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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系着她和那个人的感情并不是她。每一次都是她享受着他的宠爱和保护,就连柳溪自己都知道,那个人才是付出感情最多的那一方。而她,纵使心中带着顾虑,举棋不定瞻前顾后。

每一次死亡的柳溪即使悲伤,但再见面不过是几天至多几个月的等待,而身处其中的他,柳溪却不敢想,他是如何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么执着的等待着。

这一次,柳溪才见到他,就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她只想让他知道她的心意人生在世,疯狂一次又如何难道要她装作大家闺秀,等着别人上门提亲,接着来一次反抗显示自己对他的情深意重何必

云华寺的后山,七王爷李逸一合折扇,朝寒止一扬眉,挪揄道:“寒玉郎,被姑娘当众示爱的感觉如何”

若是换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譬如柳家大小姐,他们还会调笑几句寒止艳福不浅,可惜,示爱的不过是一个容貌尽毁的柳家二小姐,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作多情了。

寒止漆黑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七王爷一眼,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样子。随即将眼光移向远处的松涛,不言不语。夕阳淡金色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光晕,整个人仿佛白玉雕琢的一般,任是无情也动人。

“每次一见寒止,我都觉得父皇封他为兰陵候,实在是太贴切了。”李逸早就习惯了寒止那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凑到早就哥哥耳边说了一句。要是寒止真搭理他,他一定怀疑寒止被鬼怪附身了。

李然摇头,每一次自己的弟弟都要撩拨寒止,偏偏寒止一副巍然不动的态度。这个人,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他心底留下痕迹。名声金钱地位,他通通不在乎。

暗自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他看重的就是寒止这样的举止通透,叫他放心。

“可是那姑娘惹你不高兴”李然开口问了一句,估计寒止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不必。”稀奇的是,寒止居然开口了。言下之意便是用不着李然找柳溪的麻烦。

双手背负在身后,寒止看着已经变成橘红色快要落山的夕阳,眼睛很痛,痛得好像要流出眼泪来,说不清是因为盯着夕阳还是因为柳溪的告白。

他觉得很累,这种感觉很稀奇。他的出生高贵,一生顺遂,想要什么,自有人双手奉上,不论是稀世珍宝还是如花女子,这些他通通不缺。李然曾笑话他清心寡欲,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

等待,他在等着一个人,一个能叫他心田擂动,血液奔腾,一个能叫他失去所有理智疯狂的人。所有的渴望爱恋情感都被冰封起来,只等着破冰而出的时候。

寒止抬起手按了按胸口,听到刚才那句我喜欢你,这里很疼,一股奇怪的疼痛委屈从这里涌了出来,占据了整个身体,让他呼吸困难的几乎想要怒吼。

委屈真是奇怪,他竟然会有这么软弱的情感。可笑

回到家中的时候,柳老爷正在小云氏的房间里,看样子算不得嘘寒问暖,但也有几分柔情的样子。

这个时候看到柳如烟和柳溪,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瞟了一眼小云氏已经高耸的肚皮,随即掩饰了过去,嘴角动了动:“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事问她们姐妹俩。”

顾及到小云氏腹中的胎儿,他即便要发火,也还的挑个地点。小云氏对柳溪的宠爱有目共睹。

这话一出口,柳如烟眸光一闪,来了。觉察到柳老爷的脸色,心中微微一动,这一次,柳溪还怎么翻身

小云氏有些焦急的看了柳溪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以她对柳老爷的了解,怕是难以善了。

柳溪给了小云氏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柳老爷出了屋子,绕过花园,拐进了正厅。

“其他人都出去。”柳老爷打发走伺候的人,坐在正座,眼神不善的盯着柳溪。

“孽障,你说,你今天在云华寺做了什么”狠狠的一拍桌子,柳老爷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瞪着柳溪。

柳如烟面带焦急的看了看柳溪又看了看柳老爷,拉了拉柳溪的袖子,示意柳溪快向柳老爷下跪认错。

“烧香拜佛,还有当众示爱。”柳溪很平静,做都做了,难不成现在痛哭流涕表示自己错了

其实她是有一点后悔的,她应该好好的练练琴,到时候对着寒止来一曲凤求凰,又雅致又显示心思。

琴着,情也,要不自己学做古琴,到时候送给寒止,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柳溪虽然知道古代对女主苛刻,但是她还没有认识到名声对女孩子的重要性和束缚。毕竟她并非完全土生土长的古代闺秀,而且对这个世界而言,最重要的除了回家就是那个人而已。

柳老爷见柳溪竟然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眼神扫过柳溪那毁容的脸,心里头怒极,指着柳溪的鼻子骂道:“你母亲怀孕,让你去祈福,原就不指望你能同你姐姐一般聪慧有礼,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简直就是丢光了柳家的脸”

柳溪低头扭着帕子做忏悔状,随便柳老爷骂,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

“你可知你姐姐结亲的乃是侯府,最重名声脸面不过,你竟如此没有姐妹情谊,坏了柳家名声,叫你姐姐以后如何自处”柳老爷越想越生气。他身份算不得好,柳家大姑娘能与齐侯府结亲,全靠云氏生前对侯府老夫人有救命之恩,才有了这一纸婚约。

他怎么容许柳溪破坏了这门富贵亲事。

柳溪很想对柳老爷说其实人柳如烟根本就看不上齐恒之,哪怕齐恒之跪在柳如烟面前,估计也只会被柳如烟一脚踹飞。

“爹爹,别怪妹妹,我当时该阻止妹妹。哪怕妹妹对兰陵候心生爱慕,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的人人皆知。若是我当时早点警觉,也不至于闹这场笑话。”柳如烟娇柔婉婉的对柳老爷说道,口中语气带着自责。

柳老爷吸了一口气,慈爱的看着柳如烟,勉强放缓了声音:“这事是这孽障惹出来的,你唉,今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随即神色一凝,恶狠狠的瞪着柳溪:“你这孽障,给过跪祠堂去”

说罢狠狠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了正厅。他得看看明天情形如何,今天已经传到了他的耳边,明天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若是到了沸沸扬扬的境地,那柳溪,就以死谢罪吧。柳老爷心里闪过这个毒辣的念头,一个毁容的女儿,又有什么用。

柳如烟走到柳溪面前,满是关怀的柔声道:“妹妹,祠堂空旷又寒凉,多带点御寒的衣物,姐姐会劝劝爹爹。”

“哦,多谢姐姐。”柳溪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其实去跪祠堂也好,她能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若是她被关起来,那还怎么倒追寒止,怎么叫他回心转意。

这里柳溪被罚跪祠堂,而寒止回到兰陵候府,却被老管家念叨起来:“倒是个胆大的小姑娘,竟然向小主子示爱。若是个貌美如花性子柔顺的,小主子喜欢,进了门陪伴小主子也好。唉,只是日后这小姑娘名声怕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