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移动豺狗子的身体,我知道那是为了保护现场,等候检验。豺狗子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不甘地望着蓝天白云,他明天就要出狱了,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拥有一个新的人生,但是他最终没有走出这个地方,就连尸首也要受人控制,自由与他仅仅只有不到24个小时的距离
董所长让我们将物资搬动到另一边,然后拿粉笔在地上划出一道白线,将我们与豺狗子远远地隔开。董所长指着那道线警告我们说:“任何人都不能越过这条线,都好好干活。早点干完了回号子,把你们那嘴都给我闭上”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低头苦干起来。那几件没有分发完的饮料也在老地方,没有人去动它,就连所长经过,都下意识的避开,好像那是一堆一触即发的炸弹。
我们不言不语地干了好一会儿,看守所的大门被打开了。公安局的领导,技侦科穿着白大褂的警察涌进了看守所。余指导一边汇报,一边对董所长说:“小董,你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干活,别再出什么事儿了。还有,赶紧让张黑送几壶开水来,饮水机里没有水了。”
文董所长在院子里吆喝了心两声,黑子从禁闭室应声而出。一溜烟的送水去了。阁
我们都好奇地看着技侦科的警察拍照,取证,这些只有在电影镜头上才能看见东西令我们觉得很新奇。
正在这个时候,公安局一个新任的副局长过来了,看见我们,皱了皱眉头问余指导:“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余指导回答道:“过年了,要给在押人员分发物资,所里人少,忙不过来,所以就从各个号子抽调人员来帮忙。”
那个局长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死者也是来干活的”余指导点头称是。
局长显得很生气:“老余啊不是我说你,你的警龄比我长,老警察了,这么能这样做呢咱们看守所最近一段时间事故频发,上级领导很是生气。我以前在刑警队,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自从我负责看守所这一块以后,我发现很多问题,咱们看守所的同志,有些习惯很不好,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大爷,都忘了自己在这里工作是干嘛的劳动号人不够,咱们同志就自己干嘛我快过年了都还要留守局里面,你们真的就有那么多私事要办我听说一些同志连自己家里的内衣内裤都要拿来让犯人给洗简直是乱弹琴胡乱使用犯人,完全不按规定。是要出事的,我看这还是个观念问题”
余指导面色很难看,正要解释。那个局长一摆手制止住了他:“你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你看,那个被控制起来的犯人,是不是劳动号那个给我们送水的也是劳动号。这些事你们都可以自己做的。享乐主义严重呀你们是教育挽救押犯的,不是让犯人当仆人,伺候你们的”
看来那个局长是真生气了,不然不会当着我们的面这样说余指导的。这也难怪,他负责的看守所出了这样事故,心里愤怒是难免的。
余指导脸色很差,想必当着一伙犯人的面让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训斥让他很难堪,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领导呢所以他只有唯唯诺诺的答应。
余指导对局长说:“我这就将他们送各个号去。”局长点点头。
正在找这个时候技侦科的人过来向这个局长汇报:“高局长我们已经得出了结果,可以肯定,死者是服用了高浓度的氰化钾导致中枢神经缺氧而死。”
“氰化钾”高局长很吃惊,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疑惑地望向汇报之人。
“是的。”那人点点头说:“此物又叫山奈钾,剧毒,在水里很容易分解,瞬间可以致人死亡。由于服用后血液含氰化血红蛋白,所以皮肤才会呈鲜红色”
“到那边说。”高局长看了我们一眼,制止住了汇报的人,似乎觉得让我们听见这些话很不合适。
氰化钾这个名字第一次被我听到,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想想豺狗子的那个惨样,瞬时不寒而栗。要不是陈怡,那么死去的哪那个人就会是我想到这我又四下寻觅陈怡的身影。她们已经收风了,我一抬头,只见陈怡正趴在临院子的窗户上看我,她见我目光向她投去,面色凄苦地冲我摇了摇头,指指自己,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是让我不要讲出她。我决定按她说的做,经过这件事,此时我再无怀疑,不管怎样陈怡是维护我的,听他她的没错
这头余指导不敢耽搁,赶紧将我们一个个往号子里送。
我和三院的人还没有走到禁闭室门口,忽然听见禁闭室里两声尖叫,这声音和豺狗子一摸一样,透着怪异和急迫。
这是阎凯的声音我们都听出来了,余指导脸色微变,还没有等他跑到近前,禁闭室的门哐啷就被踢开了
大雄像一阵风一样窜了了出来,面色惨白,满头是汗,神情惊恐地大喊道:“快来人啊阎凯他不行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往禁闭室跑。
我冲在最前面,心急如焚阎凯要是有什么好歹,那所有的线索不就断了那么我所承受的这一切岂不都是毫无意义但是很不幸,怕什么来什么,等我们到了禁闭室门口的时候,阎凯已经没有了呼吸,死状与豺狗子一摸一样。但是由于他的肤色较白,所以尸体呈现出比豺狗子还要鲜红的颜色,看着更加令人恐怖。
余指导和大伙默默站在门口,直到那头的警察们问声赶来,大家才如梦初醒。
技侦科的警察将众人清退出屋外,大概看了一下阎凯的情况,冲着那个高局长摇了摇头。后者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环视众人一圈问道:“刚才是谁在这里”
大雄分开众人怯怯地上前,颤巍巍地回答道:“报告,是我。”
“怎么回事”高局长的表情很严厉。
“报告,开始我是和张黑两个人看着他,他什么也不说,我们就这样坐着。后来董所长让张黑去送开水,就剩了我一个人,过了一会儿,阎凯突然说禁闭室很冷,让我去给他拿件衣服披上,我哪敢离开呀我就说不行你把我衣服披上吧反正你戴的手铐穿衣服也不方便。他就同意了,就在我给他披上衣服整理领口的一瞬间,他突然一低头咬在自己衬衣的衣领上,我还不知道他干什么,正要问呢。他突然尖叫了两声,就像是被谁掐住了了脖子,我吓坏了,赶紧跑出去呼救,结果人还没到,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情况就是这样。
“中途有谁进来过没有高局长听完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