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责任,怎么不提前和带班长老说呢”
“现在法旨已下了。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我们商量了下,把你的记录免了,又添上了你的道功权做补偿。你三年后再来,这次却是不行了”
见着王存业表情木然,又说着:“你要想着大局,不能单顾着自己,你还年轻。又是今年才凝元奠基,过了三年再来把握更大些,不是嘛”
王存业听了不语,巍峨大殿前,王存业立其下。默默思索着。
眼前事,起因是道门做差了,却要自己无辜牵连。黯然贬下凡间。三年后再来重登道门,并且会给自己加上一份道功,算是补偿。
这样,不但维护了道门的律法。顾全了殿主的脸面,下回竞争时也会少许多阻力。可所谓双赢。
王存业读着千卷道经,却知道还有一条路,这就是敲得天鼓,撞击天钟,把这件事公开化,到时也会改录。
可是人言如海,人心难测,一人哪敌得过万千修士悠悠之口,事情闹大了,就算修改法旨,入得考核,必直接得罪殿主和众多长老,其中种祸深深,以后可能怎么样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王存业嘴角露出丝丝苦笑,看这样子,只能选取第二条了。
可是这心中,却怎么有如此多浓郁的不甘
要是凡世之道,人身平等,就算帝王将相,失了权势就一个兵卒可杀之,故人人都要依服组织,服从大局。
可是这修仙之道,也必须伏首认罪,听从大局么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不偎不爱,仙圣为之臣
这些终只是幻想吗
王存业站着,一动不动,似看大殿苍穹碧海清空,又似沉默的抗议,他冷眼看着这道门,一时间心中冰凉。
三个长老见王存业沉思,开始时还忍了,片刻后见得他抬头望天,不由心中大怒,一个长老就冷哼一声:“王存业,我代表道门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存业闻言,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三位长老,三位长老不由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一人又出声:“大胆和你商量是道门爱惜人才,你再这样无礼,就是藐视道门,就可锁了你琵琶骨打入九幽”
拂尘长老摆了摆手,温语说着:“王存业,你还年轻,不能误了前途,还是乖乖的下去吧,这样对你的前途也有好处,要不然,你以后就算入了内门,以后的前途也毁了,你说是不是”
王存业在藏经阁中阅览过万千书卷,听得此言,冰凉一笑:“太上道君青紫三百戒,曾定下规矩,要是殿主长老执事行事有所偏差,上至长老,下至外门弟子,皆可自大殿外敲天鼓,撞天钟,上报道门太上长老,一同主持公道理法”
“在此途中,若有人拦截不法,就是对抗戒律,获罪于道君。”话到这里,顿了一顿:“现在理在我,错在道门,法令不公,还要将我打落九幽”
“我现在就去敲天鼓,撞天钟,你们还敢阻拦不成”这话说的冰冷,在藏经阁中,王存业翻阅万卷道藏,却是明白。
拂尘长老听得此言,顿时一惊:“你你如何知道这太上道君青紫三百戒”
太上道君青紫三百戒,是道君钦定,各大道脉都有此文书,无人敢不遵守,因一旦触犯,立刻就是大罪。
长老还在震惊,王存业却突动了,身躯俯下,脚步一动就是一窜,转眼之间,就到了玉鼓天钟前。
“王存业你敢”长老想出手阻挡,却是不敢,嘶声指手喝着:“你这是丧心病狂,与道门为敌”
本持着撞木的王存业迟疑了一下,听了这话,再不犹豫,猛的向上一撞。
“当当当”
悠长的钟声远远传去,声音四通八达,厚重博大,又虚无缥缈,颠倒迷离,仿佛在昭示仙道无常。
王存业受此一激,蓦然而惊。明白过来。
这一撞,命运就此改变。再也无法回到原来。
这一撞,从此必将荆棘步满,道途坎坷,大劫连连。
这一撞。人生世间当断则断,快意恩仇,独来独往
此念一出,心中痛快,灵池之水翻滚。真文“轰”的炸开,又隐隐新的组合,要孕育出未知。
钟声带着滚滚道韵,连天接海,虽听不响。远传百里,各个山峰百千弟子或坐或立,这时听得此声。都是一惊。向着山峰看去,更有着修为高深的修士腾空而起,飞遁而来。
三位执事眼神吐出火焰,仿佛要将王存业生吞活剥一样。只听着拂尘长老嘿嘿冷笑,脸色铁青。嘶声说着:“好,好的很,王存业,我看你以后什么下场”
正殿玉台上殿主坐在云榻,面无表情,而台下长老分批入内,团团而坐,个个脸色铁青,这悠长的钟声,每一记都耳光一样,打在脸上。
敲天鼓,撞天钟,顾名思义,就在这一刻,天庭和道君的目光,将看到这里。
出了这事,会记录天书之上,人人都逃不过铁笔一卷。
这种弟子简直该死,长老都铁青着脸,脑海翻滚着这样的想法。
就算道门有不对之处,身为弟子也要俯首认罚,哪怕判错了,自有法度和长老拨乱反正,哪能这样踢翻了桌子
于此同时,大殿外诸多鬼仙执事纷纷驾驭法器而来,黑压压一片,一眼望去,最少有百余人,就见得上百鬼仙身着道袍,踏踏进了正殿稽首:“弟子拜见殿主,拜见诸位长老”
殿主微微点头,拂尘一扬,示意他们站在左右。
下面见了都是从命,这些人都是闻声赶来,敲天鼓,撞天钟,必是大事,他们也必须赶来见证。
见得诸多弟子都已站定,这时一阵脚步声踏踏而来,在这静静的大殿中异常清晰,王存业进来,稽首:“弟子王存业,撞击天鼓,有事禀告”
朗朗清音而出,在大殿中阵阵回声,一时间连绵不绝。
玉台高阁云榻上,殿主身躯微微前倾,眼帘微睁:“哦汝所为何事居要敲天鼓,撞天钟”
音色并不严厉,却让人如坠冰窟,自头顶冷到脚板。
这时已经在监看下,高台之下诸多长老个个目视王存业,面无表情,但是这没有表情的神色,比怒容更可怕。
王存业听言,向前一步,见得左右鬼仙执事和长老都站着,冷眼观看,躬身对殿主说着:“弟子所奏这事,是贬落藏经阁无端外出弟子,贬落名单中也有我。”
话到这里微微一顿,继续说:“但弟子并非私自出行,当时有真人允许,拿着令牌前去善渊阁接取任务,令牌和记录任务云牌都由长老拿去,还请殿主过目。”
这时拂尘长老上前一步,默不作声,将黄玉令牌和云牌取了出来,双手高举。
殿主只是一召,两样东西跨越距离,落到殿主手中。
眼前黄玉令牌,却是孙真人之令,殿主见得下望,见着脸色铁青的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