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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兰依然希望能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维多兰心里,这原因恰恰是不能说的。

到现在,她还以为那两个人,是某包派入浮冰港高层的卧底呢

于是杜兰的这句问话,便得了一个让人翻白眼的答案:“这是众神的旨意。”

“撒谎”先前就反对这次见面的人,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其中最为激烈的,是站在前排的乌尔乔拉盖普士就像杜兰一直站在老友克虏伯身后,替他出谋划策一样;这位名字有些晦气的麻脸男人,也是史提夫昆腾的坚定支持者。

之所以说他名字晦气,盖因其年轻时曾有一位占卜艺人注意不是预言师给他算命,说叫这个名字的人,注定会一生哭泣,结果没过几年,这家伙就倒霉地染上了麻风病。

人们都以为这下子他死定了,谁知道这家伙的生命力,就像某些覆着甲壳的昆虫一般在修道院住了半年后,他居然愣是保住了小命,只是原本油光水滑的脸,换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斑疹与硬块;眉毛也秃了,远远望去,就好像覆了张面具似的。唯有鼻翼两侧的皮肤还算是完好,于是“面具”之上,便留下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哭泣的”乌尔乔拉,这下子算是名副其实了。

本来像他这样的情况,就算治好了,也甭想再捞到一官半职;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每天“站班”,尽对着一张能把人吓哭的脸,那绝对会做恶梦。

好在有史提夫昆腾赏识他,愣是利用其自身的影响力,上下打点,保住了乌尔乔拉的官职,并最终,为他在议事大厅中谋求了一席之地。

从那个时候开始,乌尔乔拉便就坚定地站在了史提夫一方一来有着报恩的心思,二来乌尔乔拉自己也很清楚,满屋子人,恐怕没一个待见他的,若失了身为五老星之一的史提夫保护,他乌尔乔拉其实什么都不是。

作为史提夫昆腾的盟友和得利手下,乌尔乔拉其实很简单,不外乎两个“凡是”:凡是昆腾大人表示支持的,他要坚决拥护;凡是大人想要反对的,他乌尔乔拉,就得第一个跳出来冲锋陷阵。

而史提夫与某人不合,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是以那两个“凡是”凡是及到克虏伯的,那就要完全反过来。

即使大人不在,凭他一个人的分量,根本奈何不了与昆腾同为五老星之一的克虏伯,但能恶心恶心他也好。

从这里不难看出,“丑男”与“帅哥”绝不是同一国的,多年的怨念,早已经根深蒂固,让他们断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更何况鉴于其自身的经历,乌尔乔拉对一切装神弄鬼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借着神灵的名义行骗,是很重的罪行知道吗”他跨前一步,戟指着那个比克虏伯当年还要帅上几分的少女,大声呵斥道。

其实在信仰自由的浮冰港,并没有“渎神”这么一说,就算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数尽了众神的十八代神祖宗,也没有哪条法律会找你的麻烦当然了,当时若正好有信徒路过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而行骗不同。至少近些年,身为法务署长官的乌尔乔拉,没少将那行当的从业者,送上绞架或者浮冰港周边的盐场;包括那个赐予了他“哭泣者”称号的占卜艺人。

他自己哭,当然见不得别人笑。

骤然见到这么一张比鬼还恐怖的脸,正用狰狞的表情说着威胁的话,就算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会觉得紧张吧维多兰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这个女孩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除了有着充满矛盾魅力的外表外,还长了一颗泼天的胆子

“我没有”虽然面上的表情有些仓惶,但她的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盖普士先生”坐在桌案后面的杜兰,忽然出声道,“这算是一个指控吗如果是的话,希望您能够出示证据这一点,我想身为司法官的您,应该很清楚才对。”作为两个阵营中的老对手,杜兰显然见不得乌尔乔拉嚣张,这就跟电影中两个社团开片一样,老大对老大,手下的,当然是找对方小弟了“白纸扇”杠上“双花红棍”,也算是相得益彰。

问题是他现在扮演的,是老大的角色,因此这番话由他说出来,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喂,伙计”克虏伯也有些不满,他凑到杜兰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你抢了我的词儿别忘了我才是杜兰,西斯连科”

“证据当然有,我的克虏伯大人您马上就会见到。”露了一个讽刺的冷笑,乌尔乔拉自信满满地走到维多兰跟前,上下打量着这个仿佛石头坑里蹦出来的“圣女”。

其实“圣女”这种事,本就跟网上晒照片的美女帅哥一样,大家认为你是,那你就是了,哪还有什么证据。之所以乌尔乔拉敢放话,不过是因为在他眼里,对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用不了三两句,她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来。

“那么阿瓦隆小姐是吗”在维多兰进门时,当然是要唱名的,也难为本对她不屑一顾的乌尔乔拉还能记得,“请问,您是贵族吗”

“不是。”

于是乌尔乔拉又问:“那么,您是某个修女院的修女”

“也不是。”虽然维多兰在修女开办的学校中长大,但并不等于她就有修女的资格,毕竟这修女也是要凭票上岗的,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往头上裹块黑布就得。

“非常好”乌尔乔拉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来朝着众官员,道,“接下来的第三个问题,问得可就是在场的诸位了请问有谁在这之前,听闻过维多兰列阿瓦隆这个名字”

很明显,没有。

这下子乌尔乔拉抖起来了:“想必,各位也看明白了吧这个女人”他猛回身指向维多兰,“她既不是贵族,也不是虔诚的修女,更没有相应的名望。试问众神的旨意,怎么会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来传达如果只是找西斯连科先生的话,我想在场的任何一位,都比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加合适,毕竟我们当中,既不乏虔诚的信徒,亦不乏的谨守道德的典范”

其实他这话中,还是有陷阱的,如果对方敢顺着他的话头,说出“虔诚的不一定正直,正直的不一定善良”之类说辞,基本上就跟她在地道里那一声“孙子们”没啥区别了。

反正都是群嘲。

到那时,就算克虏伯想保她,恐怕也保不住了;毕竟任何时候,犯了众怒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但你不出声辩驳又不行,因为那样,就坐实了“骗子”的罪名,同样也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乌尔乔拉设好了套,又怎么可能只在一边看着。“对此,您有什么解释吗阿瓦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