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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应付这群眼高于顶贵妇,却也游刃有余。

一位遍绣金色松鹤纹锦绒偏襟褙子,内穿土黄色小竖领绣牡丹绸缎袄的妇人笑呵呵地瞅着老太太,“当年你一心远嫁齐州,我们都以为你是脑袋被撞了,或是眼睛生脚底了,不过现在想来,还是你有眼光。”

老太太淡淡一笑:“这眼光再好,也得看有没有福气。所谓妇凭夫贵,当年咱们各自父兄皆在朝为官,旗鼓相当。如今,你已是堂堂王妃。子孙满堂,一呼百诺。而我,却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靠着继子一家子过活,与你可是没法子比。”

老妇人苦笑:“你只看我表面风光,孰不知,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经。”

原来,这个与老太太年岁相当的老妇人,便是成郡王府郡太妃。

老太太喟然长叹,“可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成郡太妃又道:“我倒是羡慕你,虽膝下无子,继子对你却是敬重有加。方府发迹,只是早晚而已。母凭子贵,方家荣宠,与你也是有份的。”

老太太呵呵一笑:“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目光冷湛湛地闪了下,忽然话锋一转,“听闻贵府王妃给开安县主说了门好亲事,先在这说声恭喜了。”

成郡太妃淡淡地道:“让老妹子见笑了,不过是个鳏夫罢了。”

老太太挑眉,“开安县主的未来仪宾可是堂堂伯府世子,虽地位相差悬殊,但仪宾可是京中难得的美男儿,又才华出众,气宇轩昂。与贵府开安县主,却也般配。”

仪宾,大庆王朝对天家女儿丈夫的统称。

而大庆王朝建国八十余年后的今天,全国上下的仪宾,已有将近上千位了。

如晴低头绞着自己的手,她暗自告诫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老太太又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成郡太妃却淡淡地道:“听闻仪宾身子不爽,婚期便还没定下来。”

老太太眸光一闪,“仪宾病了这可怎生是好可否有请大夫瞧瞧”

“江夫人只是说小病而已。料是无大碍。”成郡太妃静静地望着老太太,又把目光望向如晴,双眼悠然亮了起来,朝如晴招了招手,笑道:“这个如花的娇姑娘想必就是你宝贝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四姑娘吧过来,让我瞧瞧。”

如晴征得老太太同意,走到成郡太妃跟前,优雅施礼,落落大方,毫不拘谨,给郡太妃请安。

如晴声音并不清脆,却又软糯糯的好似江南盛产的麦牙糖,听在耳里,格外柔软。

成郡太妃上下打量如晴,见她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脸不画而粉,又见她举止有度,眉目开朗,周身气派倒是与自家孙女毫无差异,不住地点头,握着如晴的手,缓缓道:“这么标致的姑娘,可有婚配”

老太太回答:“上林宛监正的公子,向家。”

成郡太妃点头,“向家不错,虽家世单薄了些,但向家公子人品却是不错。”她又打量如晴一番,越看越满意,“这么可人姑娘,哪能糟蹋着做妾这老眼昏花的老太婆子都不忍心,偏有人不识相,仗着一点儿身份,就跑来恶心你们,着实可恶。”

没有人敢附和成郡太妃话,云氏再不受人喜欢,总归是永宁伯府的当家夫人。伯爷江子望主管科举,颇有权势,其弟江子拘又掌管十万京军,兵权在手,权势薰天。

如晴尽管心里乐着,却也不敢把喜色表露在脸上,倒是靖王妃似有似无地打量如晴。

老太太又对成郡太妃道:“我倒是很好奇,开安县主出降这么重要的事,为何先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成郡太妃:“也就是最近才敲定的。”

老太太脸色陡地沉了下来,庆昌侯府花厅虽大,但成郡王妃是在场诸位女眷中年纪最大的,辈份也较高,所以她在说话,其他人都得压低了声音,是以她话几乎在座诸人都听出来了。

李氏何氏俱都胀红了脸,那是气红的。

李氏冷笑一声,“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让咱家晴丫头给人家做小,并不是成郡王府的意思,而是人家江家瞧不上咱家了。”

李氏是真的生气,她气云氏这样捅她一刀,让她在方府抬不起头来,云氏嫌弃如晴,就是嫌弃她,嫌弃方家,这让一心一意把云氏当亲戚的她如何不气

林氏淡淡地道:“这不是明摆着么江家夫人果然好计策。”

余夫人也挑眉:“这回江家确实过份了。既然瞧不上,为何还要做出那起子没脸的事来”

胡氏也一脸愕然的望了老太太与如晴,“这,这,真是如此么那,大嫂她确实过份些了。”

连胡氏都这样说,其他人哪还有顾忌,纷纷谴责云氏的势利与阴损,这样平白无故损毁女孩子的闺誉。

老太太虽然也憎恨云氏,却也未开口指责,只是等大家说得差不多后,才道:“算了,咱方家小门小户,也高攀不上。所幸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伤。江家公子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咱家如晴,确是高攀了。大家就不要再指责江家了。”然后对如晴道:“我身子有些泛,扶我去厢房歇歇。”

庆昌侯府果真气派,假山回廊,曲折迂回,处处可见穿戴一新的来往奴仆步履匆匆,如晴感叹,不愧为得势的侯府呀,连下人都穿的比平常人家好。比起略显没落的平阳侯府,又是另一个档次了。

说起平阳侯府,如晴又有点想念如真了,自从上次如真生子见过一次后,转眼又有几年没有见过了,听闻老侯爷已逝去,已由曾孙子继任爵位。而大姐夫钟进,虽未继承爵位,但听闻这几年来在军中也渐渐显山露水,再过不久便会赴京任神机营参将。

上回如真写信来,等上头就职明旨下发后,大姐夫便准备携带家眷干脆在京城置一所房舍以供居住。

若真如此,到那时候,就能时常与如真见面了。

在下人引路下,老太太与如晴被领到一间厢房歇下,如晴四处打量了厢房布置,八成新青缎面垫子下是乌色樟木椅子,靠东炕上设有青缎垫子,上头摆了几个蟒枕,如晴扶着老太太坐到炕上,并把枕头枕到她腰后。丫头上了茶,说了些话便离去。如晴又亲自执起鱼嘴壶给何氏倒了白水,老太太喝了两口便搁到炕桌上,“我不渴,只是有些憋闷而已。”

如晴道问:“奶奶仍是气那江家么都已经过去了,孙女都放宽心了,奶奶就不要再生气了嘛。”

老太太道,“哼,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如晴讪笑,每个人都有着同样想法,受了委屈或是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就会生出愤恨之心,暗自骂着:你会为今日所做之事后悔。

可真正在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后悔。

对云氏来讲,她一个小小三品官儿的庶女,对一般士族来说,或许还有点看头,但与超越一品大员的伯府相比,确实是大大高攀了。云氏想法没错,她犯不着娶一个庶女作江家族母,那样也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