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下去见列祖列宗你让我怎么有脸活下去”
这是怎样的场景啊
老年失孤,身上衣衫褴褛,悲不自胜,只让人一瞧便不由得悲从中来,难怪所有的人除了叹息就是感慨,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便是那守着城门的士兵,也是满脸凄然的看着她们,即便她们挡了路,却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驱赶。
程水若最是看不得这些事情,鼻子一酸,别过头去忍住不听,脑子里胡斯乱想着,尽量别在这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在现代信息社会生活过就有个好处,知道这样的群体性事件绝不会是偶然发生的,这么多老妇人,一起跪在城门口,为的会是什么程水若下意识的就想起了楚怀沙。
不忍心去看那些老妇人,不得不将自己的精神分散开来,在人群中寻找何敏儿的身影,却是瞧见何敏儿正与一个乡绅模样的八字胡中年男人在说话,一边说一边擦眼泪,鼻子眼睛都红红的,神情却具义愤填膺。
程水若见状连忙上去一把拉住何敏儿道,“敏儿,咱们该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何敏儿一扭身子,叫道,“我不走她们这么可怜,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害死她们家的人的。”
程水若闻言唯有苦笑,何敏儿要管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怕就怕被人给利用了,这丫头的倔脾气她已是尝试过了一次,跟她也是不相上下的,她自个儿最是知道自个儿的事,这种时候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唯有给白管事低声道,“你让小环去找个地方歇着,把马车找地方停好再过来,我在这儿瞧着,实在不行只有迟些去那边了。”
白管事点点头走了,何敏儿却是在听那中年男人说话,旁边的人都是听的满脸的愤然,程水若断断续续的听到了点儿,什么害死了他们的家人又不管她们死活之类的,只将那人形容的一钱不值,却是绝口不提那个人的名字,众人却是像心知肚明的样子,唯有何敏儿傻乎乎的不断的问那人是谁。
程水若摇摇头,站在一边听着,心头却县一阵冷笑,果然就是这些手段,旁人被煽动的义愤填膺,只恨不得生噬那狗官的血肉,心中不由得琢磨,这楚怀沙到底如何去化解对手的这一招
“劳烦大家让让劳烦大家让让”人群后传来一阵颇为客气的声音,后方的人突然沉默了下来,纷纷的让出一条道来。
只带了两个管事,半个兵丁也没有,楚怀沙一身青衫布衣缓缓的走了过来。
一干老妇人哭的正伤心,看见来人,哭声更大了几分,有几个更是不甚其哀,哭晕了过去。
楚怀沙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其中一个,叫道,“快去请大夫过来诸位老人家,不要再哭了,这样对身子可不好,你们都已经这般大的年纪了,有什么事便与本官说说,本官替你们做主。”
跪在前排的一个老人闻言抬起头,眼巾闪过一抹憎恨的头彩,呸的一口浓痰吐到楚怀沙脸上,“你做主就是你做主把我儿给害死的老太婆跟你拼了”
说着便欲站起身来,却是因为跪的太久双腿发麻,哭的太久,又身上没什么力气还没起身便跌倒在地上。
楚怀沙带来的两个管事见状便要去推那老人,楚怀沙连忙侧身挡住,厉声喝道,“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我们不要你的假惺惺楚怀沙,你要是真想我们好,就滚出豫州城去否则老婆子就跟你拼了反正我们也是没两天活的人了”
“滚出豫州城去”众老人大声叫道,“滚滚滚”
人群后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一声,“就是他,害死了咱们多少的相亲亲人就是他,害的这些失孤的老人也没饭吃就是他让他滚”
“楚怀沙,叫你滚”
“楚怀沙,滚咱们豫州城不需要你这个狗官”
“滚吧”
一时间,群情激奋,反倒是方才一直很激动何敏儿有些茫然,喃喃的道,“他们说的是楚大人”
程水若淡淡的笑道,“可不是楚大人,敏儿你刚才没听出来么在豫州城害死了上万的人,遍数历代,又有几个”
何敏儿闻言抿了抿嘴,低声道,“可是,他是好人啊”
程水若无语,唯有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他是好心,可是确实也害死了不少不该死的人,大局来看,他是对的,可对于这些人,公平么”
“可是,”何敏儿倔强的皱了皱眉,“若不是楚大人,兴趣这此人都会死”
程水若摇摇头笑道,“没有可是,如今结局已经注定了。这此人年老失孤,生活没有人照顾,对她们来说,活首不比死了好。你忍心苛责她们么”
何敏儿看了那些哭的甚为悲切的老妇人一眼,不忍的收回眼头,摇了摇头,抓着程水若的手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她们这样吧就没人管她们么”
怎么会没人管朝廷已有明命,各个县都要照顾好这些年老的人,可是,下拨的银子填补各地的窟窿都不够用了,哪儿来的钱来照顾这些人所以各地才会想收些税赋吧结果楚怀沙拦着,他又拿不出钱来给各地花用逼急了下面的这帮人,才会给他上演这么一出。
只是,程水若不知道该怎么跟何敏儿解释这个事情,眼下这姑娘已经够愤怒了,真要给她说了指不定能招什么事儿,因此,程水若只是摇摇头。
程水若明白,楚怀沙何尝不明白,这豫州府就是个烂摊子,皇帝偏生要丢给他收拾,大概的意思就是,你自己惹下的事儿,就自己去结个尾吧。
楚怀沙除了叩谢皇恩还是只能叩谢皇恩,雷霆雨露皆悬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