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由放得更轻了。这些日子来的相谈,让昭君眉宇间的忧愁清淡了不少。这一份对她来说似乎是友情的快乐也让她更加美艳得不可方物起来。
停下脚步,看着昭君依稀的面容,我不由痴了起来,连脚步何时停下了都不知道。
人在咫尺,伸手可触,却发现这其间还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是得不到才觉得弥足珍贵吗可见着昭君的那份心情却是从未在妺喜她们几个女子身上体会过的。
昭君纤细的手指拨着弦,虽然是简单的调子,却再没听到那浓浓的哀怨。
“嫱宫儿,嫱宫儿”一个宫女边走边喊着,走到近前,将头伸进了昭君的窗内嬉笑着看着。
昭君轻轻的挑了挑眉,放下琵琶,柔声道:“有什么事吗”
“听到你又在弹曲儿就知道你还没安歇。”那宫女的手攀上了窗棂,毫无顾忌的晃着自己的两条腿。
昭君看了看天色,伸出素白的手在空中轻轻划了划,脸上极快的掠过一丝惆怅,及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是啊,今天天色太不好了。”
那宫女奇怪的看着昭君,想不通自己没问的话,昭君为何会答了起来。
“刚刚上面的人说了,明天有使臣来朝,我们这些宫女可又要到前面去跳舞了。”宫女说着,放下手,抱怨的摇了摇头。
等到那宫女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昭君才怔怔的推着窗子。再她刚要关上的一刹那,我低呼了起来:“昭君,是我”
昭君身子一颤,半垂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眼中竟闪着亮晶晶的光。那陡然间流露出来的欣喜让我几乎不敢相信。
“三哥,你来了”
昭君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还有一丝沙哑,可这娇柔沙哑的声音却点燃了我心中那已经无法抑制的冲动,我猛然冲了过去,双手紧紧扣在了昭君的手上。
“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来了”望着她眸子中的我,就象是看到了昭君的心一般,那影子是何等的清澈隔了良久,呼吸着昭君喷出来的淡淡兰香,我柔情万分的说道。
“我知道三哥你会来的。”读出昭君眸子中的意思,我不禁笑着用眼神询问了一句:“那你为何还关窗”
昭君身子缩了缩,示意是因为自己感到冷了才关的窗。可她脸上伴着红晕狠狠的嗔了我一眼,轻巧的将手收了回去。
“昭君,跟我出宫吧”没有试图再去碰触昭君身上任何地方,望着她的眼睛我禁不住又劝道。
见昭君只是垂下了头,再没有象以往那样摇头拒绝,我连忙道:“你放心,没有娶你过门之前,我绝对不对你乱来”
昭君惊然抬起头,满是羞意的看着我道:“三哥,你说什么呐”缓缓的,她满心的叹了口气,伸起素白的纤指,在虚空中临摹着我的脸:“三哥真是个好人呢”
我想抓住昭君的手,可昭君轻然一笑,还没等我的手掌合拢,她的手指就灵巧的缩了回去:“三哥”
她敛去笑容,深深的看着我道:“就算跟三哥出去了,我也不能嫁给三哥的。”
“为什么”我惊讶的看着昭君,她既然能跟我出宫,那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昭君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低声道:“三哥,这件事还是要我爹爹同意哪”
我一怔,呆了起来。在这种时代,要一个有教养有品行的女子跟你私奔,那还真是难啊对此,我又不得不重视起道老汉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来。
“那昭君你先跟我出宫”想不了那么多了,至于要如何说服道老汉以后再说吧,此时此刻,先让昭君跟我出宫是正经。
“三哥,今天不行。”昭君哀求道,“至少也要等明天我们伴舞招待来朝的使者后才行啊”
是啊明天长安有来朝的异邦使者刚刚一见昭君,被她外露的感情影响,我居然忘了这事了。不管我知不知道来人是谁,直觉上,我认为来朝的人就是南匈奴单于呼韩邪。
这我又怎么敢让昭君还待在宫中呢
“三哥,这些日子来你从没有强求过我什么,就连就连要我嫁给你也没有过,为何这件事你要如此”昭君轻摇着头要我不要再劝,眼中满是不解。
我心中苦笑不已,刚要开口解释,一个人影在我眼前一晃,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整个人就轻飘飘的朝后飞去。
“三哥”昭君惊恐的低呼着,看到那袭击我的人,神情一呆,喃喃道:“老师,你怎么”
那人全身笼在一件大黑衫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接着他半侧着脸看了我一眼:“原来竟是如此低手,想不到我居然看走了眼”
“三哥”昭君急急的拉开门,朝我跑了过来。可那身穿黑衣被昭君称做老师的人手臂一伸,将她拦了下来。
奇怪的,那黑衣人并没有用掌力来打我,直到此刻我才发觉腿骨火辣辣的疼,想要站起来,却腿软得很。
“老师,他不是坏人。”昭君说着,可担心的眸子却一直望着半抬着身子的我,竟是连正眼都不看自己老师一下。
“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那黑衣人厉声道。
“没,没有,”昭君惶恐的低下头,“可老师,他与别的人不同”
“不同”那黑衣人干笑了两声,“他的一些事我比你还清楚。别多说了,先跟我走”
看着那黑衣人要带昭君离开,我大惊,忙道:“昭君,你千万要记住,明天你一定要站在别人后面千万千万不要”
话还没说完,那黑衣人手一挥,一股气竟压得我呼吸困难起来。
这黑衣人是谁听他的声音不仅是个男的,而且我居然还有一点熟悉。是什么时候成为昭君的老师的了这个人既没有听妺喜她们几个说过,更没有听昭君谈及过。可他说的话里,他居然对我很熟悉,可长安不可能还有熟悉我的人在啊这么多年不是老死就是病死了,就算是原来的小孩到现在也是半老头子了
一边思索着,一边坐在地上静静的等着褒姒来。
等褒姒来了,见我坐在地上吃了一惊,讶异的问了一句:“爷,你怎么了”
“都怪我当初没想到要给爷制件裤子。”替我揉着腿上的淤青,妺喜自责道。接过缇萦递来的药酒,妺喜又抹了点在我腿上,对褒姒道:“三妹,你也真是,我都说了要你护在爷的身边,你怎么”
褒姒噙着泪水,垂着头道:“大姐,都是我不好”
我忙抬起手道:“这不怪褒姒,是我要她先走的,更何况谁知道昭君在宫中会有一个老师而且这个老师还不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