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地射出三箭,两支中靶心,一支下沉半寸。
曹颙却是有些手生了。虽然同样射出三箭,但是却只有一支中靶心,另外两支都离靶心有一寸远。
弘曙看着靶子,有些意外,转过头上下地打量了曹颙,很是不解地问道:“姐夫这两年没练习骑射怎么同前年比起里差这许多”
曹颙握了握手腕,自嘲道:“这两年歇的,你姐夫我老了”
不知何时,弘倬与弘昕两兄弟已经在边上站了。见曹颙这个成绩,兄弟两个有些看不过眼。都拿弓箭射了几支。虽然不能说比曹颙精湛,但是也都是有模有样的。
弘倬放了弓箭,脸色有些自得,瞥了眼曹颙道:“姐夫,两年没见。姐夫虽说是名气大了。这手上地功夫却是潮了”话中,隐隐带着鄙夷。
曹颙察觉出他有些不善。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二小舅子。不过,弘倬只是个十四的半大孩子,他也不好多计较,便笑笑与弘昕说话。无非是骑射师傅是哪个,每日射多少支箭,
弘昕叽叽喳喳地答了,还一本正经地特意“指正”了姐夫方才箭沉地缘故,颇有些骑射大家的风范。
曹颙面上虽笑着,心却沉了下去。弘昕脸上那些因天花留下的小坑,使得他省得了一件事,那就是父亲昨日在书房问那番话的缘由。
能关系到千人、万人、十万人性命的是什么有什么能牵连到曹颙家上下几百口的生死答案显而易见,就是他请父亲研究的那份“牛痘”方子。
已经是三月中旬,又是正午时分,曹颙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看着几个小舅子说话,但是他的思绪却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只觉得这个世界甚是遥远,自己如同梦中游一般。
等曹颙省过神来,弘曙与弘倬两个兄弟正斗鸡眼似地,不知不觉面上都带了阴沉。
曹颙有些恼,虽然不晓得他们兄弟因何起了摩擦,但是这种不兄不弟的样子却都不像话。
曹颙正琢磨着询问询问缘故,有小厮来报,道是王爷回府了,请额驸书房说话。
今日,在畅春园有小朝会,除了身上带着差事地皇子阿哥外,大学士与六部九卿都在列。
康熙有旨意下,因直隶各省年老官员来京祝万寿者甚多。这些人中,除本身犯罪官员外,或有因公挂误降级、革职的,俱酌量复还原品,于十八日随班行礼。
除此之外,却是还有个大大的好消息,谕旨里除了优待老臣外,还提到,近日要大赦天下了。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二百九十六章 言传
因不晓得详情,曹颙也不好与岳父说什么,但是在回府的路上,他还是向弘曙问了弘倬性子变化的缘故。
弘曙迟疑了一下,问道:“姐夫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十四叔”
“十四爷”曹颙有些不解,随后想起十四阿哥尚未分府,住在宫中,与上书房的小阿哥们向来亲厚,有些明白过味儿来:“是十四爷说了”
弘曙点点头,回道:“听着十四叔的话,像是对姐夫成见颇深,我只当是前年姐夫围了十叔府,得罪了那几个叔叔的缘故。去年开始,我在部里当差,不往上书房去了,与两个弟弟不像过去朝夕不离的。只是听说,他们两个跟着三伯家的几个阿哥,常往十四叔院子里耍。不知什么时候起,二弟便说些姐夫的不是,我反驳了几句,他便说我是被姐夫糊弄住了。后来,家里也有些事,他连带着对我这个哥哥也不待见了”说到最后,很是抑郁。
弘倬十四岁,正是叛逆期。曹颙听说他同十四阿哥亲近,心下有些担忧,但是又有些恼。这个臭孩子,以往白对他好了,难道别人几句话,就撺掇着没了立场
这样下去可不行,淳郡王府这边之所以能过清净日子,就是因淳郡王并没有其他的心思,与那些参合夺嫡的兄弟都避而远之的缘故。曹颙思量了一下,对弘曙道:“过两日寻个空,咱们同弘倬好好说道说道。不管是有误会,还是真地心存不满。总不能老这样下去。”
弘曙沉默了半晌,有些低沉地问道:“姐夫,相信我的人品么若是有人跟你说,我如何如何,做了坏事云云,你信不信”
曹颙侧过头,看了看弘曙,笑着说道:“我信不信,不是还要看你么你姐夫我是懒人。不耐烦自己费心思。我会去问你,到底如何如何,是否做了坏事不管是你说是,还是说不是,我都信的,因为晓得你不会对我扯谎。”
弘曙神情怔住,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脸色多了丝苦笑:“像姐夫这样的人,又有几个有些个人。是不信自己地耳朵的。”
曹颙见他有些落寞,不禁皱眉,道:“你是小孩子么还整日里纠结这些个堂堂男儿,顶天立地,难道是为了别人的脸色活着信不信你又如何重要的看你到底在意什么,就是二弟这样,若是你还在意手足情深。就寻他说清楚、说明白。若是他听不明白,你就想个法子让他明白。你们同胞咒手足,这世上谁还能亲过你们去若是二弟糊涂,能劝就劝,实在劝不得,揍也要把他揍醒了即是兄长,行事就干脆些难道还要小的自己个儿想明白,自己在这边委屈来、委屈去的,腻歪不腻歪”
弘曙自幼听到的都是“兄友弟恭”这些,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他瞧了瞧略显文弱的曹颙。有些踌躇地问道:“姐夫,素日也是这般对兄弟”
一句话,问得曹颙无语了。不管是曹颂,还是曹硕、曹项他们几个小地,都算是曹颙看着长大的。从血缘与名分上,他们是曹颙的兄弟不假;但是打心里,他还是将他们当成晚辈子侄待的。
现下想想,若是曹颂哪里真犯浑,他也没什么不能动手的。
想到这里,他瞥了弘曙一眼。道:“曹颂在我面前敢这般无礼你做哥哥的还是有不对的地方,性子太绵了。温和待人是好,但是有时候也需严厉些,要不还让小的反了天去岳父终有老的那日,往后还不是你们兄弟彼此扶持”
弘曙晓得姐夫这些都是好话。并不气他地指责。反而生出几许感激来,说道:“姐夫若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曹颙听了这孩子气的话。看着弘曙的憔悴,有些心疼。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孩子,王府长子的压力也使他难熬。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曹府这边的胡同,正好见有人打曹府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御前一等侍卫纳兰富森。他穿着常服,骑着马,只有个长随骑马相从。见到曹颙回来,纳兰富森地脸上添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