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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来回一趟街还能不被他发觉她曾不在家。「莫非出了什麽事」

「大夫好敏捷的心思,一说就说中了。」容小千低垂著青嫩的眼睛,一时心乱如麻。半晌,她终於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迎向他。「大夫,你的医术这麽高明,可不可以请你救救阿奇,还有曹大夫。」

「怎麽他们都生病了」

「不,不是的,生病的是村老虎,求你医好他。」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地。她知道自已说得太急切,太含糊了。

「请听我说,」她咽了一口口水,稍稍挺起细瘦的肩膀说:「村老虎姓叶,叫叶无求,有人叫他叶老大,有人尊他叶总管,但我们村里人私下都管他叫*村老虎*,因为他的靠山很大,拥有几十甲的田地,几百头的牛羊,还有大池塘蓄养著十几万斤的鱼。虽然有人传说,这些都不是村老虎的,可是结果还是一样,我们不了解那些内幕,只晓得周围四、五村的人有一半必须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只要他不高兴,立刻把人辞工,到时全家老小全得勒紧肚皮了,试问有谁胆敢触怒他呢若有,也全落个下落不明的结果。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啊大夫,即使活得很委屈、很卑微。所以现在,大家怕他更甚於怕县太爷。」

楚少玦那晶亮、乌黑、深邃的瞳眸,像在探索什麽似的,盯视著容小千的脸,鼓动地全盘托出的欲望。

「村老虎不但苛刻,而且是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色鬼他强纳了好几名手下佃农和工人家的闺女,几乎年年都要讨一两个新姨太,人家若不许,只有落个更悲惨的下场;不仅如此,因为家里贫穷不得不到他家帮佣的姑娘,只要稍具姿色的,很少能逃过他的魔掌,已有两名姑娘上吊自尽,另有一位叫秋娘的烈性姑娘,不甘被辱,持刀欲杀了村老虎泄很,可叹女儿家体力不如男子,很快反被制服,给活活打死了,而村老虎被砍中一刀,可惜伤势太轻,狗命太硬没给黑白无常拉去,老天真是不公道经过这一次,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造孽太多,已弄得天怒人怨,这两年来收敛了些,没再讨姨太,可是大家心里总是怕怕的,家有闺女的人家总设法不教村老虎看见,最好嫁到他村去,连我爹都不许我随便露面,我做的针线活儿全是他去绣坊拿回来给我做,做好了再由他送去。」

她不断地鼓动那樱桃小口,频频向倾听者诉说著。老爹是个沉默的人,难得有饶舌的机会,能在俊男恩公面前畅所欲言令她有点兴奋。

「既然如此。」他不露痕迹的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村老虎生病可说是一件美事,怎麽你要我救他」

容小千秀美清纯的面庞突然像被乌云遮盖的天空,暗淡下来。

「若是村老虎的病不好,我怕曹大夫会没命回来,阿奇也会跟著遭殃。」

楚少玦摆出一副忍耐的表情。他早洞悉女人说话没条没理,从不一语切中正点,不爱长话短说,总是富於创意的说得九转十八弯还是没说到正题,教人听得耳垢流出依然摸不著她真正的心意。

容小千毕竟是位大姑娘,尚未晋身三姑六婆之列,道行尚浅,说了半天,终於让他听出重点在「阿奇」身上。

「阿奇是你的意中人」

「大夫」容小千惊惶失措,活像听见什麽色情字眼,简直不知把手脚往哪儿摆。「哦,大夫你你怎麽可以说出这种话」一个大男人居然能看透女儿家的心事,又不懂得含蓄,筒直太不可爱了。

「阿奇才不是我的情什麽人,只是小时候的邻居罢了。」

连「情人」两字都不好意思宣之於口,楚少玦一向只道城里的女人爱矫情,想不到乡下村姑矫起情来,亦丝毫不逊色。

他觉得自已比她含蓄哩,只说是「意中人」,没说是「情人」。雨情相悦才叫情人这不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吗

他是位君子,不说令人难堪的话,自然懒得和她玩咬文嚼字的狡猾游戏。在他那坚固的盔甲里面,总有著诗人般的心灵。

「你这位青梅竹马的邻居必然是位诚恳、信实、个性温和的好人,所以你才强抑羞怯之心来请求我。」他权充解人,果然博得她的感激。

「正是如此。」她嘴脸一变,「崇拜」的凝望这位善解人意的恩公。「大夫真是我的贵人,能够了解我的苦衷。」

即使他觉得这种矫情或称之为含蓄无聊得要命,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救了村老虎,教他再危害村人,你就能心安吗」

容小千脸色大变,一骨碌跪了下去。

「大夫,望你成全。」

楚少玦暗暗叹了一口气。女人啊,就是这麽会赖皮的动物一句「望你成全」,将责任推得一乾二净,赖定他非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可。

**

「庆生药堂」位在村中唯一的一条街上放在城里,只能称作巷子,举凡民生用品都可巴在这条街上找到,而巴结像叶无求等几位富户而从县城运来奢侈品贩卖的商号「吴记」,就位在街头第一家,店面也最大,摆明了「有理无钱莫进来」的派头,谢绝纯参观的乡巴佬。「庆生药堂」不胜委屈的窝在最尾间,跟「吴记」比起来,低矮的屋檐似乎有点抬不起头,但和一般农家的草房相较,却是「抬头挺胸」多了,若分阶级,曹敬之大夫家算是中等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馀;穷人面前高一头,富人当前矮一截。

曹大夫和他的徒弟辛也奇都已三天没回家了,他的家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关起门来睡大觉,容小千不停地拍门、叫人,拍得手也疼了,声也哑了,才听到一声不耐烦的声音问:「是谁在吵人不知我爹给叶老爷请去了吗」声音中竟透著几分骄傲。

「曹姑娘,请你开门。我爹生病,需要抓几帖药疗养。」

「辛师兄也随家父出门,没人可抓药。」

「我身旁有一位外地来的大夫,他会认药,请你行个方便开门,让楚大夫进去抓药,我保证一定付清药钱,绝不拖欠。」

「哼」曹敏娟更是不悦。「岂有此理,你爹生病不找家父医治,倒教外地人赚去。想来赊药免谈」

「我爹是给毒蛇咬了,等曹大夫回家还有命在吗」

「你是说你们遇著贵人了好,我倒要瞧一瞧,这方圆百里内有谁的医术能胜过家父」

门「咿呀」一声开了,药堂中俏立著一位年轻姑娘,颇有几分姿色,瞧年纪和小千差不多,却多了一股骄傲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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