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顶事;第四,也是最关键的,致富项目问题。村民目前的收入就是两项,外出打工和种菜,种菜不成规模,形成不了主要收入来源。”他担忧道,“焦书记说每家每户现在发展茯苓,我担心靠不住,不但靠不住还有可能出大问题,影响这次新村建设。”
“哦你知道些什么情况吗”
江家涛犹豫了两秒,“无凭无据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这问题不说迟早也会爆发,那时候造成工作被动就对不起你了。”
我点点头,鼓励道:“说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对我你就不必担心什么了。”c
358 暴风雨来了
“是。”他放低声音,因为我们这时候在散步,身边不停有人经过,“我在科技局工作这大半年,把全县基本上也跑得差不多了,现在全县七十二个乡镇有七个乡镇都在发展茯苓,准备发展的还有二十多个,项目的资金来源一是扶贫资金,二是老百姓自筹。扶贫资金主要是解决菌种,就是无偿给种植户提供,老百姓自筹主要是土地、松木棒和人工,现在发展的总面积估计有七千亩,东胜村就发展了七百多亩,我下午在地里刨木棒检查了一遍,菌丝萌发的不过三分之一,其余的都干死了。”
我一惊,“确信是干死的吗如果是这样,损失就太大了。”
“干死只是我初步判断,因为今年冬天干旱少雨。即便是干旱,人祸也大过天灾,既然动员老百姓发展,技术指导就应该到位啊,如果有人在菌丝萌发期提示一下,也不至于出现这种状况,按有些菌种发黑的症状看,菌种显然也存在问题。”
我心里有些咯噔,牵涉面太广了,群众利益一旦演变成表面的矛盾,陵水县的官场恐怕又得地震。
江家涛吞吞吐吐说道:“我听说闵西县生物公司邓冲与赵县长是老乡菌种一袋卖给陵水县是45元,其实生产成本不过0812元”
赵县长赵平是闵西县籍人,在陵水县工作已经二十多年了,和张国良是同一批出来的干部,关系非同一般。利用项目做手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哪里都是一样,只要不出事,一般就没问题。
我点点头,告诫道:“小江,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说,有些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明白吗”
“明白。”他答应着,脸上露着不甘心。
有些事现在没法说得太清楚,但相信江家涛也不是笨蛋、愣头青,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应该是有分寸的。
“小江,个人问题解决得怎么样了”
他摇摇头,“还没着落。”
“要求不要过高嘛,现在的女孩子眼睛也是很挑剔的。”
江家涛苦笑道:“陆部长,不是我要求高,是现实的啊,家里穷,工资又少,买不起房”
“呵呵赵欣欣不错啊,她一直对你有意思呢。”
“性格合不拢,赵欣欣太小气了,受不了。”
我们说着来到河边,这里人流稀少,对面放牛的牧童骑在牛背上,正优哉游哉的往家赶。
大约是在杨柳镇合作过一次,江家涛没有我当初对薛秋阳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态,更像是把我当朋友一样尊重,这让我感觉很舒畅。薛秋阳太认真太严肃,我有些不敢推心置腹的把一切心里话都说出来。
“小江,你明天回县城帮我办一件事。”
“好,没问题。”他还没听什么事呢。
“我找朋友筹了10万元现金,你送给县文化馆的孙馆长,她们要办艺术幼儿园,急着用。”
江家涛仔细问道:“要她打个借条吗”
我点点头,嘱咐道:“这件事就不要和其他人说,直接找她本人就行了。”
“我知道了。”
第二天江家涛拿上钱回县城,下午赶回来时,递给我一张借条,字迹清秀,落款孙婷婷。
这事我感觉做得很窝囊,堂堂一个县委常委,解决10万资金问题还要拿自己的钱,而且是偷偷的借给对方。
本来我是想找广播局黄一标借,但想到这事搞到这一步,不宜把事情再往大里闹。向黄一标借钱,必然是保不了密的,传出去张国良会怎么想曹大勇会怎么想张家会怎么想其他人又会怎么想人言可畏啊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吧,忍忍也就过去了,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未功成名就之前都是咬牙忍过来的。
老子现在有的是钱,凉水泉煤矿一年六百多万,养生堂几十万,十万嘛零花钱而已,拿出去一点也不心痛,就是感觉上差了一点。
花钱本来是件很痛快的事,可我感觉有点纠结,几天没舒缓过来。
明天就是星期五,想到又可以回家了,心里有一股飞的感觉。五月的天已经有些闷热,但今天似乎格外闷热,下午就感觉很少凉风,看看天上,云层很低。
“莫非要下雨”我有些担心:郎燕和他们局长柳正文还在市里办事,当天就想返回先锋县,路上恐怕要挨雨了。
我给郎燕打电话:“老婆,恐怕要下雨啊,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不如住一晚明天再回吧”
“柳局长还在汇报,估计快了。”她接到我电话很开心,“别担心老公,现在才六点嘛,明天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心里一阵腻腻的感觉,低声说道:“现在好想你。”
“知道了,柳局长出来了,明天见。”
“明天见。”
我收了电话,躺在床上分外激动,以前从没这样想过她窗外有了动静,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刚才还明亮的天空,这时候已经乌黑乌黑,云层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我正在担着心,忽然,从天际飘来了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四周顿时黑暗下来,浓浓的乌云压抑得心里的胃液像是在发酵,连出气也有些不均匀的感觉。随后,狂风大作,只见窗外的小草、花朵,远处的大树都开始摇摆。接着,一道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好似把把晃着寒光的匕首划破了漆黑的天空。紧接着,地面上出现了雨点,雨越下越大顷刻间,牛毛般的细雨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从天上倾倒下来暴风雨来了
今年的暴雨来得太早了点,比往年提前了一个多月,以至于镇上的居民缺乏准备,窗前的大雨里不时可以发现一两个黑影在飞快的跑过,淋得像落汤鸡似的。
“郎燕已经在路上了吧”我担心的看着窗外瓢泼似的雨注。
忽然,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给万物罩上了一层银光,紧接着“轰隆隆”一个惊雷,把我吓了一大跳。
暴雨像天河决了口一样铺天盖地而来,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整个大地都在发抖。雨打在对面屋顶上,溅起朵朵水花,屋面上一片烟雾。大股水流从屋檐上奔泻而下,街面上一下子积满了水。
就连原本震耳欲聋的雷声这时候也被雨水声掩盖,整个世界仿佛都已被这滔天的雨水淹没。
闪电雷鸣,暴雨哗哗,凶猛地下泄,我真担心整个大地都会被暴雨吞没。
本能的拿起手机想给郎燕打电话,窗外一个“噼嚓嚓”的惊雷掠过,我忽然惊醒:这时候是万万不能打电话的。
气馁的放下手里的电话,心里的惶惑就像在这被雷电肆虐的大地。我心焦的看着窗外的暴雨,一阵紧过一阵,好像没有结束的样子
暴雨结束已经是九点半了,我确信天上不会再有雷电,急忙掏出手机给郎燕去了一个电话,手机里一直是忙音。
难道她把手机关了我连拨了三次都是这样,只好给家里打了过去。
是保姆小张接的电话。
“小张,我是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