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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安然恰恰相反,每隔一两个月,陈迹云就会派司机去一次江南,特意要把安然接到家里来住上一天,两人每次都要在书房夜谈到凌晨,这别说是孙儿辈,就是几个子女都得不到的待遇。

王文娟有时候觉着很奇怪,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值得说上几个小时的要不是王局长对丈夫知根知底,她甚至都会怀疑这个安然会不会是老陈的亲孙子,这几年香港电视剧里面这种狗血的情节可真的不少。

“小然,你今年就初中毕业了吧,考得怎么样”

王文娟虽是不希望安然和自己家靠得太近,但场面上的话还是不会吝惜的。

安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考得还好,应该能上我们江南三中的重点班。”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亲近的人肆无忌惮什么话都能说,对其他人装出无敌的萌状,用孩子气来遮掩自己的内心。这个王奶奶的心思,安然这两年来如何会看不出男孩也不在乎她的想法,大家相互应付应付就是了,你是纪委书记又怎么样,你丈夫是省委书记又怎么样,和我又有多大的关系

“你陈爷爷叫在书房里先坐一会,他12点能到家,我下去看看饭熟了没有。”

王文娟随便说了句便下了楼,安然耸耸肩,轻车熟路的溜进了陈迹云的书房。这个地方可不简单,省委书记的书房可不是等闲能进的,别说是外人,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孙子没有得到允许都不准擅入。

可是偏偏省委书记大人对安然格外的不同,交待过这个孩子不受约束,这件事情更发的导致了王文娟对安然的冷淡。让陈迹云的子女和孙儿辈们除了少不更事的陈思泽外,对男孩的心情可以用五个字来形容:羡慕嫉妒恨。

“哎”

安然躺在陈爷爷办公桌后的老藤椅上,一双脚在办公桌上翘得老高,嘴里没口子的叹息着。被人竖起来当靶子的感觉糟糕极了,他自己又何尝愿意没事看别人的冷脸

等待了约莫半个小时,男孩早就是昏昏欲睡,昨天夜里通宵达旦的赶稿子,只上午在车上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安然的精神差极了。

“哎”

安然再叹了口气,身体挪动一下,揉了揉有点发麻的屁股,眼睛在书桌上随意的扫了一眼,再次闭上眼准备眯一会觉。

桌子上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最上面一份盖着一个大红戳:机密。要是旁人,能够得到这种机会,说不得就要好奇的拿过来翻一翻。可安然对这些机密也好绝密也罢半点兴趣都没,未来二十年中国的发展趋势全都装在他的脑子里,还有什么秘密抵得上他的记忆

就在安然将睡未睡的时候,房门终于被轻轻推开,陈迹云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116 我不玩了

这一次的谈话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寒暄的时间少了些,不到十分钟就进入了正题,看来这件事情对陈迹云真的很重要。

“形势”安然在思索,陈爷爷并没有说得太明白,只是含糊的叫他对将来的形势判断一下。

“爷爷,你说的形势是指”

陈迹云靠在藤椅上吸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才不一会的功夫,烟灰缸里就多了五六个烟头。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安然的嘴上现在也叼着一根。

安然是个老烟鬼了,前世有十几年的烟龄,转生之后初时年纪太小,勉强控制了一两年,还是忍不住开始重蹈覆辙。

省委书记没有再兜圈子,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这段时间东欧和苏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上面一些老同志对改革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讨论很激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安然很诧异:“爷爷,这件事情很重要,您为什么会想到问我我还只是一个学生,下半年才上高中。”

“安然,你就不要和爷爷捉迷藏了。这两年我们爷俩在一块谈心不少次,爷爷还不知道你的眼光”

安然有些沉默,的确这两年陈爷爷在自己这得到了不少的提示,但是那些都是对国外形势的判断,比如柏林墙的倒塌,海湾战争之类,还有些就是他对将来会发生的一些诟病的预测。这些事情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对国内的大势他向来藏得很紧,从来不愿意多说半句。政治是一个漩涡,男孩躲都还来不及,哪会这么贸贸然的踏足进去

要是陈迹云是他的亲爷爷,那还有什么说不得可惜他们不是真正的亲人,省委书记对他的确不错,但仅仅是不错而已,安然相信如果不是他每次都能把国际大势判断得那么准确,这位陈爷爷未必会如此在意他。

“爷爷,这件事情真的不好说,我也不敢乱猜。”安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打电话给他的另外两位语焉不详,这件事情太大了,一正一反的选择,做对了能青云直上,做错了万劫不复,幸好自己昨天也是用的这种模糊的口气回答。

未来的形势,安然肯定是清楚的,他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这种有用的时候就被想起,没用的时候就被遗忘的待遇,安然受够了。凭什么啊,我又不是活雷锋。

“没关系,你是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陈迹云不会被男孩这么轻松的蒙混过关,通过两年的交往,老人对这个孩子的判断能力深信不疑。也许一开始他还会猜测,这孩子是不是运气好些,总能蒙对。可这么久了,一桩桩一件件全部猜中,那就不能用运气来形容了。

安然是天才

这是老人给安然下的定义,他是一个政治天才,有着超乎常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总能在最细微的细枝末节窥见全局。所以这一次至关重要的大事,他第一个便想起了安然,希望能够得到他的看法。

安然摇摇头:“爷爷,我真的不敢乱说,这个不比咱们从前说的那些,万一要是错了,您”

陈迹云无声的笑了,他明白了男孩的意思:“小然,爷爷多大年纪了”

“嗯您的意思是”

陈迹云抚了抚额头的皱纹:“你的担心在爷爷这没有,爷爷今年62岁,本来再过几个月也该退休了。我估计董建国也打过电话给你吧,你应该也是像刚才那么回答他的。”

安然笑得很不自然:“董叔叔是打了电话,但是说的很含糊,我只是装着听不懂他的意思。”安然说这句话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是装着听不懂,而是根本就没听懂。安然压根就没去想董建国拐弯抹角的话里的隐晦含义,他当时满脑子都在思索哈利波特的情节,哪有那些脑细胞去想这个

“嗯,”陈迹云没有继续探问这个,而是转了回来:“两年前你就说过,苏联的改革不会成功,东欧会发生剧变,现在你的话都应验了。”

安然静静的不出声,等待着老人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