了,人证送到的那天我就把何兢押解送往京师,那些人证已经够让何兢坐实沟通匪类的罪名了,你这几封书信送来也好,明天我就派人送往京师。这个案子不会有再翻案的可能了,何兢罪名翔实确凿,谁也保不住他,他本是一个普通的士子出身,亲族中也没有显赫之人,我已经知会过京师里面的人了,把这件案子做成铁案,就算能够保住他的脑袋,也要把他发配到新疆去,这个祸根是不能留”谭钟麟冷冷地说道。

谭延闿知道何兢这辈子算是到不了新疆了,以老头子的手段,估计就算砍不了何兢的脑袋,发配新疆的路上也会送给何兢一份大礼,不过对于何兢这种人,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更何况对于官场上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彻底消失,何兢虽然没有给那些土匪下令要杀自己,但是若是自己落到土匪手中,破财消灾是跑不了的,缺胳膊少腿也很有可能。而这次双方闹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这仇可以算是生死对头了,除非有一方倒下,否则绝对不算完事。

“最好的敌人就是已经死掉的敌人”谭延闿心中暗自想到。

谭钟麟调任两广总督,这对于谭延闿来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本来预计老头子在闽浙总督的位子上至少也要坐上三四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移位两广,这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些,谭延闿在这里已经铺下了不小的摊子强学书社和戒毒丸生产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