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许久,柳公子这才认出李晓坏,连忙越众而出,拉住他的手,轻声道:“抱歉兄台,今日乃是九九重阳,合家团圆,实在没法找到你,不如你改日再来”
靠,真当老子是叫花子,走可以,每个千八百两你想都别想,请神容易送神难,听过没
李晓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烂命一条,插科打诨耍无赖都习惯了,最不怕的就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人家要名声,我只要温饱,是丐帮如今的企业文化
李晓坏正要掏出玉佩,准备威胁一番,却听那为首的老者操着男中音开口道:“舒昇不得无礼,有道是过门就是客,今日又是重阳佳节,我们怎如此怠慢呢这位小友,刚才可是你在吟诗”
这老头说话有讲究明明见我是乞丐打扮,上门不是乞讨就是要饭,却丝毫不提这话茬,反而问起诗词,既给了面子,又显出了自己的气度,不简单
李晓坏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前世更是游走在上流社会,见惯了虚情假意,虚与委蛇,何人何心,不说能一目了然,却也能看个七八分,眼前这老头,确实没有丝毫轻蔑之意,只是见自己与柳公子相熟,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没有贸然开口而已。
他哈哈一笑,道:“浅词淡句而已,承蒙长者不弃”
“小友过谦了,如此佳句,应时应景应节气,更抒心境,此乃上上之作,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是才华横溢,我见你与犬子相熟,有道是想请不如偶遇,请小友移步,一同喝上一杯浊酒,共赏这满园的菊花。”
见老者盛意拳拳,虽然他身边的夫人面色不悦,却也不好拂逆家主,两个年轻人更是没有发言权,至于那老管家早已消失,李晓坏本就没想走,嘴上谦逊,却流利的迈着开了大步:“这,不太好吧,讨饶各位了”
凉亭中,白衣仙女娴静的端坐在石凳上,似古井无波,淡漠一切,而她身边的小丫鬟却是记得满脸通红,急道:“小姐,小姐,老爷把他请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你们见了面要说些什么呀”
红晕随着小丫鬟节奏明快的语速在小姐的脸上蔓延直至脖颈,她银牙轻咬,眼神急瞥,果真见李晓坏一马当先越行越近,看那架势就像是山大王来抢压寨夫人的,小姐急急低下头,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当然,平人家的尺寸,埋进去轻轻松松
柳家老爷与夫人公子纷纷诧异,这是哪来的乞丐,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只不过客气一句,他还当真了,那老者愣神后,哈哈大笑,随着李晓坏步入了凉亭,却发现刚才还意气风发,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李晓坏竟然变得痴痴呆呆,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再也移不开了,就像看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芝麻糊。
“小姐,他变成石头了。”小丫鬟压低声音调侃道,格格娇笑,笑得小姐一阵心慌,脸上阵阵发烧,这人也不顾个场合地点,父亲母亲还都在看着呢。
李晓坏若是知道这小姐已经暗中观察过自己两次,且印象不错,而且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怕是现在就跪下求婚了。在在出神,忽听男中音在耳边响起:“小友,快请入席,今日能听次佳句,皆是才子,实属佳节一大幸事,若小友有意,可再赋诗一首,让我等一饱耳福”
“长者谬赞了,我见诸位气度不凡,皆是人中龙凤,我一个小小的乞丐怎敢班门弄斧,还请长者不要再羞臊小子了。”李晓坏在梦中情人面前极力的保持着斯文,却不知前些日子他当街大骂小偷的痞样,全然落在了仙女小姐的眼中。
柳老爷一摆手,众人落在,柳公子是万般心急,额头冷汗涔涔,生怕这乞丐露了自己的秘密,而他身边的公子哥自来到凉亭便一直冷眼相对,仿佛见到了阶级敌人,那老妇人更是满脸的轻蔑与不屑,只是家主真心相待,乐善好施,谁也不好开口。
众人落座,李晓坏眼疾脚快,更不懂什么礼教习俗,大咧咧的坐在了白衣仙女的身边,那小姐全身一颤,似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气,也许叫热情,头垂得更低了。小丫鬟在她身后强忍着笑,小声嘟囔:“这李公子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44 求亲
刚刚落座,家主便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原来这柳老爷名为柳源郎,也是外来人士,白手起家创下了这若大家也,夫人则是京城的千金小姐,一儿一女,儿子名为柳舒昇,女儿名为柳嫣然,另一个则是他妻子的外甥,正巧从京城来家里做客,至于名曰孟桐,不过李晓坏却丝毫没注意,他满脑子全是柳嫣然这三字在飘飞。
“兄台,兄台”柳老爷介绍完许久静等李晓坏开口,却见他呆呆出神,嘴角的口水明显,众人心中偷笑,皆以为这乞丐没见识,看了桌上的瓜果佳肴而流口水,却不知道乃是柳嫣然秀色可餐
柳公子急唤两声,李晓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抱拳道:“小子本姓李,只是现在投身丐帮,名字与我没有意义,大家叫我一声乞丐,叫花子便可。”
众人皆是一愣,这时代的人皆视名声,面子比天大,比命中,即便是乞丐,也都保有几分尊严傲气,可这年轻人却偏偏不以为忤,反而心安理得,众人心中轻蔑之声更甚,唯有柳老爷面色平静,似知道乞丐心中之苦,并不是你有几分傲骨就能改变现状的。另外还有柳公子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李晓坏激动之下暴露他行为艺术的隐私。
柳嫣然轻轻抬头扫了他一眼,见李晓坏神色如常,毫不介怀,端是好男儿能屈能伸之所为,想起他当日沿街痛骂,痞气十足,前日在城外高台上,高谈阔论,意气风发,再见今日出口成章,从容淡定,绝非一介被时间艰辛磨平了脾性的乞丐所能做到的,心中升起了几分好感之余,更对他充满了好奇。
“敢为这位兄台。”那沉默许久的表少爷忽然开口,一句乞丐就要叫出,却觉姨丈都是以礼相待,自己也不能自贬身份,保持着翩翩风度,道:“不知兄台登门,所为何事。”
“哦,我呀”李晓坏早看出了柳大公子的紧张,大咧咧便要开口,果然,柳舒昇连忙接口道:“哦,这位兄台是我今日在集市上相识,李公子高才,满腹经纶,只是白日里交谈意犹未尽,便先约他晚间再次畅谈,忽略了今日重阳佳节,怠慢了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