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修尔兄你发烧了吗脸好红。」「没没有,这只是因为刚刚大量缺血,脸比较白,现在恢复气色才会觉得脸在发红,我很健康,没有感冒也没有发烧,更没有转移凯拉氏红班瘤,也别提蜘蛛脑膜下腔出血,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咬字清晰、快速,五秒结束。「可是」脸真的好红好红唷。「我现在完全没事,何况比起我,还有更需要担心的人吧其他人呢,怎么没看见他们」「嗯,优雀大姐他们」「是吗他们都成功逃走了。」听完优雀话语,菊之助心中一颗悬起的石头,才缓缓放下,轻轻发出叹息。「什么逃走,这叫做战况性转进」映在岩壁上的娇小影子剧烈晃动,优雀紧握着左拳,十分抗拒朝肩膀上那颗头放声辩驳。稚气脸蛋,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那奇怪的防御壁,大冰山早就把那家伙脑袋给轰了,哪还由得它嚣张的二五八万。哼哼,横竖它也追丢了我们,趁这机会养精蓄锐,改天我就要它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对於她的战役高昂,菊之助虽然欣赏,但也难过,因为只要那道无形的墙还在,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它,就算策划得再精密,部署的再完整,都是没有办法的「好就这么决定。」就在菊之助恍神之际,优雀就像是决定好什么一样,转头大喊,轰得他险些就这样灵魂直接出窍。茫茫然得看着那张高亢,然发出询问。「决定什么」「还会决定什么,你就快休息恢复体力吧,明早等体力恢复,就立刻去和老狐狸他们会合,研究怎样烧烤那头蝙蝠人。」快言快语的将方针知会菊之助后,眼见他还是一脸疑虑,优雀立即抬起左手,含笑反掌拍去。「放心放心,我还不困,这洞口我会守好的,有事情会把你叫醒逃命,就别担心了。」听完全部,了解她想法后,菊之助当下叹息,对於那浅藏的体贴,只是心领,用着忧伤笑容轻轻摇首,要死不活得模样,看得优雀顿时恼火。「你这是什么死人脸呀,这么不相信我可以把洞口守好吗」「不,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根本没有必要。」望着那带着点馀怒的疑惑神情,菊之助缓缓解释着。「这是它定下的规矩,只要猎物逃跑,就一定会给予时间休息,直到规定的时间到来,否则不会继续追逐。」「你就这么相信那蝙蝠人的话」皱眉,想不到他这么好说话。菊之助又摇头,别过头凝视着眼前旺盛火堆,静静回思。「它虽然残暴,但也十分守规矩,不论是自己亦或者别人,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规矩,包拓它自己。」它在进门前,甚至还会敲门、脱鞋,只是不会询问别人同意罢了,享受着在限制之下的活动。「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守夜了,我们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起来就去找老狐狸和大冰山,想想要怎么设计那头蝙蝠」听完话语,优雀笑了,十分愉快的笑,像是即将去郊游的孩子,带着喜悦心情准备入睡,看得菊之助完全无法理解。但对於她这表现,倒也毫不讶异。「为什么,你可以如此高兴呢」看着正在调整位置,准备要来安分休息的优雀,些许,菊之助突然吐出不解,令她有些许讶然。「既然不用守夜,可以好好睡一觉,当然值得高兴。」一派理所当然。「事情还没解决不是吗就算养好精神,和修尔他们会了面,但依旧是没办法打败苏达坦的。能好好睡一觉,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不是」靠在她肩膀的头,稍微移动上抬,瞧着优雀那张稚气,却也充满自信的神情。「还没打怎么会知道我们打不赢,事情就是要做了才会知道结果,要是把时间全拿来想些有的没有的,那才铁定会打败仗。」「输赢你已经知道了不是,才只是刚刚,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哼。」提到这,少女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快,但依旧不改那自信。「一次输赢不代表全部,真正胜利的,是到最后还站着的人」「就算再打一次,你们也还是会输的,不,是一定会输既然摸透你们的实力,它就不会再和你们玩下去,将会全力以赴」讲到这,脑海中瞬间闪动破碎影像,强烈呕吐感立即涌上,软液侵蚀咽喉。俊美脸孔更显苍白,冷汗流下,忍住,不想令她担忧,闭紧发紫薄纯。而优雀,也没去在意为什么话语到半停止,只是肯定的扬声说着。「那就放牛过来吧你以为我会怕那头会飞的哺乳类吗」脸上战意高昂,丝毫看不出刚才败战阴影,也让他看得有些羡慕。「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有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打赢呢」被问到这点,优雀稍微征了下,随即流露腆笑容,注视着跳跃火堆,轻轻说着。「很简单,因为如果不战斗,你就死定了。而既然要战,那就一定要赢,相信着会赢,努力的去赢,那就一定会赢」橙色眼眸闪动着神采,火焰将脸映得淡红,话语之间毫无犹豫,散发着坚定意志与自信。煞那间,彷佛迷人,令他向往注视,苦笑。「你真的好厉害呀,能这样的相信自己。」被他这样意外称赞,一股红潮立即涌上面容,令优雀有些不好意思,当下抓着头,呵呵傻笑着。「没这么好拉,不过我承认我很厉害就是了。」「就算如此,你们还是不可能获胜的,这和有没有自信一点关系也没有。」「」勉强撑起身子,菊之助缓缓从少女肩膀上离去,躺坐在旁边岩壁,阖上眼,轻轻说着。苍白脸孔在烈焰对比下,显得更为惨白。「走吧,就和我说过的一样,它是很守规矩的,只要离我远一点,它是不会执意追杀你们的。毕竟,这场游戏的主角,只有我。」「笨蛋菊你在说什么梦话,发烧了吗我们离开了,那你怎么办」稚气脸孔浮上不快,凝视着虚弱的他质疑。而菊之助,则是回应惨澹微笑。「反正本来就没希望了,就这样不管我,也没什么不好。」「你要我不管你,就这样逃跑」察觉到他心中意图,磅礴怒火顿时炸开,娇小身躯当下爬起、跨坐到他身,单手拎起衣领把人猛烈拉起。凝视、呐喊「不是战略性转进吗」无视於少女怒气,菊之助当下打趣说道,惹来灼热瞪视,举起右手轻拍她肩,嘴角含笑、正如同以往般灿烂。「如果真这么想打,也不用急在现在,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十年过后,一定可以变成能打败它的强力法师的」「你可以活到十年后吗」没有答话,她认真凝视,勒索着回应。轻轻摇首。「那是不可能的。」「那我也不可能与其眼睁睁放任你被杀,还不如大干一场,快意舒坦」「没有用的,只是无故牺牲我不想看见你死,所以」突然间,优雀放开了手,任凭他向后倒去,疑问抬头,正巧对上那对不耐烦橙眸。她在生气,不只对他,也对自己,完全无法发泄,只能鳖在心头的怒气。「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轻言放弃,明明只要努力一点、拼命一点,就还有希望不是吗」「菊之助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坐在火堆前方,修尔拨弄着火,用着以往含笑脸孔,轻轻回应少年询问。。「会有人放弃性命」索亚苦思不解,他看过很多人的死亡,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就连自己,也无法轻言放弃。为什么菊之助兄「生长因素吧。」确定火焰还会旺一阵子后,修尔放下拨火用树枝,凝视着变化莫测的焰,回忆着童年往事。「由於他身分比较特殊关系,打小他家人就对他寄予太大的期望,尽管他一点也不笨、有非常有天份,但却只会得到责备,弄得他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实力。」「可是还是」小小的脑袋,依旧不能理解。「他放弃的不是活下去。」像抚摸小狗般,拍拍索亚的头,突然动作令少年眯起了眼。而修尔,则是若有所思的凝视洞窟深处。「是选择。」「希望太重,只会绝望更痛,我不想再希望,也不要令我希望。」菊之助就这样抬着头,带着笑容轻轻说着,但神情之中却充满哀。「反正该怎样的,就会怎样,不用理我。」寒风送来,火焰晃动影子,优雀依旧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只是黯淡凝视。心中火气未减,转为懊恼累积,对他这番话语产生厌恶。「是笨蛋吗怎么可能不理你,是伙伴不是吗」「就是因为是伙伴,才这么说。」「你就不能积极一点,给我看看你的男子气概吗」像是不想在盯着那张脸,少女撇过头,像是埋怨的说着。「打从认识你到现在,还没看你英勇过一次。」其实她很想骂人,手也很想打下去,给这个堕落的小子一点教训。但是,却怎样也都无法动手,毕竟他就是这样不是吗一点也不积极,也不乐观,总是很容易就哭出来,老是在逃,逃不过也就算了。尽管在舞台上他是多么积极、勇敢,但也只是戏剧,就像那时候说的一样,并不是真正的他。或许,像这样沮丧,才是他的反应,不该有所期待。人是不可能和戏剧一样,只靠着话语就能改变,但她不想放弃。因为,这就是她。「真对不起,我是个懦弱的男人。」含着笑,用着苍白脸孔缓缓道歉。「一直都是这样,没办法很帅气,懦弱的男人。」「不是这样的吧。」深呼吸,优雀将头转回,也出手将菊之助的头抬起,目光紧盯着,橙色眼眸闪露坚定。没什么好丢脸的,只是说出真心话,一个事实。说出已经存在的实话,是不可能比编织出的谎话困难,只要相信。这是菊姬他说过的,也是她铭记的。「在游乐园的时候、山谷的时候、人造神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你不都守在我身旁吗虽然一下子就倒了,老是在逃跑,呕吐、哭泣、哀嚎───」火焰映照着的那张苍白脸庞,静静听她说着,只是笑着,却感觉不到笑意,像初次见面时一样,带着张面具。「不过,不论怎样,你都不会丢下我,不是吗」「这只是身为一名男性,最基本的义务。」轻轻闭上了眼,像是在回忆过后,他如此答覆。「那你现在为什么要丢下我」锺乳石滴下露水,落入摇摆焰中,化作气体消散。男人,没有回应,垂首。「既然你要我逃,就带着我一起逃吧。」优雀用着左手拨开那遮住眼睛的橘色浏海,凝视着、询问着。「抱歉。」菊之助回应着凝视,微笑。「我是个懦弱的男人。」「他很脆弱。」在艾伊卡的术法光芒下,海瑟缓缓运动着四肢,同时冷言阐述。「他怕失去、也渴望,一直改变自己配合别人。和你很像。」听着这些话,艾伊卡寂静片刻后,缓缓点头。「他很少道歉,因为这只是提醒对方的痛处,所以他自愿被迁怒、使笑,让对方直接忘记但自己的,却忘不掉。」停下手掌张合,海瑟从那身用黯希头发所编织的套装上,撕下一条发带将散乱长发束起,口中,像是在述说着今天天气如何一样的冷淡。但决不冷情。「他很痛苦,也很容易崩溃。没理由当除魔师,也没人希望,但找死,这样最快,把一切都推给命运,就不会累。」「菊之助他其实不想活着吗」秀颜展露担忧。阖上眼眸,在深沉黑暗中,细细回忆。「最初是,还有现在是。」「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活过来的吗」菊之助缓缓垂下头,无力搁在肩膀望着,嘴角依旧在笑,彷佛不这么做,就会哭出来一般。「完全不敢离开房间,周围一定要点满蜡烛,只要有一些些黑暗,就会害怕得大叫、颤抖哭泣,只要有一点点声音,就会把身子缩在棉被中不敢出来,彷佛那家伙随时都在身边,准备着下一场游戏」只是稍微碰触那段禁忌回忆,那种感觉就立即缠上,心跳加快、神经紧绷,冷汗淋漓,四周黑暗彷佛莫名梦餍食上。冰冷的手渴望着温暖,握住优雀左手,颤抖。她,反握,给予说下去的勇气。「我无法入睡,只要阖上眼就会看见噩梦,然后止着呼吸醒来,也无法吃下任何东西,只要进到嘴巴里,就会开始反胃呕吐,只能倚赖着药物活下去,直到连药物也没办法帮助我的时候。」寒风从洞穴外头送来,吹开遮面发丝,露出脆弱神情。「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忍受,我开始不当自己,模仿着周围的人、不断模仿、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开始模仿着已经不在的姊姊菊姬,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人分饰两角的假装下去。」在小小的橱柜中,苍白男孩带着沉重疲惫,披着层层被单充当十二单衣,点着小小蜡烛,满心欢喜的对着影子说话,直到太阳升起、夕阳西下依旧,直到身体承受不住。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没有痛苦,也不会有伤心的回忆。拒绝一切,将那被深埋在雪中的记忆,冰冻起来。「我就这样生活了一年感觉十分清楚,却又不能接受的活了一年,直到某天才肯相信那家伙真的死了,不会再出现。我才逃离那个家,想将过去一切通通抛弃的逃」说到这,菊之助抬起头来,双眼中没有神采,依旧微笑,眼泪却这样滑过脸颊滴落,瘦弱身躯轻轻颤抖。优雀无言,只是黯然。「现在,就算能活下来,就算奇迹真的发生,但」握住少女的手,变得更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