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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色般刺目,自发组织起来的灾民个个神色警惕,不超过半个时辰便要巡视一遍自己负责的区域,一旦发现有人上吐下泻,便将人拖到规定的地方杀掉,再焚毁尸体。

没有人乐意被瘟神带走

血色,看不见血色,剩下的只有一片焦土,那原本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最终被付诸一炬,烈火过后,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狼藉。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尖叫,那女子的叫声穿破夜色,犹如一根锐利的长毛,狠狠的扎进人们的心中。

“不要杀我爹求求你们,放过我爹吧”女子痛哭着,尖叫着,拼命的去拦那几个将她父亲从帐篷里拖出来的汉子。

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挡住几个身强体壮的壮汉,一脚将那女孩子踹倒在地上,几个壮汉利落的拎着那老人的手脚往坟地走去。

旁边的人躲在帐篷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有畏惧有冷漠,生怕自己也被感染上了那个病,生怕也被人这般拖走,杀掉,焚尸,最后连骨头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自己的。

那女孩子被踢了一脚,疼的满地打滚,眼见着自己父亲就这般被拖走,竟然翻身跪到地上拼命的磕头,“求求你们放过我爹吧大夫说了,这病是可以治好的真的可以治好的他一直在帐篷里面,不会传染你们的”

那女孩子不停的磕头,额头不断的跟地上细碎的石块相撞,流出鲜红的血液,又与那泥泞混在一起,变成了褐色。

没有人理会她,女孩子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父亲被拖着越行越远,无助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绝望,无尽的绝望就要将她淹没。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再磕头,反而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的追了上去,她不可以就这么看着父亲被他们杀死绝不

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女孩子竟然跑的很快,只是那些人已是行的有些远了,她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前行,总算在那片焚毁尸体的地方追上了那些人。

“啊”

一个汉子尖叫出来,那女孩子竟然扑到其中一人身上,狠狠的咬在他手上,那汉子一吃痛,便松口了手,见到是那老汉的女儿咬他,喝道,“找死”

一拳挥出,打在那女子胸口,那女孩子被摔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受了这样的伤,那女孩子已是无法动作了,被咬的那个汉子呸了一口,骂道,“小娘皮,要找死别找你爷爷妈的,再敢来,老子一刀砍了你”

那女孩子抬了抬手脚,终究是无法站起来,那几个拖人的汉子见状知道她在这种缺医少药的环境下定然是活不久了,也懒得理会,抬起那老汉继续往前走去,往那焚尸堆上一扔,随手取了刀来,就要给那老汉一刀。

女孩子看见此情此景,眼中露出野兽般的疯狂,拼命的翻过身,往那边爬过去。

“别杀我爹别杀我爹”口中喃喃的叫道,那声音细若蚊吟,眼睛里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爹不要”

伴随着这声尖叫,所有的人似都松了一口气,这场景,这一天以来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一次不过是上一次的重复罢了,可以预料,下一刻,很快,也许就是下一刻,将会再一次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结束,这宛若地狱的梦魇。

火燃了起来,随着风起舞,张牙舞爪的似要将周遭杀了他的那些人卷进去一般,一阵烤肉的味道传出去,已经闻了一天这个味道的人面无表情,这味道不香,也不臭,仿佛已经浸入了他们的骨子里。

女孩子痴痴的望着那火堆,双手死死的扣住地面,那指甲不知何时尽数翻了过来,泥土,尽数被她的鲜血湿透。

“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气若游丝的女孩子竟然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声音,声声责问,

“明明就是可以治好的病啊为什么非要他死呢你们难道就没亲人了么要是你们的亲人得了这个病,你们也要杀了他,将他挫骨”

“”

“今日的侩子手,见死不救的,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一个个都得上这个病,最后也在这儿被人千刀万剐,被人挫骨扬灰”

“我就在这儿看着,看着你们遭什么报应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愿将我的灵魂献给瘟神,让瘟疫感染你们每一个人等着报应吧”

“哈哈哈哈”

那声音宛若从地狱深处传来,要将所有的人都拖下去。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生硬的戛然而止,那女孩子睁大了双眼砰的一声直挺挺的倒下,那笑容依旧,眼中,鼻孔,耳朵,嘴巴渗出丝丝血迹。

一阵风吹过,不知怎的,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有些冷,还有的人竟然隐隐的觉得有些恶心,有些肚子疼,打了个寒战,忍不住躲到帐篷里,捂上耳朵,低低的念叨,“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实在怨不得我们,姑娘你还是安生去吧,你父女两个一同走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不是”

那方才拖人的几个汉子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哎呀一声,捂着肚子,随即有些恐慌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的时候,飞快的四下奔去。

没有人知道,在其他的地方,就在不久之前,便开始有大面积的上吐下泻,不过那些人本就负责着抓人杀人的任务,自家染上了,却是瞒了下来罢了。

第一百零一章

朦朦胧胧的从梦境中醒过来,只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搁的。很不舒服,耳边有鸟儿不断鸣叫,还有些迷茫的眼睛看见的是蓝色的天空以及稍显得有些刺目的阳光。

突然意识到昨天好像经历了什么,翻身从地上滚起来,小环欣喜的叫道,“小姐,你醒了”

不远处方白岌正带着几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挽着裤腿在河里用削尖的木棍扎鱼,揉揉发僵的身体,程水若站起来准备去河边洗把脸,一边问道,“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一起身,就感受到疼,全身都疼,脚下的水泡和扭伤虽没昨日疼却也没好多少,扶着腰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走到河边,捧了一捧水洗脸,小环在一边递过一张干净的手绢,“五少爷说是还在豫州城外面。”顿了顿,有些迷茫的问道,“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