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硕的胳膊,对初瑜道:“还是你这当嫂子的细心,我都没想到考试这么熬人。”说完,打发曹硕同曹项回各自院子梳洗。
曹项生母宝蝶原是跟着兆佳氏出来的,见了儿子下巴尖尖地模样,用帕子捂着嘴巴,脸上满是担忧。
曹项见了,冲母亲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又悄悄看了绿菊一眼,才跟着丫鬟回柳院去。
直到见过绿菊之后,曹项心里才生出几分惆怅来。他这样勤勉读书,想要早点考上功名,半数是为了以后能有出息,使得他同生母的处境好过些;还有一半原因,却是想在嫡母面前有说话的余地,将他同绿菊的事告之。
三年以后,还是大比之年,他今年才十四,到时候也不过才十七罢了。可是,绿菊今年已经十七,三年后就二十了。
等进了木桶,泡在水里,曹项不禁有些发愁。
他身边的大丫鬟丁香站在他身后。将他的辫子解了,抹了皂角同鸡子儿,道:“四爷下场这些日子,姨娘每日要来上两遭,就坐在这屋子里愣神。可是惦记了”
“嗯”曹项听了,有几分动容。这科没有中试,别人还好说。到底是让姨娘失望了。想到这些。他叹了口气,隐隐地有些愧疚。
不过事已至此,再寻思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因此。他转过身,对丁香道:“快点洗,三爷不舒坦,我要往松院去瞧瞧”
他身边打小侍候的另一个大丫鬟茯苓已经捧了一套干净地衣服进来,搁在炕边上,道:“虽还没进九月,天儿却是凉了,四爷要不要再兑着热水”
曹项抹了一把脸。道:“不用了,这还着急要往松院去”
说话间,丁香已经帮他洗好头发,茯苓递上毛巾来。因年岁大了,曹项也不像小时那般随意,等到她们转过身去,才从木桶里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穿好了里头小衣。才唤丁香同茯苓帮他弄头发,拾掇外头地衣裳。
茯苓低头笑道:“四爷真是大了。面皮薄了,小时都不晓得避这些个”
曹项心中不以为然,想说一句“你也不过大我两岁”,但是想到绿菊,在丫鬟面前便少了调笑。
等他穿戴整齐,擦干头发,辨好辫子,正想出门时,就听廊下小丫鬟道:“四爷,大爷、二爷来了”
曹项心里有些纳罕,忙挑了帘子,迎出去。
门外,除了曹同曹颂外,还有常来曹府出诊的陈太医。
“大哥,二哥,三哥他如何”曹项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曹见他刚沐浴完,气色还算不错,道:“你三哥没事,你这边如何听你三哥说着几日你受累了,快进屋子,让太医给你也瞧瞧”
曹项有些个不好意思,但是兄长吩咐,不好多嘴,便侧过身子,请众人先进了屋子,随后跟在后头。
陈太医给曹项诊了脉,道:“四公子伸出舌苔来给老夫看看”
曹项开口伸了,陈太医仔细看过,又问了几句,点了点头,对曹道:“曹大人,四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个上火加少眠,用几服静心去火地药就好了”
丁香已经取了纸笔,曹请陈太医写了方子,打发曹颂送太医出去。\\
曹项带着几分担心,道:“三哥那边如何瞧着贡院里的大夫提过,三哥有些伤寒,还还夹着癫症。”
曹道:“放心吧,二婶在那边看着,也使人抓药去了。你自己也好生养两天,到底还小,不好太累了”
“是”曹项恭声应了。
曹见他面上有疲惫之色,道:“你先歇着,一会儿让厨房直接将饭菜送过来,好生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儿再说。”说完,起身出去了。
曹项送哥哥到外头,而后回来歪着。他这几日衣不解带地照看曹硕,实是乏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有人低声叹了口气
兆佳氏坐在炕上,烟袋放在手边,却是也没心思抽了。曹同曹颂坐在椅子上,都劝了半晌,让她不必太过担心。
毕竟太医已经瞧过了,道是曹硕那边调息些时日就好,并无性命之忧。但是兆佳氏哪里放心得下
就听外头脚步声起,兆佳氏忙往门口望去。
从门口挑帘子进来的,正是方才兆佳氏打发去柳院传曹项的绿菊。
待绿菊进来,兆佳氏往她身后瞅瞅,没看到有人,脸上有些失望,道:“咦项哥儿怎么没过来”
绿菊回道:“太太,四爷想来是乏得狠了,奴婢过去时,已经歇了”
兆佳氏皱眉,对曹同曹颂抱怨道:“是他哥哥病了,又不是他病了,怎么就娇贵起来这不过来问问明白,怎么晓得硕哥儿地病如何”
曹听了这话有些别扭,想想素日兆佳氏对曹项也不亲近,对那个懂事的堂弟生出几分怜惜。
曹颂在旁,已是忍不住,道:“母亲,老三都说了,这些日子多亏小四在边上侍候汤药。看小四那气色,也比老三强不到哪里去,正当好生歇两天才是。”
兆佳氏神色讪讪的,道:“我这不是担心硕哥儿么”
四阿哥今日到京,从内宅更衣后,便来书房这边看近日地朝廷邸报同粘干处报上来地各种消息。
对于四阿哥突然回京,戴锦有几分意外。戴锦四月间也随四阿哥往热河的,六月底回的京城这边。
前几日热河传来地消息,还是圣驾只留下了八阿哥,带着其他的随扈皇子行围去了。
“四爷,万岁爷可是有异常之处”戴锦问道。
四阿哥道:“看不出来。不止是我,老八也回京了总不好圣驾已经往蒙古,还留着我们在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