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可数的几家人近日来的活动还是见到了一定的成效,在广撒银子的情况下,朝廷上的声音虽然依旧是一面倒,却是有人提出了些无伤大雅的提议既然楚怀沙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十条罪名里有七八条都是真真切切的,还有两三条,是不是也证实一下确认一下毕竟这剩下的两三条罪名对于整个国家来说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何况,证据确凿对于楚怀沙的判罚会更有说服力一些,而不是胡乱拼凑出来的十条罪名。
不管这个提议是不是有些奇怪,至少大家站的立场是空前的一致,这种事在朝堂上是难得一见的,可谓是今年的开门红啊。
新年的第一次早朝,一般官员们都喜欢挑些无伤大雅,不会引起争议的话题来讨论,象征着来年的一帆风顺,大家合作愉快,虽然实际上后来一样会斗的头破血流,不过,这种传统还是要发扬的。
反正,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这个提议空前绝后的通过了,连皇帝也是暧昧的不置一词。并且,朝廷又派出了专案小组,到豫州城来调查取证,看楚怀沙官商勾结,积压民脂民膏的事实,也顺便要打压一下地方的恶势力,杜绝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豫州城的知府接任者,大家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出来讨论,豫州城的军事地位不容小窥,不过,也不用争朝夕,第一天不会有谁自讨没趣的,而这个地方牧守一方的官员,不吵上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能吵出个结果来,也不差这么一天不是
官员出行自然有官员的规矩,这一行别瞧着快马一日一夜就能到,真个让这些官员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到不了地头,因此,这边消息一传出来,豫州城便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现在怎么办”数十个商户们集中在一起,坐在茶楼上愁眉苦脸。
有人道,“能怎么办咱们的签下的契约不能做不出来吧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赔银子呢”
这话自然没人相信,大家伙都知道因为那个姓戴的付了大笔的银子做定金,扬言货越多越好,出不了海的就在海边卖,价钱虽然低了点儿,依旧是赚啊
谁也不乐意停工不干,反正下面这些干活的人的工钱也要等到银子到手了再付,既然上了这条船,就没有跳下来的道理。
“赚了这一笔,你能赚到下一笔么”有人凉凉的道,“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咱们这些没身份没背景的,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我觉得还是收收吧,少赚也比引狼入室的好”
“这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立即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人是有些背景的,“咱们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他们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咱们豫州城免了一年的税赋,”又有人道,“若是上面瞧见咱们的情况变好了,诸位家中也有不少田地吧有功名的人不多,这份儿银子”
这话,倒是让不少人肉疼起来,众人又纷纷攘攘的吵闹起来,争论了半天也没争论出个结果来,戴老板听着众人争论,一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首位,一个劲儿的看黄老爷子,黄老爷子则是一脸肃然的望着众人,只听的一群人越吵越不像话,不过很明显,如今大家伙都分作两派,一派是觉得自己跟楚怀沙的案子没什么关系的,谁他妈的勾结那个屠夫啊正正经经做生意,自家的摊位也不大,自然不害怕。
另外一派则是担心上面派人下来是为了刮油水的,属于家大业大,虽然有些靠山,却是靠山不一定能顶得住京城那种地方出来背景深的跟海一样的。因此,怕被人瞧了记挂上了,自然想避一避风头,毕竟么,无风不起浪,出了这么一则事情,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人漏了风声出去,所以才会过来打秋风。反正不管是不是,避一避总是没错的。
其实,还应该有另外一派,这一派只有寥寥几个人,是深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不过,这一派人都没有说话,因为身份尊贵,别人例是以为他们不屑与人吵闹,这些人才是最后统一做主的人。
众人终于吵的累了,纷纷转过头来让黄老爷子发话,“黄老爷子,您老的见识最多,这事儿,还是您老人家拿个主意,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听您的”
“对听黄老爷子的”
“既然是同一个商会,大家自然要步伐一致,既然是黄老爷子牵头,听黄老爷子的在下也没有意见”
黄老爷子闻言点点头,捋了捋胡须,咳嗽了两声,众人纷纷的安静了下来,“既然诸位都要老朽来说,那老朽便说几句吧我与几位老板的商议结果是,大家还是暂时的避一避这个风头。至于为什么,老朽慢慢与诸位分解。”
“这次,楚大人的事起因很是奇怪,没缘由的闹腾出这么一出来,按理说,皇上要办楚大人,如今的罪名都够了,何必非要将这最后几条瞧的那么真切什么事都怕有心算无心,因此,老朽觉得谨慎一些的好。”
“然后,咱们豫州城糟了大灾,若非戴老板回乡给大家想了这么个法子,今年这年恐怕根本没法过,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咱们的日子还没过好,却是瞧着安稳,想想,今年豫州城竟然没饿死冻死过一个人他们既然要办楚大人,势必不会将这个功劳交到楚大人的身上,那是为什么”
有人插嘴道,“那便是豫州城人人富足了”
黄老爷子点点头,笑着道,“不过一月之力,便能让豫州富足,如此大的财富,谁不眼红财不露白啊须知道咱们个个皆是搭上了全部身家,才能有这般景象,若是出了个岔子,诸位以为,有谁承受的起”
众人点头,黄老爷子继续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和几位老板才会请诸位过来商议,方才有位掌柜的说的好,咱们既然是同一个商会,那便是捆在一条绳子上的蚂炸,势必要同进退楚大人的功力便让楚大人自个儿领去,其实他在咱们这儿当知府,没让人冻死确实是他的功劳嘛”
第一五七章
赵仑是此次皇帝派遣下来的钦差,差不多是在二月初一到的地头,二月二龙抬头,合该是家家户户准备过节的时候,正经的说来,这时代的年节其实要过了二月二方才算是走到了尽头。
老百姓过了这个节日,方才该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出家门,开始农田里的活计。
今年的天暖和的快,去年冬季来的早,因此河道解冻的极快,在前些日子,便有胆大的在河道上行驶大船了。
这天倒瞧着有些诡异,往年间可不会暖和的这样的快。
赵仑领着一干随行进城的时候至少即便是在夜里,水落到地上也不会变成冰块了。按道理说,这时候官府已经恢复了工作。钦差到来,至少应该有许多的人来迎接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豫州这半年来已经迎接了不知道多少波钦差,因此已经麻木了还是怎么的,反正,至少在赵仑看来是这样的。
他是皇帝的内侍,本来钦差的人选有许多争议,皇帝圣心独裁,本应该争议很久的钦差才落到他身上。
对此,赵仑非常的清楚,他的职务是在皇帝累了的时候,替皇帝念奏折的太监,坐这个位置的太监都不容易,能识字断文,心中即便对有些事情有想法,也要一直的隐藏起来,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影响皇帝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