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地,他开始放松警惕,这也在情理之中,逃了近一个月,一直没有什么危险出现,任谁都会放松下来,刘糕没有怀疑。
夜,月亮星星全被那厚厚的云层遮住,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金破躺在大树的粗大枝桠中间,双眼微闭,正在休息,但他的右手却一直搭在陨炎剑的剑柄上,一旦有危险临近,绝对会是一招杀招迎上去。
没有等待多长的时间,树下突然出现悉悉索索的声音,稍一判断,便知,那是脚踩在野草上发出的声音。树下的人正是紧跟金破近一个月之久的刘糕,现在的他脸色凝重,紧紧盯着树上那道安静无比的身影。
长剑声息皆无地出鞘,剑尖上指对准金破,双膝弯曲,屁股几乎贴在地上,“蓬”,轻微的声音响起,地上留下两个椭圆形的印子,刘糕整道身影完全就像是一支利箭,刺向静躺着的金破。
第二八章 白眉老者
漆黑的夜里,一道黯淡的剑光突然出现在林间,自上而下地刺向某棵大树的枝丫,那里正躺睡着一人,卷缩着身体。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背对着剑光的他双眼睁开着,透着一点点笑意,紧接着,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树上的金破单掌击打在树枝上,树枝断,身形上移。断去的树枝急速下坠,正好将刘糕的路线挡住,微微上升的人儿一个侧身翻滚,巧妙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后稳稳落地。
“嘻嘻不跟你玩了。”金破笑了笑,连看也没看刘糕一眼,拔腿便跑,一溜烟似的。刘糕受到阻碍,就知这子有诡计,长剑闪电般划出数朵剑花,顿时把那断掉的树枝斩成了七八段。
抬头一看,模糊的人影已经在十数米之外,刘糕鼻子用力一喷,嘴巴一撇,怒骂道:“臭子,敢耍你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不远处的金破自然能听到这声怒喊,听着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此人在哪里见过。不过,现在正是逃命的要紧时候,也就没有再深入细致地思考下去。
盘云山脉的西南角,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展开追逐赛,速度极快,宛如御风而行,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矮的黑色身影,若有若无的,技法十分高超。
停停走走,两人居然跑了三天三夜,期间,金破还靠着地形之利成功摆脱掉刘糕,可不出半天,后者便会重新追上来,实在是个纠缠的家伙。
这日黄昏,金破倚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喘着气,体力消耗倒还一般,武力却是消耗的仅剩四成,脑袋不断地转动着,留意周围环境的变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手,他知道追杀自己的人非常狡猾,所以,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沙沙沙”
左边传来细微的声响,金破连忙跳开原位,“突”,一柄雪亮长剑刺在树上,金破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对方可是九阶丹士,这么长时间下来战斗力仍然是在他之上,不能硬拼,唯有逃跑。
两道身影再次前后追逐起来,这一回相互之间的距离仅有五六米。
“老先生,救命啊。他他想杀我。”
金破凄惨的叫声在林间响起,人也是慌慌张张的模样,不远处的老者是他近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到的第三者,在盘云山脉内独自前行的绝对不是庸手,故金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他求救,大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正慢步二而行的老者大约七十五六,一身白衫,体型与金破有些像,清瘦的方脸上,两道白色眉毛特别显眼。大概是听到金破的呼救声,他的眉头微微皱着,转首看向他的右边,这个方向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仅看了一眼,老者的眼里冒出了些莫名火焰,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以强欺弱,九阶丹士居然对七阶丹士下死手。
金破看得清楚,老者心生怒气,以为老者气恼自己打扰了他的清静而心生杀意,当即心灰意冷,没想到遇到一个这么古怪的老头。可偏偏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些令他的脑袋短路了。
虚影闪动,白眉老者消失不见,金破担心对方在半路上拦截,立刻止步,神情戒备地注意着四周。正当精神紧张得不得了的时候,身后传来“扑通”的声音,似乎是一样重物砸地的声音,金破连忙转身看去,双眼徒然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刘糕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停抽搐着,胸口处双指宽的伤口正不断地溢出血来,染红了衣裳,染红了大地,口吐鲜血,眼珠子外凸,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金破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即走到老者近前,躬身谢道:“子金破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白眉老者仔细端详了一眼金破,淡淡道:“不用谢我,只是看不惯以强欺弱而已,顺便出的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金破恭敬道:“子本是参加三国比试大会的选手,可无奈夜晚被人偷袭,只好偷偷跑掉了,可万万没想到他们打算杀人灭口,派了这人对我紧追不放,幸亏老先生出手,才令晚辈幸免。”
白眉老者微微点点头,不知道是对金破的尊敬有加表示满意,还是别的什么方面,随意地道:“现在你安全了,这里以西走半天路程是玄国的青玄城,以南走三天是云国的近云城。”
金破十分感激老者相助,再次躬身道谢,等到他抬起头,白眉老者居然不见了。愣了近一分钟后,金破大喜过望,还真是遇到了贵人,只可惜不知老先生名讳,不然一定要去登门拜谢一番。
低头看着刘糕的尸体,金破有些不忍心令其暴尸荒野,草草将其埋了,才朝南方走去,现在的他只想回到祖国的怀抱。
就在刘糕死去位置东北一里左右位置,矮的黑衣人正眨动着眼,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眉老者,短刀已经被拔了出来,对准着老者,颤抖地道:“前辈,在下并非那人一伙,只是负责监视,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白眉老者杀死刘糕的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干净利落,快得连自己也看不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没有令人心悸的气息
白眉老者眼神古怪地看着黑衣人,问道:“你是紫心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