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霎那的事情么,我怎么全瘫了
难怪我会如此嗜睡,原来是体温急剧下降时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哇
但是,一切都往无可挽回的地方发展:我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连心跳、呼吸、脉搏都变得微弱
我只是感到自己好辛苦好辛苦,如果能这么沉沉睡去,永不醒来,那该有多好。
我极力利用剩下的微薄意识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能睡,千万不能睡,睡去就完了
但是心头,另外一个声音却蛊惑着自己:快睡去吧,舒服得很更何况,这只是地狱,万劫不复的地狱,你难道想反抗什么吗
命运的安排
还是天意的决定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更何况现在如此残酷凶险的环境。
可能这些日子来的拼命奔波和生死相搏,让我真的累了,真的心淡了,于是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索性闭上双眼,干脆了无牵挂地在冰封的境地里沉沉睡去
缓缓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似乎恢复了意识,不知道这一觉我睡了多久,我也不明白在地狱里头死去会将去到哪里,我甚至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醒来了。
可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我可以感受得到
自己的心跳。
缓慢却真实。
多么叫人欣慰的事情。
虽然此时此刻,我全身都不能动弹,哪怕稍微翕动一下自己的嘴唇。
我好像已经完全瘫成一堆烂泥
“看来现在除了我的大脑可以转动之外,别的身体器官都废了”我心头万分颓唐,本想叹息一声,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连做出喘气这种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都无能为力。在脑海里苦思了一番,回忆慢慢如同拼图般拼凑、整合、变得清晰,这才愕然想起先前遭受冰封的诡异事端。在那种侵袭全身的低温下,我整个身体极有可能已经给全部冻僵,以致失去知觉了。
我心乱如麻,惶惶地想找出自己仍然存在的证据,却意外地察觉到身体所处的棺材,好像正在
正在漂浮中,就如同蜜蜂般漂浮在半空中似的漂浮不定
“这怎么回事在我受冻陷入昏睡,到现在全身瘫痪地醒来时,难道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啦”我感受着棺身的异动,顿时觉得犹如身处江涛中的扁舟之上起伏摇晃,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凶险的情况
我豪不知晓,也无法知晓,只是预感这回肯定摊上大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双头鬼面
此刻我有如浮萍一般,随这具飘忽不定的二十八逗阴沉木巨棺悬浮着,移动着,起伏着,然后提心吊胆地揣测着下一步可能发生的状况。
就这么惶惶地随着巨棺晃荡了好一阵,也不知迂回辗转了多远,就在我以为将会这样一直悬浮到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忽然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漂,伴随着“哐”的一声,整个巨棺不知为何在突然之间失去支撑,硬生生跌落到地上
我身体重重撞在棺材盖板内壁上,又身不由己地反弹回底板,若不是早些时候全身已给冻僵,现在估计疼得够呛。
我满心以为紧接着就会出现什么骇人的场面,可恰恰相反的是,巨棺除了这么一跌,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先前那种邪魅的刺耳锐响也不再发出,似乎我和巨棺一起遁入一片无声无息的死寂之中。
丧失行动能力的我,实际上感觉、听觉和视觉还算健全。可现在在这个密闭局促而又黝黑无光的空间里,我除了感受到自个的孱弱心跳外,再也感受不到别的声响。揪心无比的我十分抓狂,却也十分无奈,一时间觉得在这么下去的话,不饿死冻死,也得活活给憋死。
可就在我几欲丧失信念,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困死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巨棺里头时,忽然眼前折射出一抹幽绿的光线,极细极微,却如同久旱后的甘霖,瞬间点燃起我内心本已化为死灰的微薄希望。
诚然,这抹绿光诡异得叫人心头一阵又一阵地发瘆,而且显然是从外边透进来的。可此时此刻,我两眼圆睁地循着这缕绿光望去,咬咬牙想着就算外边是刀山火海也好血池骨山都罢,能出去就出去,我决计不在这憋屈局促的巨棺内郁闷等死。
可霎那间,绿光大盛,整副棺材盖板已经给掀开了一大半,我两眼顿时给刺得一点也睁不开,只得赶紧闭上。当然,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这耀眼的绿光是如何发出的,因为之前初遇牛头马面的时候,我就处于昏暗的环境下,要不是马面手里拎着的那盏又破又残的煤油灯,外边还真的和棺材内没区别。
“反正我就是随巨棺漂到一个新地方,然后现在被重新开棺验尸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都和一具死尸没有区分,活着和死去只是眼睛一闭一睁和一闭不睁的差别而已。接受命运的安排吧”我冷冷地想道,忽然有种很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尖。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又想到一个人吧。
那个让我魂萦梦牵而又费尽思量的人。
倘若下辈子有幸再度重逢,让我首先对你说声
“我爱你”
因为这是我欠你的回应,更是我现在愿意许下的承诺。
随着“嘎嘎嘎”的连绵响声,整副沉重厚实的阴沉木巨棺已给人全部开启,那幽冥的绿光已经笼罩着我的全身。我心头一凛,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准备看清眼前一直整蛊我的不明物体是什么讨厌的东西。这样子的话,就算死也死得瞑目了。
可眼珠子绕了眼眶转了一大圈,除了劈头盖脸的绿光,我却搜索不到任何物体,就连一只苍蝇的翅膀都寻不着。此刻我只恨自己的身体瘫成烂泥,要不然肯定扭动脖子、坐直身子甚至一跃而起,和外头的怪物来个当面对质。
一丝风都没有,一点声都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唯有软趴趴的我颓然躺在巨棺里,整个心脏忐忑不安地“扑通”、“扑通”跳着。
“怪了,怎么刚才闹腾的欢,现在却一下子静得如此怪诞,而且开棺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对,莫非这传说中的二十八逗阴沉木巨棺,竟如同诸葛亮设计的木牛流马般内有乾坤,是靠暗藏其中的机关来自动运作的啊”错愕不已的我暗自寻思道。
可心存幻想的我完全估计错误了。
彻彻底底地,想错了。
因为就在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抓不着头脑时,忽然之间,有一张怪脸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骤显在我的面前
我错愕不已,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凝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