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刑,小人就小人吧宁愿做个卑鄙的自由人,也不愿当一名高尚的罪犯”
两个声音,两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一时间我觉得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怎么还要考虑看样子你好像真的知道点什么。”李科长追问道。
我嘴里支吾着:“这这”
“这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说着,李科长遥指禁闭室:“告诉你,张义就在里面关着。现在正后悔呢,你以为禁闭室的职位好受的你小子要是不老实,信不信我把你也关进去”
估计是李科长按照他的经验,觉得火候到了,想威胁一下我,趁热打铁,得到效果。
但是,他错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触之即怒而我的性格注定,我就是个不受威胁的人,这就是我的逆鳞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当初我本身是要巴结林剑他们的,就是因为他威胁了我,最终我们才成为了敌人。我那个时候前途渺茫,都没有屈服,更不要说现在了。
胸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几乎是顷刻间,我心意已定,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口气坚定地说:“李科长,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警察,专门调查这件事儿的,我只是个犯人,你们都不知道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
李科长听了我的话,明显一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这样说,估计安踏的相法,先是诱之以利,接着挟之以威,我就会立马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但是只能说他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要是他继续拿利益引诱我,说不定我真的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但现在这就只能说是早已注定的结果了。
大家看到这里,请尽情的鄙视我吧我是个普通人,我面对诱惑的时候,真的不能做到心如止水,我想这只能说是遗憾,而不能称之为错误。
李科长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最后用手指指我:“好好好,我记住你了,秦寒,嗯我想以后我们还会打交道的。”
我谦卑的低头:“能够听到李科长的教诲,是我的幸运。”
他不怒反笑:“哈哈我和你们指导员关系很好,改天我非要跟他详细的聊聊你。”
我的头更低了:“我一定好好改造,不辜负您的关心。”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他挥挥手:“你走吧记住,今天我已经违背了原则。下次要是再单独行动,那你就准备好被子,自己到禁闭室去吧”
我心中暗笑,凡是能这样的说,那都是撑面子的话,看来今天终于化险为夷了。
我别过李科长,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想起今晚的事,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好像又多了一些东西。要是他的态度再好一些,我恐怕就真的要干出我曾经深深鄙视的事了。不过也好,这样的话,最起码我的心里是坦然的,晚上睡觉都要睡得好些,也不用害怕面对张义。不过不知道李科长那会儿说奖励,究竟能是多少分呢
想到这,我不禁暗骂自己,事情都过了,还想这些干什么,真他妈没有出息我摇摇头,疾步向号舍楼走去。
我刚刚回到号舍,监督岗就神色焦急的对我说:“我的老天啊你终于回来了。张干事找你,问了好几次,我们都不知道咋回答,说是你在楼上给指导员写稿子,我们怕打断你思路不敢叫你,他这才作罢。你赶紧去吧”
我倒没有监督岗那么紧张,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张干事和我的关系。
张干事是个年轻的警察,岁数只比我大一点,他也是刚刚调入我们分监区工作,有的人就是要讲缘分,我和他就很投缘。因为我们几乎有着所有相同的爱好,比如文学,比如足球。
那个时候电脑还没有安装到每个分监区。警察值班晚上真的很无聊,我们很偶然的交流过一次,他就经常找我去聊天。一来而去,关系就很好了。
有些事儿真的是很奇怪,我和一些警察有着金钱建立的关系,但是我的私事,我的很多个人想法从来都不跟他们讲,但是这个张干事,没有拿过我一分钱,我却很相信他,跟他讲了很多秘密,就像两个朋友聊天一样。比如我和陈怡的事儿,他就原原本本都知道。我和陈怡的通信也是一直委托他办理的。
我当时心中还有些高兴,想着肯定是陈怡给我来信了,要不然他不会找我找的这么急。想到这,我加快了脚步,几步就来到值班室外。
我很小心地打了报告,因为我不知道另外一个值班警察在不在办公室。但是当我看到他自若的表情时,我就知道,另一个警察肯定和往常一样,出去喝酒了,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
我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我轻声道:“张干事,说你找我”
“啊哦是啊来,先坐下说话。”他好像才回过神来。
等我坐下后,他居然破天荒的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有点受宠若惊,赶紧站起身来,他摆手示意我坐下。然后就一言不发,盯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了,不好意思地说:“张干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忽然道:“秦寒,我给你也算是行了不少方便吧”
我赶紧答道:“那是,那是,我心中有数。”
“有数就好,我再问你,你虽然是犯人,但是也是讲道理明是非的吧我给你帮忙,你不会到头来还给我惹麻烦吧”
“那是自然”我点点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说道:“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张干事点点头:“那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本来刚才我还想着怎么跟你说呢,我真的是害怕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弄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那我就不好收拾了。”
我越听愈糊涂了,给他找麻烦,我能给他找什么麻烦,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很纯粹,几乎比任何警察都纯粹,唯一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事,就是和陈怡通信的事儿,对了陈怡我心中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颤抖地问道:“是不是陈怡有什么事”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剧烈的发抖,牙齿在嘴巴里不停的碰撞。他见我这个样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我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我强行稳住心神,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尽量平淡地问道:“您说吧她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我看着他的嘴,多么希望他能告诉我,是我想多了,过于紧张,陈怡其实没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