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门能把你手指挂掉,它又不是切割机。”
李哥一下子解开了包住手的卫生纸,血瞬间就渗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下。他又捡起了那截断指递到老李眼前:“您还不相信,我就是跟你讲故事,也用不着这么逼真的道具吧”
老李定睛一看,赶紧转过脸去,谁知面向的又是李哥留在地上的那一滩血污。老李又把头别向另一边,嘴里自顾说着:“收起来,收起来,老子早上刚吃的饭,你是不是要让我全吐给你”
李哥嘿嘿一笑,把断指交给了小鸟。还紧追不舍:“李叔,你看我这个事咋办”xξ点。
老李定住神说:“咋办凉拌断都断了,我又不是华佗,还能给你接上去”
“人家说现在医院可以给接上去呀”李哥还是笑嘻嘻的:“咋样李叔,要不您跟张所长说一下,借着接手指,我到外面去转转。”
“你还想往哪去往俅上走抖得很,往逼上走滑的很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实话告诉你,这事儿幸亏是你李文华,换了别人,我估计张所长不说你是自伤自残,也要说你是在号里跟人动手伤这样的”
“哪李叔,你说就这样就算了”
“不算了还咋的你还想申请特护咱这又不是北戴河孙大夫今天就上最后一天班了,人家请了产假,要回去生小孩了。等会我带你到前面去包扎一下,要不然等他走了,还没人给你处理伤口了呢”顿了一下,老李又问:“早不忙的夜心慌,半夜起来补裤裆-你当时咋不报告”
“嗨我不是想您值班辛苦不想打扰您吗”李哥一副委屈的样子简直可以媲美演员。
“说的也是,你就是找我我也没有办法,一般不是要死人的病,晚上我们是不敢开大门的,这也是规定。”老李叹了口气:“唉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谁让你们跑这里来呢我有时候看着也可怜啦得了先这样吧等会我叫你,你自己也要注意伤口呀别碰水。”
“那谢谢李叔了。”李哥赶紧送李所长向外走。
“不谢,你们犯的是国法,又不是跟我私人有仇,就算是我们私人有仇,我是个管教警察。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那是,要都像李叔这样,我们谁还犯法呀”李哥适时送上一个马屁。
“别给我灌汤了,赶紧上厕所去吧”老李显得很受用。
我早就等着句话了,李哥一直在跟李所长磨嘴皮,我也不敢打断。现在我一听说放茅,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厕所。背后飘来老李的笑声:“这怂,一天到晚懒牛懒马屎尿多,昨晚打报告解手的就是他吧现在看样子估计又是喷薄欲出了”
我第一个到了厕所,率先抢占了三号蹲位。其他人都还没来,我瞅瞅左右无人,掏出怀里我写给陈怡的信,取出砖头塞了进去。
盖上砖头后,横看竖看就觉得不保险,伸手刚要去拿,就听见曹哥在我背后说:“你真是个怪鸟呀解手怎么面朝里面,屁股朝外呀”
我进出了一身冷汗,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道:“曹哥,人家就喜欢这样,小风吹在上很舒服的,不信你也这样试试”
曹哥闻言打了个哆嗦:“我的亲娘啊你今天是不是吃了春药呀咋说话发骚呢恶心死人了,搞得老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给他抛了个媚眼,没有再说话,假装很努力的样子,大脑里却开始了思考:
现在我才恍然大悟,李哥为什么要砍掉自己的一个手指,他就是为了掩盖号里的浓烈血腥味再加之他借着自己断指的事儿引起了老李心中的同情,成功地转移老李的视线。而且这事儿还没法让别人来,要放别人身上,所里肯定要想,是不是号里人欺负人弄断的或着就是要怀疑是不是为了抗拒改造而自伤自残。只有李哥,才能让所长不起疑心,相信这是个意外
我心里再次感叹着李文华的狠毒和聪明,一边解决着生理问题,一直蹲到老李催了才提起裤子,磨磨蹭蹭的回到院里。
刚回到院里就听见老李在问李哥:“刘三军人呢咋没见他放茅”
所有人都被这句问话给吓到了,一起停止了各自的活动。曹哥正在刷牙,一听这话吓得牙都忘了刷了,直直地看着站在号子门口的李哥,牙膏沫子顺着嘴角流到了衣领上,说不出的滑稽。
幸好李所长是在面向李哥说话,没有瞧见。只见李哥趁老李不备狠狠地瞪了我们所有人一眼,大家才又故作镇定的各干其事,耳朵却都竖了起来,关注着李哥的回答。
“他呀昨晚感冒了,我让他多睡会儿,没起床呢。你瞧,那不是躺那儿的嘛”李哥神色如常地说。
老李探头往床上一看,果然一床被子里鼓鼓的睡了一个人。我一瞧,原来李哥做了一个假人,还别说,从门口看还挺逼真。
老李不以为意还说了一句:“噢,就是,您们是熟人,多照顾一下是应该的,在这碰见也是一种缘,苦缘呀”他见人都回来了就一边锁院子门一边说:“等会你来包扎的时候记着提醒我给他点感冒药,你给带回来,我现在还要去给四院那伙坏怂放茅,得等一会儿。”说完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李哥擦擦头上的汗水,看看自己的断指心有余悸地说:“谢天谢地这一关,总算是混过去了
话音未落,铁门哐啷一声又开了。老李进来直接向号里走去,边走边说:“差点忘了,我还要问刘三军件事”
或许上天真是要考验一下我们神经的承受能力,就在我们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院门又哐啷一声打开了,李所长一边往号走一边说:“我都忘了还要问刘三军一件事。”说话间就要进号子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哥一个箭步,侧身挡在了门口,举起伤手说:“李叔,你还是先带我包扎吧免得等会感染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还不相信等一会就不行了你又不是中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李所长笑着说,轻轻推开了李哥,嘴里叫着:“刘三军,别睡了,起来我问你个话。”
李哥的身子还向李所长和床铺之间挤,嘴里说着:“他有点恼火,说了让我们谁都别打扰他,你就让他睡一下吧”
李所长不为所动:“狗日的该不是在耍染吧老马号了,还搞这一套”说着不耐烦的对李哥说:“你今天咋回事咋过来过去挡我路啊你让开,我看看他是咋回事,别耽误我时间,四院还没放茅呢,我有话问他。”说话间一只手就要去揭被子。
情势万分危急李哥脸上的表情都已经绝望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突然,院子里传来“桄榔榔”一声,随即曹哥的骂声就起来了:“你他妈懂规矩吗是不是想找死呀我打死你狗日的”
老李闻声“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看守所的干警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你别看平时一个个老态龙钟的,但一有事整个人就像服了兴奋剂一样,真正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老李到院里大声问道:“咋回事咋回事翻天了是吧曹成伟你现在不得了呀我人还在这你就大呼小叫的,不把我放眼里了是吧拿村长不当干部呀”
曹哥指着闫凯怒气冲冲地说:“他妈的,我正在刷牙,这怂就拿着脏抹布上来冲,溅我一脸的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