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不得已吗”
“不得已为什么啊”陆逸疑惑地问道。
“你们陆家,真是一个比一个哎”烛明大师叹了口气,很是幽怨地看着陆逸,看的陆逸浑身发毛。
“拜托啊”陆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着烛明老头,“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都枯木脸了,不要搞出这种瘆人的眼神好不好啊看着叫人心寡寡的你老还是悠着点吧”
“咳咳咳”烛明大师尴尬不已,这才苦笑道,“三日前,你那皇兄发下召函,擢我们这些老和尚老道士去金陵城都城谈佛论道”
“呵呵”陆逸笑道,却是摇头不已。
“你这皇兄也心也太大了吧”烛明大师试探着说道,“难道他想宗教一统”
“怕是如此吧”陆逸苦笑着说道。
“这不会又是你的主意吧”烛明大师眉毛一颤,有些怀疑滴问道。
“我以前只是随便说了说,哪知道他还真的这么做了”陆逸摇头苦笑。
“废话,你的分量那么重,说的话,他岂会不听啊”烛明大师没好气地哼道,“也亏的老和尚我还引你为知己,你却来陷害我这个半截入土的大和尚,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陆逸苦着脸说道。
“得了吧,我不想听你瞎掰”烛明大师眼睛一闭,品茶了,对于陆逸的解释,直接无视。
两人细细品着茶茗,嘴上漫不经心的谈禅论道,说了一阵子,便要开始下棋。
“逍遥王既然心神不宁,不如咱们下盘棋吧”茶喝完了,烛明大师开口说道。
“好啊”陆逸笑道,“我这臭棋篓子,也好久没下棋了,正好手痒。”
“黄妃不是下的一手好棋吗”烛明大师笑道。
“哎,蓉儿天资聪颖,棋艺甚高,”陆逸说道,不由叹了口气,“可惜,只有棋艺,却无棋意”
陆逸元神修为甚高,学棋虽然不久,然而,成就还是不错的,虽然说,棋艺确实不是很牛叉,但是,陆逸在乎的是棋意。
陆逸对围棋颇有兴趣,亦为其博大精深所叹服,凭其神通智慧,自然远愈常人。
烛明大师并非喜好说禅谈佛之人,对他而言,修佛即修心,是为了使自己更为澄明,而什么也不做,终日修心,却又有何益他所好者,琴棋书画耳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烛明大师更为精者,便是其中棋艺。
陆逸对于画画谈琴没什么兴趣,倒是喜欢书法和围棋。
所以呢,陆逸每次来,都会跟烛明大师手谈一局。
而且,这烛明大师的棋意甚高,每次与他对弈,陆逸中会有种恬然忘我之情。
他两人下棋,却是不求胜负,但求养气。
以至于,原本棋力相差甚远的两人,却能难分轩轾滴下上个三天三夜似地,颇有棋逢对手之感,而且,每下完棋,两人在修炼上都能有所裨益。
每年陆逸都要来普度寺找烛明大师手谈一局的,而且,每每的一局棋就能持续个三天三夜。
现在烛明大师主动邀请,陆逸最不缺少的便是时间,自然求之不得,况且在此清幽之地,餐云饮露,别有一番情趣。
棋盘位于普度寺后青松林旁。这片松林南有普度寺,北倚参天之岩峰,两边俱是万丈深渊,松林所在凌空而出,其实普度寺本身所在,即是一块半凌空的飞岩。
棋盘所在位置,便是松林东边,低头是万丈深渊,平视则群山诸林皆入眼帘。
冷冽的寒风尽数被北端的天岩所拒,此处松林竟是风平气和,微风拂动,青松轻晃,却也听不到松涛之声。
燃情提一木盒走在前头,脚步沉凝,手臂摆动间,极为和谐自然。
松林中本就没有路,燃情只是沿着大致方向,寻隙而行,其间兔、貂、白鹿悠然自得,不惊不慌,甚至还有白鹤在林间轻舞,姿态娴雅,舒展自如,却是看也不看他们三人一眼。
“大师,这林中之物,却是福分非浅,在此静聆寺中清音,想必性情受佛法熏陶,灵慧大开。”陆逸看着这些将他们视而不见的动物,或动或静,戾性大减,皆带祥和之气,心中颇为喜爱。
烛明大师轻抚白髯,微微含笑,“此地万物皆受天地灵气浸润,天性中自带着一股灵性,却非老衲之功。”
燃情在前头越行越快,林中亦越发稀疏,三人踏着松针,很快来至几株华盖倾天、虬枝缠绕的苍松之下。
一只白鹤正站在树下石桌之上,单腿而立,长颈后曲,细长的尖嘴轻轻梳理身上羽毛,羽毛洁白如雪。
328离去
那白鹤见三人过来,像是怕生一般,长翅舒展,翩翩而起,清唳一声,直冲天际。
一阵轻风卷起,三人衣袍飘动。
“今天小白怎么了怎么见到我就跑啊”陆逸看着鹤啸九天的小白,疑惑地问烛明大师。
“生气了,”烛明大师语焉不详滴含混道。
“靠”陆逸翻了个白眼,“好好地,小白会生我的气”陆逸狐疑滴看着烛明大师,看他那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神色,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燃情白皙的手掌在石桌上抹了抹,枯枝落叶纷纷落下,再复一抹,桌面青苔亦已消失不见。
石桌之上,纵横交错着道道划痕,纵横之痕深浅不同,却俱是圆润挺直,无一丝曲折不均。
这是烛明大师当初所划,常常引朋唤友,来这里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