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涟儿身子转向一侧,抬高了声音说道:“师姐,我在这里。”
瑾瑢寻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涟儿,但是有点意外,她并没有料到这里除了涟儿,还有别人。她看到涟儿一只手紧捂着手臂,脸上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受伤了”
涟儿点了点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被一个强盗刺的。”
瑾瑢知道涟儿所谓的强盗一定说的是现场的这位陌生人了,她刚想开口对这位强盗先生说点什么,就看到刀刃上紫色的血迹。“强盗”发现瑾瑢望着自己手上的匕首,又想起了方才所见的不可思议的事情,顿时大喊道:
“紫色的,她的血,紫色”
“不要说了”涟儿也吼了一声,松开了自己的那只手。其实她的伤处只是被短刀划了一下,流了点血,只不过她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血是紫色的罢了。可是看样子,现在没什么必要在遮遮掩掩的了。
“师姐,我们杀了他好了,”涟儿话音刚落,“强盗”很警觉地把短刀横在了自己胸前。他自己猜测眼前的这两个丫头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料,他看到瑾瑢笑着又点头说:“好啊,他确实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是不该活着,”说着,一甩袖子三根针飞了出去,直接插到了他的脑门上。“强盗”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能够传达有效信息的声音,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他是第十五个了,”涟儿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这一个月来,已经见到十五个说我要西椰女巫的遗物这样的人了,我倒真是好奇,师父的遗物,依我看,”涟儿用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强盗”,接着说,“每次这样子用针粉碎他们的记忆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也不知到底是谁散布了这样的谣言,倒不如去拜托一下星王神星王国国王,让他想个法子告诉整个神星王国的人,就说师父根本没有什么遗物好了。”
瑾瑢并没有理睬涟儿的主意,她俯身下去拔掉了“强盗”脑门上的三根针,又拉着他的手腕,想把他拖到椰林外面去。涟儿知道师姐的想法,但觉得这样子把他弄到椰林外面去,瑾瑢的体力准会有些不支,便对师姐说道:“让他醒来,自己走出去不好么反正他的记忆被粉碎了,也不会记得有西椰女巫的遗物这件事了。”
“也是,不过”瑾瑢指这涟儿受伤的手臂,说,“自己快些回去包扎。”
“这是小伤,不碍事的,”涟儿说道,她自己发现伤处的血已经凝固了。
“快去包扎,”瑾瑢说,尽管涟儿总觉得自己的伤并不重,但还是听了瑾瑢的话,往椰林的一个方向回去了。
椰林的尽头是一座小而精致的木屋,涟儿和瑾瑢就住在那里。
涟儿推开小木屋的门,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箱。她坐在椅子上一边往伤处缠着药纱,一边喃喃自语着。她觉得自己的手臂根本没什么事情,师姐是担心得过了头。
“涟儿,不要为我报仇,不要为我报仇”
涟儿愣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听到了师父西椰女巫的声音。
一个月前,师父因为一支剧毒的镖死去了。
“师父,”涟儿木然地念叨了一声,这时候瑾瑢推门提着一篮子水果进门来。她听见涟儿在叫“师父”,就说:“你梦见师父了”
涟儿侧过头,望着瑾瑢没有回答。
“涟儿,吃点东西吧,”说完,抛给她一个粉红色的果子。
涟儿接过果子但是没有吃,她若有所思,突然问瑾瑢:
“害死师父的那支毒镖,你知道上面是什么毒吗”
“九子兰草毒,”瑾瑢说。
涟儿不解,瑾瑢察觉到后又说了下去:“九子兰又叫惠依兰,原本是没有毒的。而且在神星王国,大多数人家喜欢把他在到院子里,因为它很漂亮。可是虽说九子兰无毒,但是有时也说不清,它遇到什么别的花草作物,就会瞬间变得奇毒无比,而且无药可解。”瑾瑢说。
“那下毒的人呢”涟儿又问。
“我也不知道,或者,”瑾瑢叹了口气,“可以说是根本毫无头绪,也或许,”她仿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跟那个人有关。”
“哪个人谁是谁跟师父的死有关”涟儿追问不已,也异常地激动。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瑾瑢看了涟儿一眼,“师父说过,不准你为她报仇。”
“我知道,”涟儿挠挠头,说,“我会听师父的话的,以前师父说过十六岁生日以前,不允许我离开椰子林,我不会出去的,可是,我想知道”
“不要知道,”瑾瑢劝道,“别再问这件事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又是一天清晨,椰林上方的天空,除了蓝天,不见半点白云。这让瑾瑢觉得心里有一些空旷,而且空旷之余又觉得这个清晨很不寻常。
对了,涟儿哪里去了往常这个时候,她一早醒来非喊饿不可,怎么今天,难道还没有睡醒瑾瑢疑惑着敲着涟儿的房门,但几次涟儿也没有声音。结果推门一看,里面的东西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动过,看样子涟儿昨天晚上是连睡都没睡。
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瑾瑢坐在涟儿床上,她想起这一个多月来频频出现的“强盗”,一时心急如焚。
涟儿房间的窗还是开着的,透过那扇窗瑾瑢无意间发现马厩里的马少了一匹。这下子她可颇慌,涟儿果真骑马到椰林外面去了。她才刚刚十五岁,纵然有仙气和仙骨,也算不上是真正的魔仙。这么大一个神星王国,她哪里晓得万般种人,万般种心。万一又遇到
这时,长林里传来了马蹄声,虽然很轻,但这声音在瑾瑢看来却非常清晰。她寻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只见不远处,涟儿骑在那匹浅紫色的马上,哈欠连天。而涟儿一看见她的师姐,登时来了精神,连忙收紧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她拂了拂衣袖上的尘土,故作轻松的:
“师姐,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瑾瑢知道涟儿说话是在绕弯子,她握着那匹马的缰绳和涟儿边走边说:“一早起来,就出去遛马了”
师姐这样说,有些出乎涟儿意料,她本以为师姐会问她昨晚到哪里去了,谁知这样问
也好,不妨顺水推舟。
“是啊,早上天气好,遛马对身体也好。”涟儿说道。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了,早上起来你一向不都是喊饿的么”瑾瑢问道。
“饿对了,运动之后格外容易饿,”涟儿揉了揉肚子,“师姐,早饭好了吗”
“我这就去准备,”瑾瑢把马牵回马厩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马蹄上的斑斑血迹,浑身登时多了一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