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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着穆彪的柱子被烧焦,浑身是火的穆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翻滚了起来。

穆贵妃早在司马炎黯然离场,月知文下令诛杀穆家九族之时就已经懵了,寻常妇人一般瘫坐在了地上,现在听到穆彪的哀嚎,她心中最后一点期盼也抽去了,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东方泛白,小金水河畔才熄了青烟,武寺锋和姜醇把穆府翻了个底朝天,敢于反抗的青壮侍卫们当场斩杀殆尽,一群老弱妇孺被锁进了南京的大牢。并且把平日和穆家来往密切的朝臣府邸监视了起来。

连日来一直惶恐着的月国文武大臣们,在这天早朝时才蓦然发现,一夜之间,穆家被抄,月国有了新的主人月平帝的大皇子月知文继承了大统。史称月拓帝,这个雄才伟略的帝王把月国带到了鼎盛的极致,又亲手葬送了它,后世的史学者们对他褒贬不一,一直没有定论。

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朝也开始了,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被掩埋在夜色里,尘封在月国各位当事人记忆的历史里了。

新帝登基,月拓帝首次临朝。

亮紫色的龙袍,掐金丝走银线,九条飞龙盘旋栩栩如生,头上绛紫色硕大的东珠颗颗灼亮,晃了很多朝臣的眼。之前的月平帝也是这身龙袍,这顶东珠朝冠,但是却没有月拓帝这通身威势外露的雄霸气势。

耀眼醒目的朝冠下,月知文凤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这哪里还是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大皇子,分明是一位踌躇满志的帝王。

执墨、执书面无表情的站在月知文背后。

其实,此时的执墨心弦绷得紧紧的,昨夜他强接穆彪的飞箭被其内力所伤,后来又为了救绮罗公主擅自动用内功,更是伤上加伤,大事既定,他本该卧床休息的。但是,昨夜月知文碎了心、伤了身,回后宫后还不肯好好的休息,只是对着一小截破碎的衣角呆呆的出神,不久后就又吐了血。一旁此后的执书没有了办法,只好派人请了月知文平日里最亲近信任的执墨来。

执墨见了也是焦急万分,离着早朝也就小半个时辰了,新帝陛下这个样子怎么成虽说杀了穆彪,绑了穆家余孽,但是月习武还在,还有朝臣在观望着,这个时候的月知文不能有一丝的退却,第一次上朝必须有最好的状态,

执墨和执医商量了半天,还是大胆的给月知文强制熏了带着的熏香,月知文这才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睡梦中还极不踏实,不停的喊着绮罗公主的名字。执墨机警,把宫娥内监等闲杂人等都远远的打发了。

没想到,五更的更鼓刚响起,月知文就准时地睁开了眼睛,虽然面色稍微有点憔悴,但是他的凤目中神采深邃,已经不见了昨夜的伤心颓废。执墨猜度不出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思,只能心中忐忑着,面色紧绷的陪着新帝上了朝。

登临帝位,是月知文等了十几年,筹备了十几年的事了,虽然横空出世的绮罗公主如绚烂的流星一般短暂的搅了他的心神,但是多年的夙愿,多年的准备,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形成了他的习惯。

或许,坐上帝位的人就注定是孤零零的,就像他多年来一直孤独的筹谋着、准备着一样,有过短暂的梦幻已经是上天的格外眷顾了。月知文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俯视着下面战战兢兢的朝臣们,悲伤的心有了一霎那的释然。

月拓帝稳稳的刚一坐定,大殿中不知是谁带的头,文武群臣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表示了大家的臣服,群臣同声山呼,“臣等参见陛下,恭迎陛下登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知文神色冷峻,缓缓抬手,“免礼,众卿平身。”

月知文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着,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有平日里和穆家来往密切的大臣,禁不住吓得一哆嗦,再联想到出门上朝时自家府外不时闪过的监视的侍卫们,心更是蓬蓬跳着敲起了小鼓。

众人见礼一毕,司马炎首先站了出来。经历了昨夜的一场大的风波,这个三朝老相终于失了平日的四平八稳,显得苍老了许多,他朝着御座上的新帝缓缓地跪了下去,“臣,司马炎有本启奏陛下。”

面对失了锐气斗志的司马炎,月知文几乎立即想到了司马玉,麻木了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娇生惯养的相府千金,承受昨夜那力道千钧的一剑,后果让人不忍去想象,失去了绮罗的月知文刻意忽略去想,现在见到颓废的司马炎,他脸上神色一动,不由自主地放缓的声调,“老丞相有何事上走奏”

听着月知文和缓的声音,司马炎有过霎那的错觉,仿佛还是在自己府中的内书房一般,翁婿同心共谋。但是恍惚也只是一瞬间,他立即想到躺在家中的司马玉,司马炎无声的叹息一声,稳了稳心神,缓缓的说,“老臣年老体弱,请求陛下开恩,恩准老臣归乡养老。”

随着司马炎话音,大殿上响起一片吸气声,月国朝堂之上,多是司马炎的门生故交,不少人还受他暗中庇护。虽然为除先帝疑心,他们在表面上并无来往,但是只要司马炎在,他们就安心的多。如今,新皇登基,不知道谁能入得了月拓帝的眼,又有谁倒了霉,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还指望月国朝堂的定海神针一样的司马丞相能帮衬一下呢。

月知文心思玲珑,心中早就明白了,他扫视着忐忑慌乱的群臣,平静的说,“不准。司马老丞相年纪是大了,就在京中休养吧,特准你平时可以不用早朝,朕还需要你替朕镇朝呢。”

月知文缓缓一语暂时安了满朝文武的心,他微微一笑,轻轻摆手,示意执墨宣读旨意。

执墨接到命令,上前一步,朗声宣布:

“京中小金水桥改名绮罗桥。”

“封张子峦为左相。”

“封姜醇为右相。”

“加封周寺锋为二品上将军,仍统南京府。”

“封孙永寿为户部尚书。”

“封孙延年为兵部尚书。继续戍卫永州,平乱之后再回京任职。”

“邱风廉承袭忠烈侯,统领边关大军。”

“封执墨为禁军大统领,护卫皇宫。”

“退朝”

一道道封赏的旨意下来,朝臣中除了穆家,没有一个被惩罚的,满朝文武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尤其是与穆家过从密的,更是长吁了一口气。

月拓帝下朝之后,马上着手处理国事,不肯给自己一点休息的时间。月平帝昏聩,宾天前几年里,更是流连女色或者干脆昏迷,积攒下很多的政务,月知文捡着紧要的处理了。

月知文挑着重要的处理了政务,还不肯歇息,又令人把张子峦召进了宫,把近年来借着吟风社物色、考察的各式人才过了一遍,该重用的重用,还不沉稳的放在次要的位置上继续磨砺,一些徒有文人傲骨的,放出去,让他们在士子文人中继续为新朝造势。

君臣二人一直忙到深夜,才终于把名单定下来,自有张子峦去安排,该打发的打发了,要重用的去准备折子,呈了等候御批,再明发天下。

张子峦告退出宫,月知文还不肯放过自己,又吩咐把历年各州府呈上来的案子卷宗找出来。有些陈年的卷宗,自从呈进宫来月平帝就没翻过一页,早就积了厚厚的尘土,一时间宫廷内库人仰马翻,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