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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宣”董卓大咧咧喝道。

王允气急败坏急走而来,望见他们心情皆开朗舒展,这下子就不会触了霉头,行了君臣礼仪侧身一旁。

“什么事叫你如此慌慌张张心神不宁”董卓微笑道;王允跑得汗流浃背,作揖恭声:“启禀太师孟康钱庄通远市集分行被抢了”

两人闻言双双一震天下间有谁胆敢在老虎头上捋须太岁头上动土钱庄是他们心中的一块肉。

李儒面色一沉道:“庄主钱枭拓跋礼并非省油的灯劫匪到底有多少人马能冲破固若金汤的守备,洗劫了多少银两”

董卓盛气凛人,接着逼问道:“快说”

王允额头冒汗恭声嗫嚅道:“禀太师只有一个人干的。”

董卓面露微笑安心道:“一个人能干得了什么事”

李儒脸色骤变忙问道:“库银损失多少”

王允慌然道:“所有银票皆被掏空劫匪唯独不拿珠宝金饰,可见是名内行人所为共损失五十万两。”

“什么操他妈的祖宗十八代”董卓暴然而起,怒不可遏,手指头差点撞至王允的鼻头。贪财好色的董卓,钱财比亲兄弟还重要,气得口出秽言不顾身份。

李儒冷静如恒道:“太师稍安勿躁让我先行了解一下;能够单枪匹马抢劫钱庄之辈,肯定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哪有老子的大竟然一口气收刮五十万两银票,若让我逮到,非抄家灭族挫骨扬灰不可”董卓气得面红耳赤,青筋突额,虬髯贲扬。

“王允抢匪可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军师爷拓跋礼口诉:枪匪年轻操河洛乡音,好像本地人却又不认识他最令在下不懂之处,是拓跋礼说得神龙活现般抢匪展出真面目竟然又是另外一个拓跋礼”

董卓勃然变色斥喝道:“砍了鬼话连篇,根本就是监守自盗”

李儒一愕真有这般光怪陆离之事

“太师息怒属下马上前往查看,再作定夺”

王允霍然叫道:“对了劫匪有一柄十分珍贵特殊的匕首,是用一只白鹿皮做柄及莲花柄头的小刀,十分锐利。”

李儒阴恻恻道:“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虽然朝廷已废了白鹿皮币,应该可以查得出来。太师,我们就告辞了。”

王允偕李儒双双作揖辞别推门而出;只闻董卓于书房内,满室的咒骂,摔破瓷瓶的声音不断。一柄身价不凡的“白鹿刀”是张心宝无心之破绽,将引来无穷的杀机与麻烦,是福是祸只有天知道

第 四 章北寺监狱

牢落西南四十秋,箫箫华发已盈头。

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

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愁。

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

“寻芳阁”本是斑剥破败的门面漆得焕然一新,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室内装横布置得优雅亮丽,让人仿佛走进了书香门第,贺客临门皆叹为观止。

贺客清一色是艺妓,皆是陈婉娘投契的七姊八姊,风闻她来了个远房姻亲投靠,年轻多金,个性十分豪爽;而且身材魁梧风流倜傥:买个不大不小的狱吏,岂能不巴结一番。还听说,她的侄子是位没落的公孙,曾经是大汉开基功臣三杰之一,传闻中已列神仙之流张良的第十二代孙,嫡传唯一独子张大郎。

真的还是假的根本没有人会去在乎

因为参加庆贺席上每一位人老珠黄,脸颊如粉饰涂墙,擦得似老猕猴红屁股的艺妓,皆收到了一份贵重金钗镶红宝石饰品,人人乐得合不拢嘴,就如一窝的老母鸡,吱吱喳喳唠叨不休,直夸个不停。

老艺妓笑得脸颊敷粉有点剥落道:“哎哟我的妈呀光这只红宝石金钗,就值百两,老娘曾在金铺门外兜了几十圈都舍不得买,张大郎却孝心十足,善解人意,出手大方,不傀名门之后”

“是呀是呀李嬷嬷说得有理。张大郎出手阔绰,又是单身,我那楼阁中有一名娇滴滴的养女,如能配上他,岂不老来有所依靠”

“我呸刘嬷嬷你家那个小骚货,沾三捻四,恩客万千,可能连屁眼都长出了茧,还尽说些门面话也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刘嬷嬷气呼呼叉腰掼臂一指,胖躯就如一个大茶壶姿式,破口大骂“操你个老鸨鸡掰呱呱大蟾蜍每次拉客人都跟老娘打对头,存的什么龌龊心今天是什么大日子,由得你来搅舌也不怕烂到肠肚。”

“老娘同你的亲爹大卵筢你竟把张大郎当成了嫖客就是不敬;谁怕谁你给我出来,真有本事就到阁外与老娘大干一场,别在人家楼里丢人现眼”

“操你个老烂贷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臭嘴巴,就跟你的姓”

两个老鸨就互相拉扯缠到一块,真的奔出大厅外,吵吵嚷嚷出了楼。

张心宝一股错愕见识了风尘十丈鸡毛蒜皮事口出秽言,荤素不忌,连这种事也会大打出手

陈婉娘双颊绯红尴尬道:“好侄儿别理会她们一天不吵就不是好姊妹,等一会就相安无事。一屋子满满的老鸨争相对着张心宝敬酒,见其不胜酒力,双颊通红,就愈乐愈要戏弄;借机东捏一下,西摸一把,回味年轻时的那股浪劲,顿感飘飘然的无名快感释放。

东方不空最为忙碌,替张心宝挡酒打圆场,诙谐健谈妙趣横生,保证绝不冷场,逗得大家皆大欢喜,其乐也融融。

所谓有钱高三辈,可以助腰眼;成了这批三流老鸨之首,陈婉娘以为好办事,为掩护张心宝打下了基础。

獬豸是古传说中,能辨曲直似羊的独角兽。所谓闻欲朝龙阙,应戴獬豸冠;即“獬豸冠”为执法人员所穿戴的帽子,盛世法治清明时代人人敬畏有加,乱世贪污横行时代人人鄙夷不屑,如视扰民的朝廷鹰犬猛兽。

张心宝头戴“獬豸冠”一身蓝服,衣袖赤红官服走马上任,由东方不空,牵马绳前导;却发现沿途百姓眼神透出鄙视不屑,更甚有人故意在马侧吐痰显示不满。

“表姑丈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心宝惊讶问道。

“就是跟你说过喽到监狱才将公服穿上,免得惹人生厌。喏像我一身便服不就没事,落得轻松自在。”东方不空一脸尴尬道。

“真有这么糟”

“唉那头董肥猪纵容西凉部属横行乡里,旨以执法人员姿态强征税赋,胡作非为,怎会叫黎民百姓欢迎说不定还会有一些血性方刚不怕死年轻小伙子,拦马暗杀,到了地头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