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弩箭上的阵法虽然并不是说有多强大,但贵在适合,还是九尾天澜白狐这狗ri的老东西挑选的法阵,在沈旭之看来,那就是一枚枚巡航导弹。
原木弩箭不出意外的粉碎,连木屑都没有,在阵法碎裂的威力与床弩强劲的弹shè力量下,直接变成了尘埃一片。尘埃里,下一根原木弩箭直接shè向上一个点,没有丝毫的偏差。
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斯是理也。
眨眼之间,上百根原木弩箭shè在同样的一个点上,原本在氤氲气息外层就开始炸碎,渐渐的一步步的逼近那只没有脸的“大苍蝇”。
沉默,仿佛是一支征战天下的无敌铁军一般沉默。只有床弩的弓弦拉起,shè出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原本沈旭之感觉应该就是这样了,但马上出现的变化告诉少年郎,这一切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那只女鬼背后长弓取下,却并不参战,而是盘膝而坐,长弓放在腿上,不知在哪里取出一把竖琴。竖琴并不放在地上,而是虚虚的拖在面前,两只手轻轻拂动起来。
这是沈旭之疑惑了,这难道还是什么加持的法术一看这种华而不实的做法,沈旭之一肚子气就不打一起来。就算是加持法术,不能换一个简单易行的非要弹琴,开演唱会算了。
琴声瑟瑟,宛如叮咚的泉水落在山涧的青石上,周围y霾压的人心头沉甸甸的,但却压不住这股子轻微却又直透人心的声音。声音响起之后,沈旭之忽然感觉到四周弥散的相柳毒涎的腥臭味道也似乎不那么浓了。仿佛竖琴的声音里面带着一股香气,声音所经过的空间里五官六识开始产生了混乱,正在变成混沌的世界。
清脆悦耳的声音中木魂树人似乎也都翩翩起舞,举手投足之间暗合音律,就连枯燥的床弩绷紧、shè出的弦声夹杂在竖琴的声音里面,娇柔妩媚之中多了几分飒爽的硬朗。
华而不实沈旭之撇着嘴心里骂道。虽然少年郎可以让木魂树人不去做心里认为的这种华而不实的动作,但沈旭之想了想还是忍耐了。不要用外行的思维去思考内行的事情,既然九尾天澜白狐让这只女鬼去指挥木魂树人,自然有道理,毕竟那狗ri的老狐狸曾经是更强悍的大浪琴,中间的道道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
琴声悠扬,在琴声中巨大的原木弩箭粉碎的声音也变得并不寂寞,仿佛那一滴滴的山泉落在青石上,变得粉碎,变成叮咚泉水的一部分。
帝江停滞在半空中,在猛烈的挣扎中四周的魂术开始变得淡薄。看这势头就算是鞠文全力而施似乎也只能把帝江困住几个弹指的功夫。
竖琴声音似乎刚刚响起,木魂树人在琴声里翩翩起舞,沙场中的肃杀刚刚变淡了几分,一声苍凉的弦声在不远处响起。风乍起,吹落一肩霜雪。
鞠文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原本隐匿在黑暗之中的苍老身影此刻因为声音的缘故不再耗费魂力隐藏,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一身苍凉的风霜,灰白的头发随风飘动,身前五十弦翻塞外声燕赵男儿慷慨悲歌的气势一下子冲淡了那只女鬼的竖琴声。
仅仅一声,所有的木魂树人仿佛听到了沙场秋点兵的号角声,一股凌厉的杀气骤然而起
第二百零五章决战七
羊皮袍子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气息随着鞠文的出现发生的变化,对着半空中的帝江吼了一声,随即被沈旭之塞了回去。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一只牲口,你个小东西出去捣什么乱。表示一下也就行了,你个小东西也飞不上去不是。
沈旭之把羊皮袍子塞回去,扔掉手中的烟,郑重的站了起来。身上天枢院黑衣黑氅整肃而严谨,很难看到沈旭之如此郑重的去对待谁。此刻那道瑟声回荡在沈旭之的心底,来回激荡着,仅仅一声便已磨砺出无数杀气凛然。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鼓角连营。
一种犀利的杀气在鞠文身前的五十弦古瑟中响起,宛如刀剑。琴声微微弱去,却没有消散,跟随在瑟声后,宛如出征前夜,巧手织就的战衣被素手披在身上,铁血的豪迈与思念的温柔混杂在一起,让人心生无数感慨。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chun闺梦里人。豪迈的乐曲声中偏偏又带着几分温柔委婉,让人难以释怀。
面对此情此景,沈旭之似乎也被感染,一腔热血沸腾,脑海却分外冷静。果然强大到不可思议,想当初在宛州皇城下要是有鞠文这对鬼夫妻的琴瑟和鸣,怕是天枢院黑骑冲击六阶魔修也不会生生死去那么多人。
沈旭之随即发现了自己想的有多荒谬,当ri要是有这对鬼夫妻在,根本不用天枢院黑骑出手,那个六境魔修就是一个渣嘛。
瑟声阵阵,雨打铁衣,噼啪声中豪气顿生。偏偏有那股子宛转悠扬的琴声应和着,强极却并不折,刚硬之中又带了几丝温婉,后劲十足。
特制的原木弩箭在琴瑟之声中变得愈发刚猛犀利。啪啪啪直穿帝江身边无形的防御。真如雨打铁衣,原本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防御在弩箭的作用下土崩瓦解。一个狭窄的通道无形无质的幻化出来,弩箭shè中帝江的身子。
就这么破了帝江的防御。坚定而执着的攻击的确很强大。
沈旭之想起了一句话,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无以先之也,以其无以易之也。的确就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能做出来的毕竟都是绝顶高手。就算是破除了外面的防御,要直面帝江的铠甲,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儿。
无形无质的防御如此强大。帝江那一看就厚实的鳞甲该是怎样一种强大。沈旭之最开始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帝江身上的鳞甲在每每碰触到原木弩箭上的毒涎的时候就会冒起一股股的白烟,似乎极为虚弱。
原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沈旭之躲藏在黑sè罩帽后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根根原木弩箭。少年郎亲手打造的弩箭,没有理由不知道它们的强悍。只是这种强悍似乎超过了沈旭之原本的预料,除此之外,少年郎还想到了当ri在纯粹的相柳毒涎中傲然的金sè骨骼。无论怎么强大。似乎还是那条金龙更强大。
如此甚好,少年郎很欣慰。
疼痛激发了帝江的野xg,唤醒了凶悍的荒兽。身边一阵阵黑sè烟雾碎裂,无数魂魄崩坏,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旭之忽然来了兴趣。已经束缚不住这大牲口了,接来下不知道鞠文准备怎么办。
按说沈旭之应该满腹忧虑才是,可是那九尾天澜白狐还在隐匿着身形,有他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少年郎认真的看着这对鬼夫妻和上古成年荒兽之间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