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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立刻噤若寒蝉地站到了一边低垂着头看出对这位夏师傅也是颇为敬重和忌惮

我心里一沉讷讷地问道:“夏师傅我真的看不出我的脚趾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而且我怎么带给象埔寨灾难了”

夏师傅细小的眼珠“骨碌”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又打量了我一番最后目光炯炯地停留在我裸露在外边的脚趾上“哼”一声冷笑道:“六甲番的人错不了不要以为狡辩就能蒙混过关你们呀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來”

听到这我也有些恼火了皱着眉头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夏师傅我脸上写着六甲番三个字么怎么你们每个人一见到我都六甲番來六甲番去的搞得我一头雾水的”

“哼哼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夏师傅好像也动了真怒了只见他突然朝前跨了一步迅如闪电地用左手撩起我的左脚脚跺然后伸出右手的的两只铁钳般坚硬的手指头死死夹住我的最后一个脚趾如同凶神恶煞似的厉声吼道:“六片脚趾甲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么”

“六片脚趾甲怎么可能”一旁的老婆婆听到夏师傅的话后惊呼道人一边往后缩眼睛一边朝我尾脚趾望去

我虽然心里头是被夏师傅的这番言行搞得无所适从但左脚更是给举得老高、夹得生疼我只好两只手艰难地支起上半身另外岔开的右脚用力抵住床面保持平衡以头下脚上的古怪姿势对夏师傅说道:“夏师傅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我的五个脚趾上分别只长了一个脚趾甲哪里多出一个脚趾甲呢”

“嗯夏师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也只看到五个脚趾甲呢”老婆婆略带惊慌眯着眼端详了一番也壮着胆开口帮我说话了

“老婆婆呀”夏师傅用一种“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语气朝老婆婆训斥道“你仔细看这小子的小脚趾指甲给我瞧清楚了是不是分开成两块”

听到这话我和一旁的老婆婆不禁都把目光聚焦在我那被夏师傅高高抬起在半空的小脚趾上

正如夏师傅所说我的小脚趾的指甲奇怪地分成两瓣就如同一个“”字一般不要说一旁的老婆婆了连我自己都一下子懵掉了

说句真心话自己第一次发现拥有了二十多年的身体居然一直以如此的形态伴随着自己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还浑然不知无忧无虑地过了二十几载

算不算是后知后觉

就在我像中邪似的死死盯住自己的小脚趾出神时忽然听到耳畔传來老婆婆将信将疑的声音:“夏师傅这位后生哥他的确的确有六个脚趾甲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就单单代表他脚趾和别人不一样吗很多人都有其他或这样或那样的生理畸形呢”

听到这有意无意的话连我也下意识地朝夏师傅那畸形的三个手指望去

夏师傅又是冷笑一声:“别的不说这六个脚趾甲就是六甲番人的典型证据受诅咒的部落后人”

“受诅咒的部落”

我猛地一蹬脚挣脱了夏师傅的手整个人如同弹弓一般鱼跃站在床铺上瞪大了双眼望着夏师傅开口问道:“夏师傅请你明说六甲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说它是受诅咒的部落我又和它有啥关系请明说”

夏师傅毫不示弱地也用锐利似鹰的眼神盯着我好像能透过我的眼神看到我的过去、现在和未來慢慢的他把手背到身后顿了顿缓缓地说道:“你小子看來也不是装无知的那好让我來告诉你吧”

听到这我的耳朵瞬间就竖起來情不自禁地聚精会神听起夏师傅接下來要讲的话

夏师傅“嗯哼”地咳嗽了一下便对我娓娓道來:“凤城这一代的人大都是早期百越人及其遗裔包括后來的俚、僚、疍、畲等族人与包括河佬、福佬、客家人在内的汉族人多次交叉融合而來的总的來说融合的母体是潮州人”

夏师傅又望了我一眼接着又说道:“可这里边有一条分支沿袭了最早期潮汕平原上的土著最纯正的血脉、信仰、文化、语言包括受诅咒的命运这一支就是行迹最神秘、习性最残忍、命运却最悲惨的部落六甲番”

听到这尤其夏师傅着重的“神秘”、“残忍”、“悲惨”这三个词我心头不禁一凛正想开口询问夏师傅又接着说道:“在我看來潮州人的主体是六甲番血统而不是汉族可在遭受过连年的征战讨伐和疾病灾荒的洗礼后六甲番部落的后人几乎损失殆尽最后残留的为数不多几十号人就隐居在凤凰山的隐蔽山里过着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的刀耕火种生活”

夏师傅忽然大大提高了音量横眉怒视道:“但是由于他们不拘礼数生性诡计多端又喜欢和外族结怨然后通过其独特的下蛊、降头等方式进行加害过去我们这一带的人一听到六甲番三个字几乎闻风丧胆也正是因为六甲番部落的人害人太多坏事做绝最后终于遭受天谴得到了”

“灭族的厄运”

第二百五十章 孤独伤城

实际上我自己知道“番”字本身带有贬义是过去中原汉族对边远民族的一种歧视性称呼而此时此刻夏师傅不仅指出我六个脚趾甲的“六甲番”族人的典型特质还和我道出了六甲番部落的为何遭受灭族的厄运让我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突如其來的信息顿时感觉到头昏脑涨加之全身伤痛未愈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床來

还好老婆婆扶住了我当我悠悠地抬起了头望向她时只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模样或许她很想帮我可是夏师傅的那番话也起了作用尤其是“受诅咒的命运”让她看上去也对“六甲番”这几个字眼心有顾虑以致动作犹犹豫豫的比刚才相比迟缓了不少

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耐下性子对夏师傅分辩道:“这位大师傅我知道你开了中药保住了我的性命小的感激不尽可是你说我是六甲番的族人我可万万不承认我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家里祖上好几代都住在下水门那个小胡同里可谓人证物证俱在这可是我狡辩不來的”

“我沒心情和你玩一场辩论会也沒空闲和义务为你解释太多总之你就是六甲番的人我们这里拒绝带着这三个字的人出现”夏师傅如同狂狮般吼了起來嘴上的一字胡一抖一抖的似乎随时想将我置于死地的模样

“别动粗”老婆婆慌张地用苍老的身子拦住了夏师傅然后一双皱巴巴的眼睛闪烁不定地望着我

许久老婆婆才用干瘪的嘴巴断断续续地对我说道:“后生哥还是还是请你走吧”

然后一双眼睛低垂下去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不敢直视我忽而又冒出一句:“对不起”

我心里一酸朗声说道:“老婆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给你造成太多困惑和为难了谢谢这几天你的照顾我这就去罢”

然后鞋子都沒穿我就径直拖着虚弱疼痛的身子朝外走去

“后生哥别走”

老婆婆焦急却带着犹豫的声音再次从我身后响起但是却沒有了下文像是消匿在天边的一道云霞

象埔寨外夕阳之中袅袅的炊烟斜插天际几只昏鸦有气无力地悲鸣着

我拖着疲惫不堪而又疼痛难忍的身躯就这么赤着脚倔强地走着任凭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