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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风景没看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一个无忧无虑、摒除所有噩梦的体魄,带着心爱的人共同去经历、去体验那种美好。所以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这便是我最朴素也是最直白的心声。

蔡婶要求我盘腿坐在陋室中间的小床上,我顺从地盘腿坐好。小烦也在她的吩咐之下,关掉房间的点灯,然后在小床的四角点上了红蜡烛。霎时间朦胧摇曳的烛光便洒满整个小房间,照得我的残影虚晃不停,以致我的心忽然蒙上种莫名的恐惧。

这个时候,蔡婶颤悠悠地走了进来。只见她先是咳了咳,然后挥舞着手臂,甩开了她斗篷似的长外衣,露出里边那件写满奇离古怪符号和咒语的血红衣服。虽说曾经见过这件衣服,可我也是有点紧张,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可能是我这辈子所没有见过的怪诞法事。

蔡婶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绕着我所坐着的小床转圈。我有些纳闷,但是还是耐住性子,一声不发地呆着。忽然,蔡婶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盘,又随手撒了一把米在铜盘之上。我皱了皱眉头,却看到蔡婶忽然战栗起来,连满头的苍白头发都蓬松的朝外伸出了不少。

看到如此景象,我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在这个时候,蔡婶开口了,却不是她那嘶哑难听的鸭公嗓,而是换做一副清亮娇柔的声线

我心头一震,眼睛都直了:这个声音不是别人的,好像是

好像是渡边云子的声音

四角的烛光更加飘忽不定,而蔡婶整个人继续以一种奇特的频率颤抖着,只是震得铜盘中的米粒“簌簌”地往外掉。而她口中那个类似于渡边云子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我听在耳边,彷佛是这样的话语:“阿二哥哥,阿二哥哥”

里边饱含哀怨和痛苦,似乎说话人正承受着酷刑的折磨,严刑的拷打

直听到我浑身大汗不止,内心狂跳不已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状况吗

蔡婶在搞什么啊,怎么会发出好像渡边云子的声音呢

是不是说明了,渡边云子出事啦

我心中的巨大疑团,已经超越了对自己在凤凰山遭遇和对自己“活死人”体质的困惑,以致自己几乎快坐不住了。

就在我将欲坐起身的时候,蔡婶突然“啊”地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铜盘也“哐当”地失手掉落,米粒撒了一地。也就在这个瞬间,原本在小床四周的蜡烛齐刷刷地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蔡婆婆”我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可是眼前昏暗无比,心急的我摸黑往前探了又探,却愣是抓不到蔡婶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我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无比诡异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昏过去:只见陋室之上,一头金光闪闪、长毛锦绣的巨犬,正死死地盯着我,那神情怨毒凶狠的眼神,宛如锋利的刀子一般,骇得我全身血液霎时间凝固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已经足够

“咔嚓”随着这声脆响,整个陋室在刹那间又恢复了光亮。

张口结舌的我有些错愕地扭头望去,原来是站在一旁的小烦见势不妙,马上打开了这个房间的电灯。

惊魂未定的我又回头一看,想看清头顶那双怨毒双眼的主人。可是只见横梁之上,哪里还有什么金毛巨犬的身影就在内心的一阵狐疑之时,忽然低头瞄到在散落一地的米粒之中,蔡婶正颓坐在地板上,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惧讶异之色,嘴角也已出现斑斑的殷红血迹,而手上却还紧紧抓着那个铜盘。

“蔡婆婆你你没事吧”我连忙起身跳下小床,迅速地把蔡婶扶了起来。

只见蔡婶单薄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忽然剧烈地咳出声来,咳得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肾呛出来一般。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蔡婶竟“哇”地出一口鲜血,惊得我和小烦又是揉背又是送水,来来去去费了一大番折腾,才好不容易让蔡婶平复下来。

坐在紫檀木凳的蔡婶双目紧闭,显得既虚弱,又疲惫。就在我和小烦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蔡婶忽地长舒了一口气,悠悠地睁开了眼,目光游离着审视眼前的我和小烦。最后,她的目光盯住了我,仿佛第一次见到我一般,许久后才带着颤音说了一个字:“云”

小烦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什么云”

蔡婶又是一阵拉破风箱般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才低声朝我说道:“臭小子,我刚才在铜盘里头,看到米粒堆中现出这样一个云字,你是不是可以帮我解释一下”

“云莫非”我心头霎那间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臭小子,少遮遮掩掩的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蔡婶突然怒目一睁,厉声吼道。

我像给点到穴位一样全身一震,斜眼瞅了瞅一旁略带惊异的小烦,然后才张嘴吞吞吐吐地回答:“她她是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社长渡边新吾的孙女渡边云子,那时候为了救小烦一命,我违心地答应帮她做三件事,所以和她和她有些瓜葛。”

然后自己的脑海突然浮现那天在黄尚书府外边巷子的惊魂一幕,我心头禁不住又是“咯噔”一响,即刻又问多一句:“蔡婆婆,她如今情况如何”

“嘿,一提到她,你就猴急成这个样子,我看你和她是另有内情吧是不是嫌我徒儿不够水灵,才吃着碗里的,还想着盆里的”蔡婶忽然怪声怪气地讽刺了我一番,斗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无比。

“师傅,”一旁的小烦急得叫了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阿二哥哥对我可好了,他可绝对不是这样朝三暮四、花心不羁的人”

小烦这一顿辩说,却真心把我说得羞愧不已,还好蔡婶马上又把话茬接了下去:“哼,不然那小狐狸精怎么会阿二哥哥长阿二哥哥短的叫个不停罢了罢了,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是想告诫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什么心思泡妞”

“自身难保”听到这,我不免心头又是一凛。

“是的,你以为啊”蔡婶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却又打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一咬牙,“扑通”地跪了下去,伏地哀求道:“蔡婆婆,你就把实情告诉我吧不管未来有多么凶险,真相有多么残酷,我都愿意承受这一切”

蔡婶低头看了我一样,又转头望了小烦,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心头“嘭嘭”直跳,但也不敢吱声,只能像一个犯下极刑的死囚似的等待着判官最终的发落。

就在我忐忑不安地等待时,忽然听到蔡婶那嘶哑无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起身吧,阿弟仔”

我兀自跪地不起,嘴里倔强地回话:“蔡婆婆,若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这辈子都不起来”

“臭小子,我叫你起身就起身咳咳,想气死我么”蔡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惊得我立马站直身子,又是顺她老人家的后背,又是递上热茶暖肺,又是好一阵伺候才使得她渐渐平喘、坐定。

蔡婶抬头,怔了半响,终于发话了:“臭小子,我算是倔不过你啦这样吧,你去凤凰台一趟,或许能够得知一些与你相关的消息。”

我眉头紧蹙,心里觉得蔡婶只是随便搪塞敷衍我而已,于是便追问道:“蔡婆婆,可是你先把我的事情说清楚也不迟啊”

“臭小子,你还要我说啥你非要我揍你一顿才甘心么”蔡婶突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厉声说道。

我心知在这么纠缠下去也无望,忽然心生一念,又怯生生地说了一句:“蔡婆婆,那个那个渡边云子的女人,现在如何”

“她就在那,臭小子罢了罢了,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说完这句,蔡婶极不耐烦地挥挥手,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