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手,平时也没见你显露啊”
“他显露了,岂不是要被你分去一些,你说鸭子会吗”林剑也过来围观。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笑罢之后,叶道林看看左右无人才对我说道:“你来一下。”
我们外围站定,叶道林对我说:“怎么样是不是老鼠肉没法接受”
我看着他,无力地点了点头:“是啊还真没吃过这东西。”
叶道林笑了笑:“理解,我们刚来的时候都不习惯,但是一般没有经济实力的犯人为了改善生活,保证顿顿有肉,也只能吃这个了。”说完他又坏笑了一下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确实味道不错”
我大惊:“你也吃过”
叶道林很奇怪地说:“是啊我们当新犯人的时候都吃过,这可是咱们监狱的特色菜呀干爆厕鼠”
“厕鼠”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开玩笑得。”叶道林看看我苍白的脸色赶忙说道:“这些老鼠肯定是配电室用自己制作的电夹子捕的,离厕所远着呢。”
我这才微微安下心来,只听叶道林又说道:“听我的,吃点,哪怕一口也好不然你师父会生气的,嫌你不给他面子。”
我点点头心想,再看吧能躲即躲。
谁知道,就是这个我看起来有些恶心的东西,竟会引发一场斗殴
我知道叶道林是不会无缘无故和我这样讲的,所以我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之后,就回到了唐昆的身边。
老鼠肉已经炒好了,盛在一个碗里,金黄色的肉和青色的辣椒和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香味。但是它却对我没有任何诱惑力,因为我毕竟还是不习惯将这种肮脏的爬行动物当成是美味佳肴。
可是我不感兴趣并不代表着没有人对它感兴趣,老犯人就不说了,我估计他们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早已习惯,但就说我们这次一块下队的新犯人里,就有人对老鼠肉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马晓毫不客气,就过来直接用手挑了一块,毫不犹豫吧嗒一口就吃了下去,完了还吧嗒吧嗒嘴,好像是意犹未尽一样。
我唐昆正要发怒,我赶紧一把抓住他,对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唐昆疑惑地看着我,我没有说什么,仍就只是摇头。
唐昆看看我,又看看马晓,有些懂了。悻悻地讲这碗劳动成果放进了柜子里。
马晓撇撇嘴,也没有说什么,就转身走开了。
我捏了一把冷汗,真不知道唐昆要是和马晓发生冲突,会是什么后果可是一瞬间我突然又很后悔,心里想着,其实让他们干一架也挺好的,一来我想看看马晓下了老中队之后,是否依然还是那么坚挺,还有就是我更想让马晓给我的师父甚至所有的老犯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新来的人不是好惹的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一惊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难道说监狱的生活真的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我还是我本身血液里就有邪恶的种子
可是现在不是让我思索的时候,唐昆将炒好的肉,拿小碗分出来一点,给他的老乡王毅祥送去。
我微微有些迟疑:“这合适吗”
唐昆很奇怪:“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是老乡,他平时家里接见了,或者有什么好吃的,也要给我拿一点来,我又不吃亏”
我赶紧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能干涉您给人家送东西”想了一想我又道:“我是害怕人家说我们伙吃伙喝”
入监组的教训真的是太深刻了,叫我现在不能不有所防备,人怎么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呢
唐昆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着我慢慢地笑了出来,到最后甚至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呀哎我说,你在入监组为这事栽过是不”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唉别提了,那个时侯什么都不懂,把我害惨了”
“我一猜就是。“唐昆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挥了挥手道:“没事,你放心吧我们这和分监不一样,12队和10队更加不是一个气候,我们这每个人都在和别人搭伙,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对互通有无,这就叫做合作。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唐昆这话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经过我自己慢慢的观察,和亲身感受才知道他所言非虚。而且我后来才知道,全监狱只有分监10队,才在那种长期的文化人特有的斗争中,将这件事上纲上线,其他的分监区根本就不是这个情况
老中队几乎人人都吃饭搭伙,不准伙吃伙喝这一条几乎没有任何执行的可能。甚至后来就连监规监规纪律的修改都将这一条有意思的忽视了。新时期下这个规定已经不能适应改造需要,大家凑在一起吃喝,不但在精神上可以起到淡化孤独的作用,更是在物质上像唐昆说的一样,互通有无,利益均沾,尽最大努力去丰富我们的味觉和肠胃。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反映出来的,在打伙吃饭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种另类的监狱文化。麦虎曾经总结过一句精辟的话:功夫在饭外
也就是说关和什么人搭伙的问题。搭伙的普遍原则是实力相当,经济上要基本持平,几个人的层次也要相当,正所谓与巨人比肩的必定是巨人,与矮子同行的一定是侏儒一样,最常见的搭伙就是红头找红头,坎头找坎头,半红不坎的找和他差不多的。每次买百货之前,几个人早就商量好了,谁买方便面,谁买小副食,到时候东西买回来,大家有福同享不说吃亏还有一种就是养份子份子娃说白了,就是一个集打手,小厮,洗衣机,吸尘器,洗碗机,按摩器等各种功能为一体的智能化机器人。机器人需要电池或着太阳能等能量,份子娃的能量就是一包方面,每天几只烟,或者一些生活日用品。这样的组合两个人的关系先天就注定不平等,吃人家的那位就成了奴隶,甚至比奴隶还要下贱,因为在奴隶社会。奴隶身边都是奴隶,并不觉得什么。而现在,他是一伙犯人中的奴隶,时刻就要承受来本身就很下贱的群体鄙视的眼光,那种感觉能好吗可是又什么办法人各有志,为嘴伤心的人,在监狱大有人在
在这个环境里,尊严就不值钱了,他们往往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向和自己一样低贱身份的人出卖最后一块遮羞布,这些份子娃,一般都是家里不来接见没有“经济来源”的穷人、和几进宫,家里实在失望不管的犯人。
还有一种搭伙那就是赤裸裸的交易,个别经济比较好,但是混不起来的犯,为了能让自己的生活过的稍微舒服一些,就情感搭台,经济唱戏,明火执仗地搞权钱交易不像社会上的官商勾结,弄个交易整得跟卖淫嫖娼似的阴暗,在监狱里,只要不是大的违规违纪,暗箱交易就很少见,大家都把事情撂在台面上,用我们的话说,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给大一条好烟,就可以少分你点生产任务,或者少刁难你几下,让你舒坦舒坦。只能看着,谁要是想去政府那儿告人家吃拿卡要,人家顶多就是挨顿训,完了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