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对日本陆军作战,萧轩能够带出一个混成协外加两万稍加训练的新兵已经是非常难得,再抽调军队恐怕东北局势是承受不住沙俄的军事压力的。
“浙江那边虽然富庶不下广东,甚至尤有过之,不过那里可没有革命党来造反,这个国家现在还容不得别人跟我们来争夺权力,广东这样富庶的一个省份足以支撑一个政党的活动了。清廷已倒,朝廷的地方军队本来就不堪一击,这个时候哪怕是半个混成协也能够控制住广东,我们绝对不允许别人来摘桃子实在不行就让自强军来扫平浙江,一个浙江又不是山西、山西那样民风彪悍的省份,我就不信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这么腐朽的王朝而跟我们来做对当殉葬品”谭延闿坚决地说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给威海卫海军基地发电报,另外邓世昌那边该怎么说他的舰队还在朝鲜和日本之间的海域执行封锁任务,要不要先瞒着他”李韬问道。
谭延闿挥挥手说道:“不用通电全国各大水师,如果是选择我们这一方,就请易帜为红旗,如果继续悬挂龙旗就是和我们做对,就是我们的敌人北洋海军主力舰队现在能够出港作战的军舰尽量集中到威海卫,需要大修的军舰转移到旅顺,另外将胶州湾的潜艇转移十艘分别进驻威海卫和旅顺,两大海军基地施行一级战备,严密监视列强驻远东舰队”
“难道先生刚才会见各国公使的结果不好”
谭延闿摇摇头说道:“他们没有得到国内的政府的通知和授权是不可能怎么样的,各国驻远东的舰队现在面对北洋海军的力量还没有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至少在两三个月内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实际动作如果列强海军行动至少也要控制北洋海军封锁两大军港,他们不知道里面有潜艇,到时候列强如果蛮干的话,我会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现在京师里面基本上算是稳定下来了,属下觉得不论聂士成和董祥福一部该如何打算,他们必须做出选择,毕竟三十营的兵力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属下不怕他不打仗,就怕这三十营的兵力变成流寇在直隶境内作乱,还是早点解决他们的好”李韬说道。
“慈禧太后的手谕已经送过去了么”
“已经送过去了,属下派出了直隶督标新军跟在后面,他们投降就缴械,他们如果抵抗便在第一时间内彻底消灭他们,不给他们去祸害别的县城的机会”李韬回答道。
谭延闿点点头说道:“再调一个标去吧,这样更有把握一些,反正周边除了这三十营的旧式军队,直隶三省范围内没有任何抵抗力量,我们现在必须抓紧时间趁着这些反抗力量对清廷覆灭措手不及的机会,在其聚集到一起之前各个击破,争取以最快的时间彻底控制长江以北的中国”
“今日拜读将军赴朝作战时所写的东征日记字里行间透着铁骨铮铮的男儿气概,谁无肝胆谁无热诚谁非黄帝子孙岂肯甘为满族奴隶而残害同胞耶刻下局势,只要吾师肯出,拯救四万万同胞,则义旗所至,山河改观,以四万万同胞与数千满族竞争,以方兴之中国与运尽之清廷抵抗,将见不需八月,而亚洲地图之上,必有中华国旗飘扬也”
聂士成不动声色的看完这封书信,对着来人问道:“谭组安他真的反了”
“谭先生雄才伟略,反抗清廷复我汉人河山,造反用不到先生头上,只是顺应天意起义推翻满清腐朽之朝廷先生对将军昔日中法战争期间命率军赴台湾基隆,参与抗法并屡败法军,并且在六年前朝鲜率部赴死抵抗日军,激战始于日不退深感佩服,不忍将军随这腐朽朝廷一同灰飞烟灭,遂命小人携书信一封乞能说服将军同赴义举,为国家,为民族做出正确的选择”站在聂士成对面的一个中年书生侃侃而谈。
聂士成眉毛一挑:“我的写的东征日记怎会落到谭组安的手里”
中年书生微微一笑说道:“当年将军随铭帅拒敌于鸭绿江,将军本是铭帅旧部,甚为铭帅深许,将军之东征日记也为铭帅所推崇,这东征日记便是铭帅赠予我家先生的”
“若我执意不降呢”屋中的空气骤然紧绷起来。
中年书生笑着说道:“我家先生认为将军乃是铁骨铮铮之男儿,自是不愿做卖主求荣之事,但此际非个人名节荣辱,而事关国家民族气运之兴衰临行前先生手书与我之时曾说本不欲多此一举受将军之辱,但唯国家民族而请将军三思,成一人之名节而置国家民族于不顾,非大丈夫所为先生手握北洋重兵,对将军乃是先礼后兵,若将军一意孤行,不仅个人名节无以保全,就是昔日袍泽一战之下存之几何望将军深思”
聂士成听后默不作声,两眼缓缓地闭上坐在椅子中犹如一尊雕像一般,而旁边的中年书生也不着急,屋中还有聂士成以部下管带宋占标,奉聂士成之意为来人送上一杯热茶,而前来的说客不急不缓的轻拨茶盖,不知道是闻着茶香还是等待聂士成的最终回复。
“先生举止从容,必不是无名之辈,敢问”
中年书生放下茶碗笑着答道:“北洋沈静沈文渊”
聂士成的眉头一皱沈静沈文渊随着谭延闿这数年来地位的不断提高而在帝国政坛风生水起,乃是谭延闿的第一“文胆”,位居山东巡抚,名气端是了得,聂士成没有想到谭延闿这一造反,派人到这里来当说客的居然是他的第一心腹,至少这个诚意真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