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抗命”甘尔丹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手指:尖尖的指甲被涂成了黑色,在边缘处,还隐隐地透出一抹绿光,再加上鼻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辛辣味甘尔丹判断,这应该是某种秘制的剧毒
于是他的右手,便有意无意地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腰间的弯刀,自然不是他先前常用的那把,只是按照那把的样式重新打的;至于正版,此刻还和努尔瑞拉一起,被扣在那该死的魔法学院里呢。
只是甘尔丹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他的目光,依然充满了桀骜与居高临下的味道,让艾若妮塔心中的怒意更甚:我可是罗丝亲自选出的代言人,论地位远远在你之上你一个小小的男性,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想到这里,艾若妮塔当即就要发作,但她转念又一想,此时双方的距离还不到三米,作为牧师在这个距离和战士打斗,那不是找死么于是她“噔噔噔”地退到门口,这才松开了缠在手臂上的蛇首鞭。
鞭身拖在地上,犹如活着的毒蛇般来回扭动;它高昂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手,随时准备喷射出致命的毒液
尽管艾若妮塔平时脾气暴躁,可一旦进入战斗,她的情绪就迅速地恢复了冷静,这也难怪,能凭借自身战力挤入八强的,手中又怎能没两把刷子
不过,艾若妮塔有一个相当不好的习惯,就是战斗时她那张嘴总不闲着,极尽奚落之能事。因此她总是能成功地挑起对手的怒火,也不管这样做对她自己是否有利。
就比如现在:“你要杀我真是好笑。咱们的武技长大人大名鼎鼎,原来只会朝自己人耍威风。”
这句话无疑相当恶毒。要知道甘尔丹刚刚栽在老包手下,被扣了兵器不说,最后还是靠得意弟子的牺牲,才换了他一条命回来,自然是被当成奇耻大辱。平时家族中人对这件事都三缄其口,唯独这艾若妮塔给说了出来。
就好像将刚刚合拢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又在上面撒了一把盐;你说让甘尔丹如何不恨
“你该死”甘尔丹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双腿微蹲,佝偻着腰背,双臂就好像怕冷一样抱在胸前。看到他这个姿势,艾若妮塔不由得心头一凛,接下来话也只好咽回肚中。
她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因为熟悉甘尔丹的都知道,这个姿势,正是他出“刀剑技”的前奏
“够了”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一把柔和,却又极为苍老的嗓音响了起来。这声音浸透了对世事的洞彻,和一种繁华落尽,所留下来的那份平和与洒脱。
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麦卡琳墨雷泽尔无光家现任的主母。看到她出现,不管是正在对峙的那一对男女,还是来不及跑出去的驯兽师都吃了一惊。这时候就听麦卡琳说:“让飞行兽出击,的确是我下的命令,过后我会给你解释。现在我有事要和甘尔丹说,你们先退下吧。”
“可是”
“艾若妮塔”主母略略提高了声音道,“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么退下还有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些战兽,从来都不是你私人的财产,它们属于整个家族,也只能属于家族”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只欠东风
艾若妮塔嚅动着嘴唇,可最终,她也没敢直接顶撞主母,只是与那驯兽师一起出去时,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一眼。
在她的想法中,麦卡琳之所以会处处回护着甘尔丹,无非是因为甘尔丹乃是麦卡琳的面首,只是挂着武技长名号的他,不需要被大家称作“侍父”罢了。
家族中有这样想法的人,还远不止她艾若妮塔一个;但事实上,主母麦卡琳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失去那方面的功能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
她太老了。
虽然她的外表,还在秘法的作用下保持着青春靓丽;但无论是她还是甘尔丹都知道,她的肉体,其实早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仅仅是从主堡走到旁边的副楼这么点距离,她那细腻的鼻尖上就见了汗。独处的时候,麦卡琳甚至能很清晰地闻到,自己呼出的每一口空气都带了一种陈旧而腐朽的味道,挥之不去。
因此,她明知道艾若妮塔有可能起了二心,却依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不要节外生枝。一切以我们计划为重。至于艾若妮塔,等完事后我们腾出手来,有的是时间处理嗯,应该是有时间吧”说到这里,麦卡琳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那个时间,现在的她,每多活一分钟都是在与天争命
“我们当然有时间。”甘尔丹忽然伸出右手,手指猛地掠过自己抬起的左腕,“唰”的一声,血光迸现他居然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既然找不到传说中的“生命之泉”,那就用高级武者的热血来代替吧
湛蓝的鲜血,从破口处汩汩冒出,顺着他扬起的胳膊一直流淌,顷刻间便爬满了整条小臂。然而甘尔丹本人,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仿佛那正在流血的不是他,而是隔壁谁家的小谁一般。
“计划很顺利,”他有些蛮横地将伤口按在麦卡琳的樱唇上,用充满了自信的口吻说道,“那些人类,已经被驱赶到预定的地点了;而我们付出的代价,比预计中还要小很多。”
“很好。这样战场也准备好了。”饮过血之后的麦卡琳,精神比先前明显又好了几分。眼波流转间,只听她轻轻地说了一句,“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风”甘尔丹有些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主母。要知道在地下城中,风这玩意可不多见,因此他完全不能理解对方口中,怎么会忽然蹦出这么句好像箴言一样的话来。
麦卡琳没有给他解释,只在一旁俏皮地眨着眼睛;像个孩子。
从一开始,包光光就不认为说服主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他还搜肚刮场地准备了许多说辞;但他也从未想过,事情居然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两个小时。
自打包光光被抱入祈祷大厅,现了本相;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了。在这两个小时中,主母伊科丽芙达只做了一件事: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似长江流水,下手如风卷残云
一个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