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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谨夜风笑话的心思,此时看到场上所有人的紧绷的神经,终究是觉得他们的表情太过可笑。

谨夜风站在她的身边,耳朵早就竖了起来,一颗心狂乱的跳着,很快太监就将今年新科高中的进士的名单念了出来,只余前三甲未读,谨夜风的心里则更加的焦躁了,大冷的天,他的额前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解语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依旧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一个硬如石头的大饼。明云裳最初以为他是真的节约所以才舍不得丢掉那已经发硬的大饼,一番相处下来之后,她才知道这个男子根要就是一个大饼狂,最爱吃硬如石头的大饼,他通常会到大街上一口气买上十几个大饼,都不是当时就吃,而是等到硬如石头一样才开始吃。

明云裳对他的这个习惯表示万分无语,见他平日里除了吃大饼之外很少吃其它的食物,她都有些担心他会因此营养不良,哪天饥饿而死。

只是秦解语虽然精瘦无比,身体却是极好,两人在一起近大半月了,天天见他那样吃,也没见他哪里有什么不适,到现在为止,明云裳基本上认为秦解语的胃就是铁铸的,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大饼干。

一想到这里,她自己忍不住失笑,她一笑,四周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那些眼神里有太多的怒气,这么紧张的时候,一个小书僮发笑,实在是太不应景了。

明云裳对那些愤怒的眼光视而不见,正在此时,场上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状元,宜城谨夜风”

这一句话顿进把谨夜风给弄的有些痴了,原本只余最后一个名字,他以为这一科他是无望了,没料到竟得朱笔钦点成了状元,这是所有书生最大的荣耀,他也成了苍澜王朝开国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之人

而明云裳原本有些不合时宜的笑,此时却已变得再合适不过。她自己也愣在了那里,不是吧谨夜风还真中状元了靠之,这还真不知是狗血还是其它的什么,就他那品性还能中状元,老天爷真不开眼只是一个念头冒进她的脑海,她的嘴角边却又有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这样也好,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谨夜风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后,终于扭过头看着明云裳道:“我中状元呢”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以前的冷静淡然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明云裳看到他那张因为欣喜过度而有些扭曲的脸,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暗想这小子也太不淡定了些,不就是中了个状元嘛,用得着如此的发疯吗她真有些担心谨夜风会像范进中举之后就疯掉,当下毫不客气的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高声道:“恭喜表哥高中状元”

那剧痛让谨夜风跳了跳,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然后有些欣喜的一把将她抱起来道:“我真的中了状元了真好”

他那一抱让明云裳有些不在状态,你高中就高中了吧,抱谁不好偏偏抱我她有股想骂人的冲动,只是场上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两人,她只是一个书僮,捏了主人的鼻子原是不该,此时再打新科状元就不妥了,于是只能忍着谨夜风的发疯。

四周看着谨夜风的眼神里大多是嫉妒,也不乏羡慕之色,这本是书生读书的最高成就,谨夜风又是白衣出身,能有这样的成就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秦解语看到谨夜风抱着明云裳,脸色微微变了变,当下伸手一拉便将明云裳从谨夜风的怀里拉了下来,他见谨夜风看他,当下淡定无比的道:“公共场合。”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失态了,谨夜风呆了呆,明云裳被秦解语拉下来松了一口气,听到他那句话时愣了一下,暗想这个呆子何时还有这样的觉悟了,猛然想起她曾数次在秦解语说公共场合不能拉拉扯扯,不想这呆子竟记住了,只是如此一来又引得四周关注的目光,她当即微笑道:“状元郎,你还没有去谢那个唱榜的公公了”

谨夜风这才回过神来,忙走到那公公的面前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才取过一锭约有十两的银子谢过那位公公,公公推辞一番后终是收下。

明云裳见谨夜风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理智,所有的话都说的极为得体,便明白谨夜风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日后到了官场,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这种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得防着他,更得留一手。

一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早就围满了各种前来祝贺的人,那些人都带了不薄的礼物前来探望,如今的谨夜风,可谓是凭借一已之力已跃进了龙门。

素来新科的状元都会受到各方的关注,在苍澜王朝高中的状元,大多在官场上有大的作为,几乎每个首辅都是状元出身,其它的朝中重臣,也大多是前三甲之身。

众所周知天顺帝极为爱才,每次的前三甲都是他钦点出来,所以更容易得到他的重用。在皇权至上的朝代,能在皇帝的面前说上话的人想要不飞黄腾达都难。而今年的恩科中,谨夜风绝对是个特例,传闻天顺帝因为前三甲水平而犯愁,却夜间得风吹御花园之梦,次日问及星像司,司官回答是大吉之兆,天顺帝忆及前三甲之名,见谨夜风不但风采出众,用字谨慎,字写的极好,名字里还有一个风字,这才钦点为状元。

因着这个传闻,坊间里那些拍马迎合之人就说谨夜风是老爷赐给皇上的人才

因着这个说法,谨夜风比之以往的那些的状元更具传奇之色。

明云裳对于这些说法,只觉得是放屁,皇帝随便胡说几句,这下面的人便当是刮了一阵黄金风,吹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谨夜风对于那样的说法倒也还算淡定,他自从在放榜时失态之后就回归到了谦谦君子的形态,明云裳看到了他之前的模样,就觉得他也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小人,明明是得意不已,却还要故做淡漠,和容景遇有得一拼。

她这厢才想到容景遇的名字,和谨夜风一起回房时,才一打开门,却看到了一袭白衣如雪的容景遇坐在那里喝茶,她身边的谨夜风一看到容景遇顿时呆了一下,身体也一僵,明云裳看到了他的变化,暗自留心,却并不做声。

容景遇微笑着道:“恭喜谨兄高中状元”

他笑的温和,气质也极为儒雅,明云裳却像看到了毒蛇吐信,尼玛这浑蛋真像附骨之蛆,她到哪里都能遇到。

谨夜风还了一个礼道:“容兄何时到的京城”

容景遇微笑道:“今日才到,不过到的早不如到的巧,今日里才到京城,就听到了谨兄的喜讯,实在是可喜可贺,谨总如今已是整个宜城学子的典范,当真让遇刮目相看。”

谨夜风的脸色却已有些难看,只淡淡的道:“谨某之才,又如何能与容兄相比,容兄若从仕,这条路上当没有谨某之路。”

“谨兄不必过谦。”容景遇缓缓起身走到谨夜风的身边道:“我承认有些事情或许要强过谨兄,但是读书之道我却不如谨兄。只是谨兄如今高中,不知是否还记得到当年与我在宜城的约定”

谨夜风的眼睛不自觉的瞟了明云裳一眼后终是缓缓的道:“自是记得。”

容景遇见谨夜风看了明云裳一眼,他也看了过去,却见是一个陌生的少年,那双眼睛朦朦似有几分熟悉之感,他忍不住看看了她一眼,却又觉得全然陌生,当下便含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