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小棠你一定有破解之法”
“大凡世间之物,总是相生相克,这世间有一种鹿唤作瘾月鹿,最爱在月光下出现,终年以鹿糜果为食,它的血就可以解毒”唐嘉棠斩钉截铁道。
“如此甚好”天贤戟罗大喜,看着窗外明媚的月光,“小棠你将那鹿的外形向我描述一番,我这就出去”
“赵大哥还是带我同去,只要找到鹿糜果,就一定可以找到瘾月鹿的踪迹”唐嘉棠也不迟疑。
“可是,你的伤”天贤戟罗迟疑一下。
“都是些皮肉伤,无妨”唐嘉棠摇头,然後拿起另外一只陶盅,里面赫然是那一份桂花糖糕,他的眼神蓦地深邃而伤感起来,但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後便坚定的拿起桂花糖糕。
“小棠,还是小心为妙”天贤戟罗提醒道。
“大哥不用担心,这桂花糕用手碰触决然不会中毒,下毒之人想必也害怕我们这些厨子用手有意无意接触到食物”唐嘉棠小心翼翼的捏下一小块,凑近烛火,放在指尖捻了捻,然後再放到鼻翼间闻了闻,甜而不腻的桂花香味,然後他再仔细回忆,做这道桂花糖糕时的每一个步骤,从和面,用水,到调馅,到上笼去蒸
大约盏茶的时间,天贤戟罗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他白皙的额前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终於,唐嘉棠睁开眼,“赵大哥,我有一法可以试出这桂花糖糕里究竟有什麽毒,不过还请大哥先陪我去找一样药材”
“好”天贤戟罗不知为何,觉得唐嘉棠的表情里有种视死如归的神色。
夜色密林,低矮的灌木丛,在月光的洗礼下显得格外妩媚,一簇簇有着紫红色细小果实的植物生长得密密麻麻,繁茂异常。一阵动物细碎的蹄声响起,月光笼罩着动物的轮廓,四蹄,有角,赫然,是一只准备进食的鹿。
那鹿极为敏感,鹿角不时的摇晃,仿佛在查看周围的景致一般,些微风吹草动,都会让它的四蹄节奏的後退两步。忽然,它似乎觉察到了什麽,然後凑上去,嗅着它最喜爱的鹿糜果的香气,然後又警惕的逡巡了一下四周,终於低头吃了起来。
忽然一阵冷芒从那灌木丛中飞出,瘾月鹿猛地受惊,正待逃脱,谁知四蹄已然陷入绳索当中,越挣扎越是紧束,终於重心不稳的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的悲鸣。
从灌木丛中走出一人,赫然,正是天贤戟罗,他吹起一阵呼哨,须臾之後,远远的有一人跑来,乃是隐藏在远处的唐嘉棠。
“大哥果然有一套嘉棠佩服”看到那狡猾如狐的瘾月鹿悲戚无助的倒在地上,唐嘉棠也不禁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不过毕竟还有那麽多条性命等着,他也不怠慢,拿出随身的匕首,从鹿腿处一割,那瘾月鹿的悲鸣声更加凄切起来,而唐嘉棠却拿一支水袋,凑着出血处接着。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水袋渐渐接满,唐嘉棠拿出一瓶药粉,敷在伤口上,瘾月鹿则是整个身体都匍匐的倒在地上,虚弱不堪,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凝着两颗晶莹。
“这些够了吗小棠”天贤戟罗问道。
“够了,大哥”唐嘉棠自信道,“这些鹿血以一缸清水冲淡,喂给中毒之人,只需一碗,就可解毒,剩下的只需要寻常调养即可,不过中毒的人太多了,这一水袋的鹿血恐怕不够,大哥还是烦劳把这只鹿也带回去吧”
天贤戟罗一愣,因为唐嘉棠奇怪的说法,可是他一时间又想不到到底因为什麽觉得奇怪。他接过水袋,刚要开口,忽然周遭的的气息变得森然起来,明明是夏夜温热,可是风却有种沁入骨髓的寒意,天贤戟罗蓦地拉起唐嘉棠,正待躲到一边,却没有注意到,唐嘉棠脸上有种如释重负和视死如归的表情。
“嘉棠,你果然还是来了”一个低沈的声音传来,让天贤戟罗一愣,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此情此景,遇到这个男子
“你在我做的食物当中下了毒,不就是逼着我出现吗”唐嘉棠看着在月色中现身的高大昂藏的男子,虽然只是孤身一人,但是北磐国的王又怎麽会独自一人轻涉险境
“既然你知道我来是为何事,那麽,跟我走吧,嘉棠,我们回北磐,如今我已经是北磐的王,无论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
“是啊,如今你已经是北磐的王,而不是我当初在安洛城街头认识的阿漠大哥”唐嘉棠低头慨叹,“我只要你放过赵大哥我跟你走”
“小棠”天贤戟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唐嘉棠临到此刻,竟然还在惦念着他,可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有解救天那众多中毒将士的药,而如果此次事件一再扩大无法控制,第一个要受责难的,恐怕就是持缨
“赵大哥你可知他真实姓名乃是天贤戟罗,是我北磐国人”朔漠翰昱讥讽道。
“那又如何,无论他是谁,他待我乃是真心实意”唐嘉棠微微落寞。
“我待你又何曾有过虚情假意”朔漠翰昱忙不迭的解释,哪里还有之前枭雄的本色
“借我的手毒死天的德晟王让我替你蒙冤,受尽酷刑”唐嘉棠扯开衣领,尚未痊愈的鞭痕在月光下显得晦暗惊心。
“”朔漠翰昱哪里料到唐嘉棠会如此质问他,一时间愣住,“嘉棠,我”
唐嘉棠从怀中拿出一块什麽东西,蓦地塞入嘴中,吞入喉咙,然後唇侧露出一抹淡极始艳的微笑,“这就是那天毒杀德晟王的桂花糕的味道吗我的手艺还真是不错”然後整个人一阵眩晕,仰倒在地上。
“小棠”
“嘉棠”
朔漠翰昱和天贤戟罗一起惊呼,朔漠翰昱抢先一步,扶住唐嘉棠,伸手便搭在他的脉搏之上,明显感觉到他体内气血凝滞堵塞,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蓦地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便要塞给唐嘉棠。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唐嘉棠猛然睁开双眼,躲过药丸,然後将身边的天贤戟罗用力一推,而自己整个人则朝着朔漠翰昱撞去,这一动作似乎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顿时他口鼻中喷涌着大量的鲜血,整个人面色苍白如纸。
“嘉棠,你到底不对你吃得不止有桂花糕你还吃了什麽,你月华草你竟然吃了月华草你不要命了”朔漠翰昱扶起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厥状态的唐嘉棠,拼死将自己的内力输入他体内,想要替他暂时缓解。月华草不是什麽毒药,倒是一味性质奇特的药,可是将任何毒药压缓一段时间发作,但是在脉象上根本看不出来,可是时间一过,毒药就会加倍发作,甚至有时连原有的解药也无法抑制,更难以预料的,是世间那麽多种毒药,根本无人知道月华草能将每一种毒药压制多长世间,服下月华草,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天贤戟罗怔怔的看着端坐在地上的两个人,他的掌心,握着一枚药丸,他自然知道,这枚解药乃是唐嘉棠赌了自己的性命替德晟王爷抢来的,可是此刻,他若是直接离开,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