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光柱一下消失了。轻轻的,我抚摩着剑柄。这时,我发现剑柄内侧有一行小字:马赫迪一世,剑在朕在。
“啊,师父,这剑是”
“是的,这正是马赫迪帝国的圣剑,皇帝的信物”说到这里,师父突然变得威严起来,不再有往日的疲态与衰老。“为师正是当年马赫迪帝国皇帝,第普a8226梵a8226马赫迪,当今摄政王的亲弟弟四十年前,要不是靠着这把圣剑,年仅十二岁的我也不免死于那场空前的浩劫:符拉迪沃斯妥克之役。唉”师父长叹了一声。
听到师父居然曾经是这样辉煌的人物,我的心不禁一颤。
师父接着告诉了我当年的那场战役,那次夺权之争。“其实,自那以后,我一直隐姓埋名,四处漂泊,几乎走遍了这块大陆。七年前,我才来到这里定居。或许小戈你会以为我恨我的姐姐,当初我也是,认为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包括整个庞大的帝国。但,当我七年前回到祖国,看到这一派繁荣的帝国景象,我明白了,以我当时的年龄,根本治不好这样大的国家,只可能是奸人当道,利用我这黄毛幼子罢了。其实,我的性格也根本就不适合做为一名王者而存在于这个世上,或许,一名下级法师,一名乡村牧师,正是我所适合的。是姐姐,在那时,她才是唯一的人选。咳咳咳”
突然一下说了这么多话,师父那幼时落下的病痛又发作起来。
“师父,难道,你一点都不恨,恨那些夺走你的地位,你的声名,使得你这样颠沛流离的人”我小心的问道。
“或许,在常人看来我应该恨,但其实,弱肉强食,这不过是大陆上真正的生存法则罢了。更何况,这样或许更能促进帝国的发展。”师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口血痰。
尽管我其实很是担心,却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师父,你先歇着吧。孩儿先告退了。”我只能这样说道,希望师父可以多休息休息,或能减轻病痛。
“不,小戈,不要走,听师父说完,时间不多了。小戈,师父已经看出,或许你不会有大的成就,尽管这不是师父所愿意看到的,师父本以为你可以作为我的继承人,守护这个国家。唉,算了。但是,孩子你记住,正直与诚实是我对你最后的期望那把剑,切记是保命之用,不要随便外露,否则将有杀身之祸。你走吧,记住下个月的速成班考试。你,走吧等会你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过来,最好远远的走出村子。在考试之前也最好不要回来了。”
“为什么我不要走,要留在师父身边。”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师父不要我了“师父,你不能不要徒儿啊”
“快走再不走,师父真的不要你了”师父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口吻说道,他看我还不走,又说:“好孩子,听师父的话,快走吧。你还有远大的前程。师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师父的形迹已经没什么,快走吧”
师父的话很矛盾,但他的心情更是复杂,这些尽管我不能完全理解,却也不是完全不明白。
尽管不很清楚是为什么,但我从来就没有违过师父的吩咐,我终于还是走出了师父的院落,走出了村子。
在村外游荡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黑了。我终究担心师父,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决定违背师父的意思先回去看一下。
“嘿,小戈,到处乱走,去哪里呀到我家里去吧,今天我生日,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啦。”是绿袖,正好从路口走过来。
“我,我要回去了,师父还在等我呢。”我匆忙的说。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兄弟,走,去我家。”后面的红袍也过来了,拉着我就往他家走。
不由自主的,就到了他家。
我既慌乱,又想着师父的话,实在不知道是否应该马上回去看一下。
心烦意乱的,匆匆在王家吃喝了一点,我就对红袍兄妹说要回去了。
“好吧,我们都去身庙看看,顺便帮你对你师父解释一下。”红袍说道。
绿袖也说,“带点吃的回去,给你师父。”
说实话,我也有些紧张,不知道庙里究竟怎样了,多两个人也好。于是,我们一行包括三名王家的仆人走回了神庙。
一走进院子,我就发现一片凌乱的脚印。
“师父,师父”我有些慌,乱叫着就往里面跑。
“小心,小心别摔了。没事的,法师这么高明的人,没事的。”绿袖见我忽然慌张的样子,也有些慌了,跟着往里面跑。红袍等人也跟着追了进来。
一掀开帘子,我就看见师父瞪着的眼睛,他倒在地上。
“师父,师父”我连连的叫着,也分不清究竟是嘴还是心,只是不住的叫喊。我扑在了师父已僵硬的身体上,慢慢的扶起了他。我仔细的看着师父已然衰老的躯体,现在则又是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活力。尽管我可以看见师父当年的帝国皇帝瞪大的双眼,我却再也没有听到师父那绵长的呼吸声。
师父,师父
在师父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一个伤痕,我不能确定师父究竟是怎么死去的。难道是师父那多年的痼疾突然发作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人。要知道他可是当年的皇帝,说不定帝国政府一直在寻找他。至少,那位摄政王殿下或许是知道这把剑的奇妙用途的。可是,刚才师父却把它给了我,原本他是可以留下来自己用的。我还是想不出是发生了什么,是外力,还是病情发作
刚才师父那样急切的叫我走,难道就是已知道自己将死他已知道有人要来杀他
我胡乱的猜测着,又一遍遍的叫着,只希望能够看到师父的手再动一动,就像五年前师父把我从雪堆里用手拖出来那样,那样的有力。可是,师父的手却永远也不再有力,哪怕是轻微的颤抖。
我现在只恨,恨自己的蠢笨,为何自己资质那样的不如人,以至于不能掌握师父教给我的种种魔法,让他老人家清楚的看到我的成就师父弟子的成就。
我更恨自己没能照顾好师父,就算师父不是死于他的痼疾,可我其实也一直全然没想到师父身上久有的顽疾。
这几年来,师父至少教会了我上古语言,这种语言,在师父看来不仅仅是用于魔法的念咒,应该还有别的用途。我知道,以我的资质,进入正规的大学接受正规的高等魔法学习虽然已是不可能,但在魔武之外的知识方面,比如大陆的历史文化与地理等诸多方面,我却已经是大学毕了业。
我跪在了师父没有了温暖的身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最后三个头。然后,我抬起了头,打算站起来,却发现师父脚下几个魔法凝聚的小字:不要
师父临终前最后留下的字句随着他的逝去而渐渐的开始逝去了,完整的意思则在我疏忽的时候永远的不可知了。
带着师父的遗憾,期许,对师父离奇去世与遗言的未知,我将要开始自己的旅程。
我一个人的,孤单的旅程。
全新的,只有起点,不知终点的旅程。
黑暗中,我一个人即将上路。
今天,我从师父的大学毕业了。
“小戈,节哀啊,你不要再哭了,小心哭坏了”
我这才想起,绿袖几人一直都在旁边,他们刚才大概是看我这样伤心,一直没有说话。
“不,师父他,他为了我,才这样的。”我已经说不出很完整的句子。
“刚才我也看过了,法师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伤痕,可能是疾病发作,突然去的,你也不用这么自责了。”红袍毕竟年龄大些,这样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