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喷酒。
流火气得伸手扯她到身边,“死丫头,瞧瞧你都成什么了街头混混老实坐着吃饭,鹤鸣有消息回来。”
胡不归立刻就安静下来,眼巴巴瞅着流火,像是等待食物的猫儿那么乖巧,“流火哥啊,我很乖了。”
众人大笑,说到底,能管住这个喜欢弄毒的女人的也就只有远在越州九原城的鹤鸣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鹤鸣这小子怎么就好意思下手啊”蜉蝣叹一声。
关雎和他配合惯了,顺口就接了下去,“他是懒兔子。”
胡不归幽幽也叹,“那晚上是我下手的,我费了一个多月才配出春药的方子”
众人很欣赏地“哦”了出来,声音拖得老长。
流火忍了笑,“不过你要知道鹤鸣的消息,找月夜儿吧。”
胡不归随即恍然,凑到月夜身边去,“月夜儿,你会水镜术”
月夜笑着点头,反问过去,“可是鹤鸣什么时候修习了印池星辰的秘法我们之中不是只有你一个秘道家吗”
胡不归神气起来,“鹤鸣天资甚高,水镜术这么普通的秘法怎么难的了他他去年就会了,不过他精神力不高,只能学点皮毛。”
四个男人一起鄙夷起来,“你是说我们没用了我们连皮毛都掌握不到。”
胡不归丝毫不惧,指着他们骂道:“一群没用的男人”
四个男人拿她没法,只好收敛火气开始进攻桌上的午餐。
月夜推了推她,笑道:“还要不要看了快去拿盆清水来。”
胡不归指了边上的男人笑道:“这里有个好大的清水。”
清水颜佯怒地瞪她,这女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看着她跑开的背影,月夜觉得很是羡慕,就算是分隔两地,到底心还是在一起的,而她虽然每天和清水颜在一起,却总是没有那么多的爱恋可以述说。她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清水颜也正在看她,目光里虽有浓浓的爱意,却还是多了一份隔阂不能逾越过去,仿佛雷池。
蜉蝣和关雎不在乎地吃着午饭,很自律地没有再去喝酒。
流火为人老成,察觉了清水颜和月夜之间小小的尴尬,举了海碗跟月夜碰杯,“月夜儿如今也是襄武者了,是件大喜事,来,哥哥敬你一杯。”
月夜暗暗吐口气,勉强笑着饮尽了坛中酒,冷酒入苦肠,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终究是亏欠你一辈子的。”清水颜放下手中青铜爵,握住了月夜的手,“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安慰。”
月夜稍稍暖了心头,明丽地笑了。
蜉蝣看着有点发毛,对关雎说:“看到没,咱哥俩没人爱的,等晚上去东街找个女人。”
关雎赞赏地点头,“此话甚得我意。”
流火站起身来,一人赏个巴掌,拍得他们呲牙咧嘴,“找什么女人身子刚好一点,别给我惹事,万一惹毛了不归那丫头,她要是弄点药,你们两个就终生不举了。”
蜉蝣和关雎讷讷无言,清水颜则是哈哈笑了出来,只有跟这些朔月的兄弟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而不是那个绷得紧紧的复仇者。
说笑之间,一口大缸从院门口摇摇晃晃地移动过来,众人大笑,却是个子矮小的胡不归抱了一个三尺多高的水缸。
流火伸出右手,虚空里一抓一扣,生出一股牵扯之力,将那水缸吸将过来,慢慢落到了桌边。可是看了一眼,流火失笑道:“不归,水呢”
胡不归喘着气道:“月夜儿不是在吗有她就行。”
月夜摆个苦脸,右手伸出二指并起,朝不远处的池子一点,随即虚引手臂,池水登时变化,顺了她手指的指向激起一道水波,隔空灌入水缸之中。
众人鼓掌喝彩,空中出现一道水桥,折射了阳光的辉彩,如瀑如练,煞是好看。
不过数息的工夫,水缸已满,胡不归扯了月夜的臂膀,催促道:“开始开始。”
月夜起身来到水缸边,清水如镜,映出她娇美的容颜,远不是平日里的冷静。也就只有在大家群聚的时候她才会放下顶级刺客该有的自卫武装,恢复成普通的女人。她伸出手指在水中一搅便收了回来。其他人围拢过去,想看个究竟。
清水开始了旋转,瞬间形成漩涡急速转动,就这么一口普通不过的水缸,竟有了海啸之声。一时间,众人皆落入幻境一般,感觉自己到了暴风肆虐的大海之上,周围都是狂暴涌动的巨浪,而他们就像在一条即将倾覆的海船上,无力地等候着奇迹的出现。片刻之后,海啸之声渐灭,众人这才发觉自己不经意间惊出一身冷汗。
“好厉害襄武者的水镜术秘道家的水镜术暴烈多了。”流火长出一口气。
漩涡仍在继续,只是转速变慢了很多,胡不归有些着急,问月夜:“怎么看不到人啊”
“水镜术的联系需要两边的人都在,我估计鹤鸣暂时没有感应到我发出的信息吧。”
“笨蛋鹤鸣”
胡不归气呼呼地坐下,也不说话。众人不理她,都在水缸边侯着。
漩涡终于消去了,水缸里平静自然,慢慢出现了影像。一个中年文士面容和蔼地出现在水面上,同时出现还有他身处的环境,看上去是一间卧室,他就端坐在卧室床上。
“大家都在呢一年多没见了,大家还好吗”
沉稳的声音熟悉又陌生,胡不归一下子跳到水缸边,看着这有些消瘦的面容,嘴唇动了几动,竟没说出话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水面上的爱人。
众人朝这人影点点头,悄悄回了桌边,留出时间让他们俩交谈。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胡不归和鹤鸣说些什么,就一直处在静默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