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只能泛泛道:“十三爷且宽心,宝剑锋从磨砺出,苍鹰总有一飞冲天之时。
十三阿哥闻言,脸上只有苦笑,怕是也没听进去几分。
少年的傲气,青年的干劲,都被康熙的冷淡给磨没了,他如今只剩下中年人的迷惘。
所求不可得,退居其次,仍是不可。他已经失去魄力与胆量。
送走曹颙与十六阿哥后,他在书房坐了好久,直到十三福晋亲自相请。他才跟着妻子回内宅。
十三福晋向来和气,在丈夫面前。多是一副笑面,现下却难掩愤愤之态,拉着丈夫的手,半晌说不出话口十三阿哥心中一禀,道:“是在宫里收到责难了娘娘传你何事,今儿个三福晋受德妃娘娘的传召,进宫去了。
十三福晋红了眼圈,低着头。道:“原看德妃娘娘是慈爱的,待爷也视如己出,现下才晓得偏心就是偏心。,“何事”十三阿哥神色未变,再次问道。
“是惦记上方太医了,同我说能不能让方太医到十四弟身边当差。,十三福晋回道。
十三阿哥缄默了一会儿,有道“你如何回的,十三福晋脸上添了几分讥色,道:“方太医是皇阿玛御口按照定,指到爷这边的,要是离开,也得有皇阿玛的旨意我哪敢坏了规矩“小,“都是亲生儿子,四哥去年病入膏盲,也不见她过问两句;十四弟习武,身体最是康健,倒让她未雨绸缪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八十章 撼天上
因在国孝中,今年的元宵节就没有赐宴。
但是,京城的气氛从过年后就变得诡异起来。就是曹颙,也听父亲提醒,说是康熙养病,使得不少人动了心思。
曹颙心想,这哪里只是养病的缘故。在太后病故前几日,康熙对臣子发的那篇遗诏”才是弓得群魔乱舞的根源。
一家之中,子嗣传承都是大事,更不要说国家朝廷。
没爬到高位的,想要用自己的“火眼金睛,谋个拥立之功,更上一层楼;爬上高位的,习惯了呼风唤雨,也怕“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做个“两朝元老”。
康熙先是发遗诏,而后又是无休止的休养,这怎么不了得有心之人的揣测
消息灵通点的,对于太医院那边的情形也一知半解。这两年,康熙的身子骨,真是急转直下。甚至有的人在心里揣测,会不会国丧未尽。再遭不说别人,就说曹寅,若不是曹颐隐晦地说过两遭,康熙三年两载没问题,他也是心里忐忑。只是他对于康熙,比其他臣子多了忠义,并没有考虑自己谋求什么好处。
曹颂在宫里当值,也听利各种各样不少风声。
他自然是晓得,曹家所有的荣耀的个,都是康熙所赐。除了帝王的宠信,曹家与其他几个有希望等储个的皇子阿哥,并不亲近,有的还有过节。
这日当值过来,他匆匆地来到西府,寻曹颙,将所听到告之。
要立储了。
听说这些六部九卿都动了,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差不多都具名。
“大哥,怎么办大伯致仕。大哥从堂官贬为司官,连具名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曹颂低头道:“都是因弟弟的缘故,不仅不能为家族争光,还治家不严,拖累大伯与哥哥。真是枉费大哥打小照顾提点弟弟。”
见曹颂忧心重重的,曹颙正色道:“圣心难测,岂是臣子能左右的你别听风就是雨。在宫里当差,消息是灵通些,但是耳朵长得,嘴巴却长不得。储君废立,自有皇上操心,咱们做臣子的,只需做自己的本份。还记得你大伯年夜晚上所说的,不求咱们闻达天下,只求平安康泰。”
“弟弟不是希图家族富贵,只是怕新君有眼不识金镶玉,埋没了大哥。,曹颂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关切说道:““大哥打小,就强出他人许多。就像岳父所说,大哥不是池中物,总有一飞冲天之时。若是因弟弟缘故,断送了哥哥的青云路,那弟弟哪儿还有脸再见哥哥。“曹颙听了,无语。
这些话,是傅鼐所说。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这几年对曹颙极为推崇。每次亲戚相见,都要盛赞曹颙一番。曹用仕途风顺时尚且不明显。这遇到贬官处分的时候,赞的次数就要翻一番。
曹颙开始时,还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得他棒杀”自己。后来接触的次数多了,曹晒才晓的,傅鼐算有点话捞,外加上“热心肠”并没有恶意。不过是因曹颙遭遇坎坷,怕他灰心,身为长辈。故意多鼓励几句,怕他灰心。
这本没什么,但是因傅鼐做过四阿哥的家臣,曹颙就得费劲脑汁多想想,生怕他有别的用意。
而后,听了他照顾亲戚晚辈的几件事儿,例如为堂兄的庶子归宗之事。花费了不尖银钱,却了得亲戚埋怨,嫡出侄儿也同他差点动手;还有表小舅子的二叔,得罪了人,沾上官司,他出面为其周旋,引火上身。后来又央求权贵出面说合,云云。
总的来说,傅鼐为人是够“仗义”对小辈也好,但是空有一番热血。处理事情的手段不容恭维。
见曹颙不说话,曹颂越发没底。低着头,道“要不然让静惠往几位阿哥府上走动走动”
静惠母族是大族,有很多长辈或者平辈姊妹嫁入宗亲皇室,所以曹颂才这般说。
“不必。“曹颙听了,丝毫没有犹豫,立时摆了摆手,道“别说弟妹身子不便,就是她身子好着。也无需抛头露面。曹家男人尚在。哪里用得上妇孺为家族挡风遮雨”
曹颂也晓得失言,讪讪道:“那咱们家就干等着么。,曹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弟,越是瞅着动荡之时,越要稳住心气儿。现下,有父亲与我在,你还有人可问,总有一日,需要你自己个儿拿主意。有十二个字儿,你要牢记,以后再遇到这种需要你费心决断时,你就将这八个字儿翻出来,念叨两遍。”
“十二个字儿,曹颂抓了抓后脑勺道:“弟弟打小小就比不得哥哥聪明,哪里比不得哥哥有主意别说是八个字儿,就是告知弟弟八十个,八百个字,弟弟也不能立时变成聪明人。”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曹颙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掷地有声:你才多大,往后的路还长着。但凡遇到你为难,又关系到家族与你自身的安危与荣耀时,你就记得这一茶。,曹颂认真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使劲点了点头,脸上添了几分坚定道“弟弟记下了。弟弟愚钝,不能成为哥哥助力,已经羞惭万分:
自会小心谨慎,不敢胡为,累哥哥操心。皇城,延禧宫。
宜妃坐在软榻上,手边一个镶嵌了七色宝石的首饰盒子。她笑着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的物件,脸上笑容更胜,说道:“打哪寻来的去年内务府采购的伽楠香才二十个太后那边又添了新朝珠,剩下的,后宫有头脸的,也不过是一个扇坠。或是一件扁方。还是皇上晓得我喜欢这个,才赏了我一对手珠。虽也是蜜结,颜色还不如这个润,味儿也不如这个香。,“晓得额娘喜欢这个,儿子专程使人到广州寻洋人买的,买了十斤。除了五斤寻人做了这此小物件,还有五斤料,儿子没有动,随额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