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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9(1 / 2)

的万里碧空,眸色一片清明,“更况他的阴阳妖瞳不止可以反噬对手攻击、夺人性命于顷刻,更兼具常人无法抗拒的荧惑之力。”

冷汐昀低声喃喃:“所以,我是被他荧惑了”

柳千寒颔首道:“不光是他。他身旁的古月灵纱,更是精擅这种术法之辈。长久以来,他们始终相携并进,彼此的力量在相互引导、左右,久而久之,便相互具有了各自的部分能力。”

冷汐昀沉吟片刻,忽地问道:“古月灵纱她究竟是什么东西”她语声迟疑,终究还是对这个对自己曾有过救命之恩的少女用出了这样的称呼。

“原来你也察觉到了啊。”柳千寒轻轻叹息一声,眉宇间凝蕴着一抹深远的忧虑之色,“如今你与卡索尔之间的血契既破,恐怕卡索尔此刻所受伤痛与你一般无二,而我那个傻徒弟对他一往情深,想必定会不惜牺牲一切延续他的性命这样看来,她身世的秘密,迟早会被卡索尔发现啊。”

冷汐昀露出不解之色:“有问题吗这一切既然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既然她无条件追随他至此,卡索尔若是连她的身份之秘都无法包容,那么,他不配为人、更不配为王。”

“不,你不明白,汐昀。”柳千寒长长叹了口气,一字字解释道,“此世身为彝国国主的廉贞星君卡索尔,与如今位居北靖国国主的破军星君禁凌雪一般,是一柄锋利无匹、却极难控制的绝世利剑,各自司掌着反噬与破坏这两种极为霸悍的恶魔之力而于卡索尔而言,他唯一的剑鞘,便是古月灵纱。”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深深看了冷汐昀一眼,低声问:“汐昀,你还恨他吗”

冷汐昀微笑着摇了摇头:“从我觉醒的那一刻,在幻境里看到茱儿与匀烨前世的记忆起,心中对他便再无恨意无论今生抑或前世,我终究负他良多。”

柳千寒亦笑着问道:“那么,了解了前世的一切之后的你,如今想必已明白了自己真正重要之物了吗”

冷汐昀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声反问道:“千寒,你可知,我们之间的这场博弈里,我为何会输”

柳千寒没有回应,只听她自顾自答道:“因为,我爱你。”

道出那三个字之际,她的声音极柔极缓,宛若风动琴弦。然而,那语音中却似蕴着一丝颤抖,如极轻柔的泉水中,晕开了一阵细微的涟漪虽是微不可察的波澜,然听在柳千寒耳中,却令他早已寂如死水的心头莫名一痛。

他沉默了良久。忽然缓缓问道:“那么,你还爱着文彬吗”

“冷汐昀爱着许文彬。”冷汐昀毫不犹豫地回答,继而深深凝视着他,缓缓从被褥里抽出一双手,一字一句道:“而茱儿爱着师父。”

柳千寒缄默不语,只缓缓走至她榻前,轻轻合起双掌,将她两手紧紧握在掌心。

四目交接的瞬间,二人均从对方眼里看见一抹难以解读的深意。

那已是十日之前发生之事了。那之后,柳千寒每日上山为冷汐昀采药,希图延缓她的血流速度,挽回一丝生机。

直至七日前的深夜,不知夜观星象时在星空中看见了什么,柳千寒脸上一直覆满愁云。喂送汤药之际,冷汐昀察觉他神色有异,开口问询,而他只长长叹息道:“几日之前,我们有两位同伴,遇上了命定的劫数。我为他们占卜了一卦,而卦象显示却极不明确看来,他二人此去究竟是吉是凶,就唯有看天意了。”

冷汐昀神色一动,似乎已猜出了他口中那两位同伴的身份,即轻笑道:“那你可否卜算得,他们何时会来向你求助”

柳千寒默默看着自己衣袖之下、那双毫无血色的手,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那我却是卜算不出了汐昀,我命寿业已将尽,不知你我二人,可有幸等到七位同伴重新聚首之日而七千年前,我们在吾族圣地许下的宏愿、对王与紫微圣女立下的誓言,怕是再无力兑现了罢。

“但”他目注漆黑的天幕中、那七颗首相连成勺状的星辰,声音坚定如石,“只若我仍存有一口气,便必会不惜一切,阻止我恩师动用那种邪法,实践当年的誓言即便,我无法等到那一天,我也会将这个重责交托到无痕他们手中我相信,以无痕的慈悲心怀,定必不会让这个人世的悲剧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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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110、九 三世缘下

此时此刻,冷汐昀手握那根封无痕冒着九死之险、远自碧落山寻得的法杖,眸子里有笑意一闪而逝。

她转身步入内屋,取出藏在自己衣柜底层的那柄血月弓那是她前世的武器,由于力量觉醒,而将这柄武器自不知名的地方召唤而来。

她将那根法杖斜斜插入桌上,旋即推开门,退出了数十步,将弓弦张满后,指间运力一弹,但见虚空中掠过一簇绯色的光华,倏地窜至那支法杖尖端的红色石头上。

那石头登时放射出一阵极其诡秘的红光,旋即,冷汐昀的一双美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她的箭她以自身灵力凝聚的这支无形之箭、曾在前次彝国官兵围捕她之时一举格杀数百名官兵的无坚不摧的箭、来自异界的神物,竟在射向这根法杖的一瞬消弭了所有光泽她看得真切:她的箭,是被法杖上绽放出的诡异红光一寸寸吞噬的

她正自惊魂未定之际,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没有用的,开阳的力量,是不可能凌驾于紫微星之上的。这根法杖名为幸魂,人世的任何利器,都无法损坏它一分一毫,接触之后,只会被它夺取所有的力量。”

她闻声转过头,便见柳千寒正背着一只药筐,站在她身后。

她神色微微一变,却未多说什么,头也不回地朝内屋走去。

然而,柳千寒却蓦然伸手拉住了她,声音低沉:“你伤口血流的速度又开始加快了,赶快敷上药。”

“无所谓了,”冷汐昀淡淡笑了笑,声音听去有些飘忽,“反正早也好晚也罢,终归是死,我宁愿少受些这种等死的情绪煎熬。”

柳千寒叹息一声:“你不该是这么懦弱的女人。”言毕,取下背上的药框,拿出几枚草叶,为冷汐昀敷在伤口上,口中喃喃吟诵了一段咒文,便见她肩胛上那个伤口中鲜血溢出的速度果然更缓慢了一些,许久才渗出一滴,却依旧怵目惊心。

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冷汐昀的声音却没有停歇,一字字道:“千寒,这不是懦弱,”她唇角溢出一缕凄然苦笑,眸中波光颤动,“我只是,不愿亲眼看着你死罢了。”

柳千寒眉宇一蹙,扶住她手臂,动容道:“不许胡说。只要有我柳千寒在的一日,你便不会死。”

冷汐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黯然地叹息一声,目光却不离被她置于内屋桌上的那根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