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里地太监总管领着一男人回话。
那男人侧背着伊尔根觉罗氏,所以她看不见。
她的心里却是隐隐地有些失望,或许她的心里,也盼着嫡福晋行事有什么不对地地方,好捞个把柄吧。
却是看到完颜永佳转身,伊尔根觉罗氏忙快走几步,拐到另外一侧,等完颜永佳匆匆过去,才从躲避处出来。
伊尔根觉罗氏还在琢磨,到底是何事,莫不是伯爵府那边来的人
完颜永佳父亲前几年中风,年后身子一直不算太好,完颜永佳已经回府好几次。
她正愣神,就听身后有人道:“贤姐姐,您在这里做什么”
却是讷敏的声音,突然之下,伊尔根觉罗氏唬了一跳。
伊尔根觉罗氏拿帕子虚擦擦汗,道:“听了一会戏,觉得有些闷,出来溜达溜达,妹妹怎么也出来了”
讷敏上前两步,拉着伊尔根觉罗氏的手,道:“姐姐,方才佟氏同我说,表哥醉了,在万福院歇了,身边没有侍奉。”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古怪,什么时候佟氏同讷敏这样好
讷敏却是天真浪漫,开口问道:“贤姐姐,万福院是前边西跨院那间么平素也不见那边开啊,我还没进去过。许是表嫂生辰,表哥高兴,就喝多了,实是让人放心不下,咱们过去瞧瞧呀”
伊尔根觉罗氏听到“万福院”三字,已经是变了脸色,立刻挣开讷敏的手。
讷敏被伊尔根觉罗氏地反应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自己手,又看看伊尔根觉罗氏,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妹妹心疼爷,倒是比我们尽心得多。厨房预备了现成的醒酒汤,妹妹不放心爷,就送去好了。我却是有些醉了,先行一步。”说完她也不待讷敏回话,就转身而去,脚步带着几分慌张。
讷敏停在远处,看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背影,脸上却是变幻莫测,嘴里喃喃道:“万福院”人,却是睡得正香。
软榻旁边,坐着一汉服女子,伸出手来,往曹颙脸上摸去。伸到一半,却是被抓个正着。
那人转过头来,娇嗔道:“王爷”
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却不掩魅惑,目光流转,尽是风情。
站在这个眼前地,正是穿着常服的简亲王雅尔江阿,抓了那人地人,带了几分霸道:“你只是说想要见见曹颙这小子,可没说是看上他。怎么。却是胆子肥了,想要当爷的面给爷上眼药不成”
那女子听了,不禁莞尔,伸出手来,捂着嘴巴,吃吃笑道:“几年没见,爷倒是学会吃醋了么啊”
话音未落,那女子却已经被雅尔江阿搂进怀里。
“你这没良心地东西,爷是怎么待你的,你好狠地心”雅尔江阿喘着粗气。像是要将怀中人揉进骨子里。
怀中人却是不语。半晌方低声道:“奴若不逃,铺盖卷出去炼了的就是奴了。”
雅尔江阿却是不容她再说,手脚已经是不老实起来。
那女子抓了他的胳膊。道:“爷急什么,奴既被爷找到,还能飞了不成总要先送走客人再说。”
雅尔江阿迟疑了一下,道:“人已是让你见到了,你也当告诉爷。到底因何见曹颙。
这个问题,不仅雅尔江阿好奇,连躺着的曹颙心里也是充满好奇的。
是的。曹颙并没有醉。
他的酒量,却是比众人想象的要大上几分。
进了屋子。闻到那冷香,他就觉得不对劲。
那香是内造之物。极为名贵,外头并不得见。曹颙府那边也有。初瑜平素虽不爱浓妆艳抹,但是偶尔也用这香来熏衣服。
曹颙心里已是多了警醒,待见到雅尔江阿挥退内侍,想到雅尔江阿地“癖好”,后背已经是一身冷汗。
就算雅尔江阿是铁帽子,自己还挂着内务府总管地衔儿,难道他还敢打其他主意不成想到此处,曹颙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
他却是连醉也不敢装醉了,想要打足精神,从屏风后出去。
这时,却见一女子从外面进来,穿着簇新的绫罗衣服,看着甚是华丽。
虽说曹颙只看了一个侧目,但是仍是难掩惊艳,只觉得转不看眼。
来到这世上,这般美貌之人,曹颙只见过一次,如何能忘记得了
“爷,人呢”那女子轻声问道。
“许是醉倒在屏风后头,半晌没见动静了”雅尔江阿说着,牵着那女子的手,进来。
曹暗道糟糕,若是单单雅尔江阿在,他还能“酒醒”笑笑出去,多了一人,他不醉也得“醉了”。
关系到王府阴私,曹颙可没兴趣掺和进去,引得雅尔江阿地嫉恨。
因此,他便只能按照雅尔江阿话中所说,“醉倒”在屏风后。
被雅尔江阿两人扶到软榻上后,曹颙便只能阖眼装睡气傲,却是心甘情愿在曹颙手下做事,奴家自是少不得好奇之心。”就听那女子道。
雅尔江阿闻言,道:“什么恩不恩的,明儿爷赏她些银子就是,将你藏了几年,爷不找她算帐,就不错了。”
“爷,奴都这么年岁,爷还要圈奴到死么”那女子声音带了几分幽怨。
“你这话说得丧良心,爷若不是真心疼你,这院子能留了这些年”雅尔江阿的声音带着几分薄怒。
“爷,奴也要打理生意奴也想入曹颙爷门下,见识见识善财童子的本事”那女子声音不高,但是却透着几分坚定。
“不行,这四、五年,才又找到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里待着。”雅尔江阿道。
曹颙在软榻上,听着这对恩恩爱爱的,已经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哥死了,丹哥疯了,爷要是将奴也圈到这院子里,奴也会死、会疯地。”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沉痛。
“说什么浑话,爷还会害你不成爷舍不得你出去,爷就是要霸着你”雅尔江阿的话说地霸道,却是带着颤音,听着甚是挚诚。
曹颙听他说出这本“情深意切”的话,原还带着几分好笑,但是想到完颜永佳,心里就只剩下沉重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儿,方听到那女子幽幽道:“爷即是真疼奴家。就给奴家一个名分吧”
曹颙闻言,惊诧不已。
这想要名分地话,听着并不稀奇。世上的小女子,思慕上那个男人,就寻思要个名分。或者是妻,或者是妾,不管那种,算是有了归属。
只是,这男男相恋,“名分”何来
不错。刚才在屏风后那惊艳一刹。曹已经认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年红满京城地名角儿,柳子丹的同门杨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