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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

冷汐昀有些失神地喃喃问道:“从那时起,你们就已认识了”

“是的,从那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了”古月灵纱低头叹息着,目光一时间变得杳漠而飘忽

64

64、十一 往事下

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啊不甘而压抑,阴霾而迷惘,那个仅有十多岁的孩子,甚至来不及去分辨清楚什么是是非、来不及质疑自己满手的罪恶,便身不由己地被命定的漩流冲击着,奔赴一场场杀戮

“灵纱,我又杀了人。”那是昨夕何夕那些情景、那些声音、那些容颜都还近在她眼前,清晰一如昨日

那个少年如以往许多次行动中一样,以同样的姿态,蜷缩子,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在凄凉的夜风中瑟瑟发抖。

在二人周围,弥漫着浓烈而刺激的血腥味。

作为奉命监视他行动的她,却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默然地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披起一件斗篷。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种眼神”那个少年宛如一个受伤的孩童一般,将脸深深埋于自己怀间,声音颤抖,“每次看到这些临死的少年那种无辜的眼神,我就会想起卡洛尔想起那个与我自幼相依为命、却被我亲手扼杀的孪生弟弟”

沙漠中夜晚的风沙很凉,仿佛为了相依取暖一般,她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瑟瑟战栗的身子她的动作是那样自然,仿佛多年的相处,已让她习惯了接受他的依赖。少女的脸紧贴着他的后背,在他耳旁轻声劝道:“卡索尔,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然而,少年却没有回应她温柔的话语,只是魂不守舍地喃喃着:“整个部落都屠灭了,那么这些剩余的孩子”

她淡淡笑道:“教主会给他们服下忘忧花,让这些孩子们忘却所有痛苦的记忆,然后”

“然后,像我一样,沦为没有自身意志、听凭教主主宰与操纵的杀人利器、沦为麻木地信仰光明神的畜生吗”少年瞬间激动了起来,仿佛她的话语触中了他心中某段不堪的往事。

她忙有些慌张地捂住了他的嘴,环顾周围,发现四下无人后,她终于略略松了口气,忍不住蹙眉劝道:“嘘,你轻声点,可别让那些弟子们听到了。”

“”听见她好意的提醒,那个妖瞳少年却没有领情,只是冷冷推开她的身子。

仿佛是压抑得久了、一切都早就习以为惯,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很快便恢复了平日的镇定,抬起那双一蓝一黑的眸子,凝视着遥远西方的夜空,“告诉我究竟要到何时,我才能回到彝国,去夺回我的王位”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从他牙缝里迸出。

那一刻,少年的眸光亮得可怕。然而,那份仇恨的火焰却已不再似昔年初见他时那样沸腾燃烧,而是深深蛰伏了下去蛰伏在他灵魂深处。但她知道,终有一日,它们将喷薄而出,化作无坚不摧的力量,摧毁他所憎恨的一切

“卡索尔我会再去求教主其实教主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还未学成所有本事到时候我们的计划若是失败,你以为,你的那些王兄们,会放过你吗”仿佛不知道该怎样劝解他,素来口齿伶俐的她显得有些局促。

看着少年紧绷的薄唇、和那愈加冰冷得可怕的脸色,她终于轻叹一口气,缓了声道:“好吧,你先好好学习那些兵法谋略、好好练功,明年不,后年后年我一定禀奏教主,求他放你回泰息翡。”

在她极力的软言劝说之下,少年的神色似乎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脸上看不出分毫的情绪。他忽地抬起头看向她,一脸若有所思地问:“那么灵纱,到时候,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我”她茫然地脱口,仿佛一时间尚无法领会他的意思。

“嗬,不肯就算了。”少年唇角掠过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眼色却有些复杂,“教主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的在那么漫长的旅程中,他定会派人来监视我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是这样吗”她叹息道,“我只怕,教主连我也信不过吧”

她一语未甫,便见那个金发少年已猝然起身,大踏步走向归途。

她失声:“卡索尔,你”

“我累了”少年的语声在沙漠夜晚的风沙下听去显得有些疲倦,他顿了顿,似是挖苦、似是自嘲地轻笑起来,“至于这些孩子们,就交给你去处理吧将他们带回去献给教主吧,这样你又记上了一功呢,我的好战友。”

听着他这番冷嘲热讽的讥诮之言,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语这些年来,一直跟随着他一路南征北伐、出任行动,她的心境似乎也苍老了许多,目光再不复昔年的明澈清透,那双紫眸里似乎沾染了看不见的俗世渣滓。

她转过身,面向着那些同来出使任务的杀手们,淡淡吩咐:“任务已经完成,辛苦大家了。押着这些孩子,随我返回大光明宫吧。”

一旦跨入那个冰冷的修罗炼狱,这些孩子们,最终只会一点点泯灭了良知,被淬炼为一具具森利的杀人器械吧

犹如,在重蹈他们的命运。

“十六岁那年,他终于领命回到泰息翡。教主派我随行,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古月灵纱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与他所猜测的并不同教主的目的,并不是派我严密监视他、并定期汇报他的行动他只是,会定期派人送来寒魄精的解药,让我看着他服下因为据说,千百年来,还从未有过哪个日月神教弟子,能够抵抗得住那种毒性。”

冷汐昀听言却是不屑地一笑,似乎感到难以置信:“那么,教主难道会这么相信他”

古月灵纱有些茫然地答道:“教主自然信不过他。监视他的人,始终蛰伏在彝国的宫廷里、在朝堂之中教主早在许多年前,便已在彝国宫廷里广布下日月神教的耳目,纵然殿下如今已是一国国主,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冷汐昀眉梢一挑:“那么,卡索尔是否知道这件事”

“虽然他并没有跟我明说过,但是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说到这里,古月灵纱的神色再度变得飘忽起来,清声叙述着,“其实殿下内心的挣扎,远比你所见到的,更为强烈”

“我陪他返回泰息翡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证实自己的王子身份。由于殿下的生母骆氏已于十多年前亡故,在她临终前,当代天山剑圣便已为骆氏平冤昭雪,因此他父王这些年来,其实内心里一直对殿下母子三人心怀歉疚作为补偿;也因为殿下确实颖达识体,因此很快便博得了先王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