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远才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让我好好想一想。
顿一下,他又道:“不过李大人可以放心,罗子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插手。”
当天晚上,吕思远给蒋留了一封信,信中他对自己离开原因含糊其词,但他也暗示了蒋,要提防监察院插手秦王案,随即一家人悄悄离开京城,不知所踪。
除夕地夜幕渐渐笼罩了京城,大街小巷地爆竹声此起彼伏,饭菜香气飘荡,家家户户通明,笑声不绝,已开始了一年中最令人期待的时刻,除夕团圆之宴。
但皇宫内却冷冷清清,丝毫感受不到除夕的热闹和喜庆,朱元璋仿佛没有过年地意识,他还和平常一样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晚饭已经简单吃过,御案上已经堆起了高高的奏折,虽比平常少一点点,但数量依旧很多,这又将是个不眠之夜了,这也难怪,在朱元璋眼中大明江山就是一个大家,子民们要过年过节他不反对,但作为家长,他需要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完结才有歇息的时候,只是家里的事情一直就是这么多,这也注定了他永远没有歇息的时候,尤其是年底,他要接见属国的觐见,要举行各种重大仪式,还要考虑明年地诸项大事安排,因此更加朝务繁重。
此刻,朱元璋在考虑一项对北元的重大战略方案,重建东胜卫和大同诸卫,洪武六年,朱元璋意识到北元非一日可灭,遂改变对元策略,以防御为主,弘州、蔚州、定、安、武、朔、天城、白登、东胜、丰、云内等屡受北元侵袭的州郡,边民一概内迁,东胜五卫也随之撤离。
但经过洪武二十一年的捕鱼儿海之战和今年的歼灭战,北元的残余势力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从得到的情报来看,北元内部明显出现了分裂迹象,两个大部落瓦剌和鞑靼因内部权力之争发生了对立,北元极可能一份为二,在这种情况下,大明就不能急于对北元大举用兵,以免北元在大军压境下重新团结,而是应静观其变,等待北元分裂,同时应利用这个机会清剿大明边境附近的残余势力,并巩固大明防御,现在无就是重建东胜卫和大同卫地最好契机。
朱元璋的计划中东胜建五卫,大同以东建五卫、以西建六卫,这样一共新建十六卫,按平均五千人一卫来算,也就是九万军户,连同他们的家属,这就是五六十万人的规模,但让朱元璋为难的是各边军并无多余地兵力,东胜和大同诸卫不可能平空而出,只能从内地迁移军户,朱元璋为此事已经考虑了整整两天,他最终决定从山西各州府民籍中以四户选一户改为军籍,调赴东胜州和大同州重建防御体系,包括粮食、牲畜和大量筑城物资的调集等等也一并进行。
这样一来,东胜卫和大同卫将起到屏障河套腹地地作用,东连宣府、开平,西与宁夏遥相呼应,自辽以西,数千里声势联络,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战略决策。
但这也是一个涉及一省数十万人地大事情,使朱元璋背着手站在山西地图前久久不语,粮食、后勤、筑城等等因素他都得考虑周全。
朱元璋不由叹了口气,让他担忧的不是民力问题,而是大明地财政,尽管新十六卫可以以屯田方式自给,但早期的迁移和筑城费用都得由财政负担,还有山西税收相应会减少,这一增一减就使得刚刚收支平衡的财政又将出现入不敷出的局面,钱粮不足,这是让朱元璋操心了二十几年的老问题,尽管年年开垦荒地,但仍赶不上人口的增长,还有就是宝钞的贬值,据说江浙一带的宝钞已经贬到十贯才抵一两银,民间买卖根本就不认宝钞而只认白银,不管他怎样下旨严禁都无济于事,民不畏死,奈之如何其实朱元璋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在于他无节制的发行宝钞,他心里当然明白,可他又能怎么样他要和北元作战、他要修建长城,就算士兵不需朝廷养活,但他们的盔甲、马匹、器械呢还有民夫调集,哪一样不需要钱粮,他以身作则,对自己已经节俭得不能再节俭了,但朝廷每年收入的钱粮仍远远不够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总不能再兴大狱收刮民间富户吧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在年中时放宽了对商贾的限制,期盼以此能增加税收,朱元璋不由又想起了次子秦王的三十万两白银,以三万两黄金就从日本换来三十万白银,这中间利润之厚让他也不禁为之瞠目,他也为之动心了,所以他才决定将库存的旧装备借高丽之名卖给日本南朝,以延长日本南北朝的对峙,并获得日本的银子,只可恨倭寇和日本地方军阀的袭扰,使他的计划至今没有能够完成。
“陛下,太子在外求见。”一名太监的禀报声打断了朱元璋的思路。
朱元璋愣了一下,除夕之夜,太子不和家人团聚,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他随即又笑了,也好太子到来正好和他商量一下分封诸王的问题。
卷一 卷进大案 第三百零七章 天子门生
大明官商第三百零七章天子门生
臣抬眼张望间。只见端门徐徐开放。不多时。两列军伍在端门中门前会合。随即顺御道鱼贯而入。向着午门方向齐头并进。群臣大哗。
为何按着周礼所订。禁宫前设五道宫门。合“九五之尊”中的“五数。道宫门中门间以御道相连。能开穿正门御道的从来只有天子驾。而这端门。正是天子出宫禁之所。天子出巡。端门中门开。端门门楼内钟声作。宫外黄土垫道洒水净街。官民人等伏道相迎。天子回宫入端门时。端门鸣钟。午门击鼓。寓天子安归。可想而知。这端门是何等所在。今日端门正竟为这两列军兵而开。按说是大礼制。
阁臣刘忠见此情形。不住轻挪脚步凑到李东阳身边。低声道:“元辅。这是何意。岂非逾越”
李东阳淡淡一笑。轻声回道:“呵呵。开中门行御道。还有一干人不属制天子门生”
所谓天子门生。即贡生会试上榜的入殿试。由天子亲试钦点放榜传的新科进士。殿试起自武氏周朝。但于有唐一代时断时续。不成体制。多数年头还是委宰相等重臣主考。如此。同科及第者互称同年。称主考官为座主座师或恩门。自称门生。如此。则便利主考结党营私。培植势力。故而自宋代起。天子亲自主持殿试。钦点及第。新科进士遂成天子门生。感恩戴德的也只能是天子了。只是这殿试。素来只取文士。今日这上千武学学生也的以厕身其列。还一来一大拨。难怪朝臣惊诧了。
只见队伍来到阅台前横列整队。随着排头值星官一声立正”口令。齐刷刷“”的一声脚相磕之声大个军阵齐整立。鸦雀无声。文武百官此时看个分明。军伍共两千余人。分作左右两大列。
校阅台左手的队列。排数十将校外。皆是尉级军官服却无军阶衔牌的徒手学兵。右列则是两佩枪精壮官兵。号衔齐整。显然是个完整团级编制。
此时。值星官出列。朝冯行个军礼声禀报:“讲武堂教官学兵及教导团全员来到。静候军令。”
冯回礼。原地候命”
“”
待值星官入列。冯转身向正德行军启奏陛下。我大明讲武堂全体教职。第一期全一千名学兵及教导团将士全员抵达。恭请陛下训示。”
正德回礼。命道:“头。朕要检阅。”
冯虞引正德下了校台。侍卫牵了御马过来正德摆手。朕步行阅军。”于是。冯伴着正德在城楼上奏响的军乐中由东向西步行检阅军阵。正德所到之处。保持军礼地学兵将兵注目随行目光无不尊崇炽烈。让正德心大喜。这才是统御三军的滋。频频与学兵们挥手致意。时不时还停下步伐拍拍这个。瞧瞧那个。学兵们何曾想过能有机会面见天子更不用说如此阅了。一个个感激涕零。有眼眶不禁泛出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