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整顿法师塔的主要原因,他不能容忍自己一手带向辉煌的暴风之神最后沦为一个充满官僚气息和政治阴谋的地方,在短短的几个月中,这位法师塔的主人先后宣布了几项重大的人事任免,并且准备再度对已经实行了数千年的执事委员会制度下手。按照他的计划,这个委员会将会被拆分成几个部分,各自有着不同的职责,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隶属关系,并且全部直接向他负责。
根据新的制度,每个委员会都将拥有一名首席执事和若干名执事,其职能与各国的大臣相类似,但无论是首席执事还是执事,其职位都不再是终身的,如果法师塔的主人认为他们不能胜任本身的工作,他们便会被降职或者调到另外一些原有执事组成的专门议事委员会,负责对重要问题进行审议并向法师塔的主人提出建议实际上等于是被架空。这种改组无疑有利于进一步加强雷加对法师塔的控制,同时可以提高暴风之神的办事效率,减少彼此之间的推诿与纠缠,但同时,这必将损害其中一部分人的利益:在先期被任命的议事委员会成员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各自派系中的头面人物,这种任命显然会让他们失去绝大多数权力,进而失去对派系的影响力。
“但愿不会出什么乱子。”杂乱的心绪让原本准备做某些实验的科维尔无心工作,他坐在属于自己的实验室的椅子上,默默地想道:“很多法师都在私下议论,希望他们不会作出什么蠢事。”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听到的传言,以及刚才那两个年轻警卫的谈话,科维尔不禁感到深深的忧虑。
由于几十年前那场雷加幕后操纵的清洗,原本被视为反对派领袖,却在最后站在雷加一边的科维尔成了暴风之神高层中最不被人信任的人,除了他的学生苏特,他在执事委员会中几乎没有任何盟友,这种势单力孤的处境使他不得不把自己牢牢绑在了法师塔主人的战车上。
第十三部 雷电之灵 第二章 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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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就在科维尔忧心忡忡的时候,雷加正待在只属于他自己的顶层大厅之内,但并不是独自一人,已经正式成为法师塔一员,被几乎所有人都视为主母的薇莉就在他的身边,在他们的身后,忠心耿耿的两名石人随侍在左右。
“他们已经决定了吗”雷加的语气中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没有愤怒,没有失望,更没有激动,“真可惜,我本来很欣赏他们中的一些人,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这些人在魔法道路上的成就将远远高于现在。”
“任何背叛者都必须受到惩罚。”站在他对面的克伦丝毫无表情地说道,早在两年前,她就被从圣恩多思法师塔的主持者的位子上调了回来,在公布的议事委员会名单中,她的名字排在前面,这被人们视为她已经失去雷加信任的征兆。
一块魔法宝石漂浮在雷加面前,在这块红色晶体向上放射出的光芒形成的光幕上,一个个名字静静地点缀其上,雷加的目光从上面逐个掠过,最后停留在排在首位的名字上。
“你确定他也参加了进来”雷加略带惊讶地问道。
克伦丝微微点了点头,“他们需要我,”这个人魔混血儿略带骄傲地说道:“一个九阶顶峰的,曾经单独主持过一座法师塔的大法师显然在任何叛乱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有他这样的首脑人物才有权作出让我满意的承诺。”
“看来我们的老科维尔这次又要失去一个弟子了。”雷加喃喃地说道,在法师塔易主之前就飘然远去的爱尔丝的面庞悄然浮现在他的眼前,这张美丽的面庞让雷加不由陷入了短暂的迷失之中。
“他会挺过去的,”爱人的心思并没能瞒过薇莉,她轻轻挽住雷加的手臂,温柔地说道:“或者,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补偿他,据我所知,新招收的学徒中有几个的天赋相当不错。”
雷加回过头,对薇莉报以一丝微笑,随后转向克伦丝,“叫你的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发动。”他重新恢复了冷静与睿智,理性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我相信,还会有人加入到他们之中的,既然我们准备打扫房间,那就索性做得彻底一些,我可不希望在打扫之后还有灰尘留下。”
“没错,我们必须把他们扫除干净,不能留下半点灰尘。”在法师塔所在高山脚下的小镇的某个隐秘房间里,苏特对他的同伙们说道:“雷加在这个法师塔中拥有不少支持者,即使他不在,这些人也会成为麻烦,我们得在干掉雷加的同时把这些人连根拔起。”
这个相貌英俊,在人们眼中内向而含蓄的大法师此刻霸气毕露,他用自己那被无数女法师迷恋的深蓝色眼睛扫视着所有人,一道道指令从他嘴里吐出,在场的那些大法师们中不乏资历和实力在他之上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对这种情景由任何的异议。
“请原谅我,”在苏特的分派结束后,一个外表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法师说道,他谨慎地筹措着自己的言辞,“虽然所有的计划几乎天衣无缝,可我还是感到有些不安作为一个禁术法师,雷加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杀死我们全部,而我们的计划却是完全基于这位禁术法师会踏入我们的圈套”他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首先,”苏特说道:“在你们参加进来的同时或者说,在此之前,你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他环视着自己的这些同伙,“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们应该很清楚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而雷加会怎样处置你们。”他看向刚才发言的那个法师:“兰克,”他说道:“还记得你在为雷加搜寻他需要的那些试验材料时所做的事情吗为了从那个怪物的手下逃命,你亲手打伤了同伴,然后把他当成吸引怪物注意力的诱饵。”
“还有你,桑伦,”他转向另外一个法师,“为了能够得到进入密境的名额,你做了什么你向和你一同外出的竞争对手施加诅咒,使他在面对魔兽时无法施展魔法并因此而送命。”
他一一列举着法师们犯下的罪行,每说出一件,都会让当事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战栗按照法师塔的戒律,这些罪行中最轻的也足以使他们被送上绞架。也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些罪行的证据,苏特才能够迫使他们加入到自己的计划之中,并对自己俯首听命。
“雷加并非对你们的作为一无所知,”苏特环视着这些同伙,“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忌到处置你们会引起法师塔的动荡,他可能已经早就下手了,把你们调入毫无实权的议事委员会无疑是他准备采取的行动的第一步。所以,”他那足以进入任何怀春少女梦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微笑,“你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只能祈祷我们的计划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