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好生给小姐道歉,便不会招来这顿苦打了。”林剑拿起药瓶,道:“多谢。”心想道:“她将金鞭藏在袖中,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即便是道了歉,她便不会打我出气么”但他心领王管家的好意,这话便不说出口。
王管家挥了挥手,命人关上门后,也都拂袖而去。林剑坐在地上,抚摸这手上腿上的鞭痕,狠狠的道:“这姑娘也忒不讲理了,行事这般任性,不把人看。”但心中回思,那少女下手虽狠,却也不是不近人情,出手并未用上真力,林剑暗叹一声,不再多想,拔开瓶塞,用药擦拭了鞭痕。林剑望着窗外飞过的小鸟,心道:“不知爷爷这会儿怎么样,是不是在四处寻我,哎我真是不孝顺,从小到大都要爷爷担心。”想着伸手拍了拍脑门,又想道:”我不知究竟多久才出得去,这姑娘心胸狭小,不知明日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哎,我好好的怎会惹上这么一个骄横霸道的姑娘”他身躺在干草上,心中思念无常,时间渐渐的过去,转眼已至黑夜。林剑睡意正浓,忽听得窗外出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声,林剑立即惊觉,暗道:“会是谁呢三更半夜搞什么鬼”林剑静躺在干草上,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见隐隐约约从外边传来了声音,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你说是不是真的不在”另一个声音也是个中年男子,他道:“应该不会有错的调查清楚了”前一个声音道:“那为何还要我们再调查”后一个声音道:“或许不放心,才一次的,没关系,这只是探一下而已”前一个声音停顿了片刻,才道:“也是”林剑听他们讲话极为小声,有一些话他的说得极低,听不清楚说些什么。林剑心想:“这两人是谁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一样。”
窗外“窸窸窣窣”声又响起,显然是他们有所行动。林剑心中好奇,想道:“他们是谁莫不是要来对付这姑娘的如是这样那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他似乎忘记了少女还要对付他。只听得响声片刻后,便又恢复寂静,四下只有虫鸣声。林剑吁了口气,暗想:“想来是对盗贼,看看此间主人在否,看来他们已去了。”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在那柔和的月光中渐渐浮现出一位少女的容貌,林剑看着看着便睡着了。林剑熟睡中隐听得一阵响动声,不觉如梦乍醒,慢慢睁开眼来,昨晚月光中的少女霎时出现在他眼前,林剑一笑,道:“你来啦”那少女微微一怔,见他满脸堆欢,哼了声,道:“你倒做的好梦”林剑一惊,翻身坐起,原来已是高日中天,自己饥饿疲惫不知不觉竟睡到了中午方才醒来,林剑望着那少女,不知自己此时是否尚在梦中。那少女道:“看来你倒是睡得好香。”林剑道:“姑娘又出什么奇招要来对付林某”那少女微微一笑,遥遥走开,只见两个仆人各提着两个木桶,林剑眼见情势不对,心下惊惧,暗想这个木桶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莫不成是粪便他越想越是害怕,那少女却越发得意,笑道:“你害怕了吧还是乖乖的认输,本姑娘尚且可以考虑放不放你。”
林剑哼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除死无大事天塌下来林某也敢来扛”少女拍手笑道:“好好大的口气伙计们,给他尝尝我为他专门准备的好东西”那两个仆人应声将手里的木桶往林剑身上一泼,林剑下意识的张开双手护住头,只觉身上一凉,一股骚味顿时生起。林剑大怒,道:“你,你竟敢对我泼,泼”说着将手臂伸到鼻子边一闻,怒道:“你,你你敢泼我尿”少女笑得如花枝招展,道:“你服不服”林剑喝道:“我不服我不服”身躯摇摆,将铁链震得叮叮作响。少女娇声道:“好咱们走着瞧”说完人又走了。林剑身上已湿,到了晚上寒风阵阵,身子哆嗦个不停,林剑抬头一望,只见满空星光,林剑叹道:“若不是我手脚都烤着铁链,这小小的柴房岂能困得着我”他虽然此番受辱,但他并不会气馁,还是强打精神运功抵寒。他运功后身子暖和起来,小睡一会儿后又被冻醒,只得再运起功来,如此反反复复,这一夜几乎没有睡过。早晨起来但觉身子累得不堪,爬到阳光下暖暖身子。
林剑休息了一会儿,他肚子饿尚且可忍耐,但口渴却是难以忍受。林剑取出酒葫芦,希望能在里面,哪怕只找到一滴水也好,但葫芦里空空如也,便连颗沙子也没有。林剑躺在草上,忽地灵机一动,翻身坐起,扒开几层草,取出里面的草放在嘴里咀嚼。原来深山夜寒露重,在贴近地面的草往往会残留有露水,此时天刚破晓,露水还未被蒸发掉,虽然只有很少,但总能湿润一下干渴的喉咙。林剑正嚼着草,忽听到身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林剑一怔,回过头一看,只见那少女正站在窗外,玉手掩着樱唇嬉笑着。林剑道:“你笑什么”他嘴里还含着草,说出来的话也只有他才知道。少女晃了晃手里的水壶,道:“我不知道你竟还有这一招,本来想带些水来给你,但看你这副啃草的摸样,想来一天两日渴不死你的。”林剑急道:“姑,姑娘我是吃着玩的,没有水我哪挨得过一天两日”他说得很快,嘴里的草随着张嘴闭嘴四处纷飞,待到他将嘴里的草吐完后,那少女早已去远。林剑呆了一呆,苦笑着摇了摇头,手里抓起一把草,又塞进嘴里。
如此一日便过,窗外的时光总是消逝的那么快,但对于林剑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苦苦难挨。隔日初早,林剑已是有些虚脱了,幸好他内功精纯,倒是还顶得住,只是无水终究难挨。他忽然内急想小便,当下起身走到墙边,正解腰带,心中忽想:“这姑娘如真不来送水,那我岂非得活活渴死。”他想了想,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喝一次尿又算得了什么,总比这样窝囊的死去要强过百倍。何况这尿也是自己的,我喝了又放,放了又喝,看她能渴死我不。”心想要将尿放在哪里,这柴房简陋得可怜,连一件器皿也没有。林剑忽的想起腰中的酒葫芦,伸手摸了摸,低头望着葫芦,叹了口气:“哎想来酒尿的味道不会相差太远,多装几次爷爷也就喝不出来。”心中不禁愧疚,却苦于无他计。当下取出酒葫芦,装了半壶新鲜的尿,他凑近闻了闻,不禁打了个哈欠,眉毛皱成八字,咧嘴道:“原来尿这么难闻,想来味道也好不了哪里去。哎爷爷却为何总喜欢喝这玩意。”此时在他的心底酒与尿已然脱不了干系。林剑口干舌燥,只得硬着头皮。捏紧鼻子喝了下去,他喝得很快,几乎没让尿在嘴里停留,但那味道却还是让他忍不住要作呕。林剑强咽下去,心中回想自己小时候喝爷爷的酒,那副摸样也是这般。心下更是坚定不移。此后林剑一生不酗酒,也正是因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