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自然更多。可是,秘阁,史馆、昭文馆。集贤院,翰林院,职为校理的官员,少说也有好几百,更加不用说那些与皇帝形影不离的大臣、学士、待读不知有多少,怎么会轮到他们出头。
最主要的是,文人清贫这话放在校理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要知道集贤院本就是清水衙门,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可挥,固然每年的年俸有三十万钱,逢年过节的还有皇帝恩例赏赐,但汴梁是京城,其消费水平可想而知,孤身为官的还好,问题存于哪个官员不是拖家带口的,一年三百多贯钱,勉强可图温饱。
所以说,馆阁之职,在外人看来清贵恩荣,其实也是很难混的,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般贫求补外的理由,向审官考课院申请迁调,可惜差遣实职本就是僧多粥少,每年
同僚们的辛酸,楚质感触其实也不深,毕竟如今身家丰厚的他,早就不把官职俸禄放在眼中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也在旁嘘喘不已,说到底还是宋朝国策有问题。可以肆无忌惮的荫补举荐官员,使得朝廷每年都要花费巨额钱财养一帮废物冗员。
呃,好像也把自己骂进去了。楚质摸 着鼻尖寻思,顶头挂着几个散官虚职,却是白拿俸禄不干事的,似乎也是属于蛀虫冗员。犹豫不决。如果觉悟够高的,应该主动致仕,免得给国家增加负担,可是好象也不怎么舍得,想想官职又不是荫补得来的,是立功之后,得朝廷授与。光明正大,凭什么心虚啊。
酒足饭饱,结了账,楚质一边给自己找开脱理由,一走往皇城内走去。恍惚之间,没有留意身后有人在叫唤。同行的几个官员却听到了,好心拉扯了下楚质,提醒道:“楚兄弟,那边似有人在唤你呢。”
清醒过来,楚质回头,真有人在不远处招呼,模样陌生,应该是不认识的,不过人家呼名道姓的直叫,好像也没有认错人。
心中有点迷惑,楚质侧身笑道:“诸位仁兄先行回去小弟去去就回
吃人嘴软,有人热心指点说道:“有事尽管去忙,其实你今日才述职。却是不急来点卯的,先把自家琐事处理清楚,过几日再来也行。”
楚质恍然,谢过同僚指教,拱手作别,直接向招呼自己之人走去。
“可是集贤校理楚质来人很年轻,也就是二十来岁模样,眉宇间缭绕着浓郁的书卷之气,一身淡绿官袍贴身合体,潇洒俊逸。
“正是,却不知兄台是”楚质有些好奇。
“不过是代人传话而已来人笑而不答,说道:“奉小宋学士之令,请楚校理移步
小宋学士宋祁楚质欣然前往,走了片刻,在皇城西角附近,见到了如今身为龙图阁学士的宋祁。
“一年不见,怎么换了个模样。如果不是还识得你身形,对面怕是不敢相认了宋祁笑道,依然是那么喜欢说笑;“啧啧,汴梁城的小娘子们该要失望了小楚不复当年俊秀。幸亏还有我小宋在
还真别说,宋祁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依然显得那么的年轻,笑容可掬,青须飘然,如同三四十岁似的,成熟稳重,而且又知情识趣。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身居高位,魅力十足,或许在某些人心中,这才是完美情人,至于楚质,确实还显青嫩。 却听扑哧一笑,宋祁立时瞪眼斥道:“借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觉的我言之不实还是认为自己远胜于我,要不就去比个高下。”
“不敢,不敢。”书卷青年连连摆手,嘴唇一抹笑容却那么的明显。
“景纯,别理会这个叫吕夏卿的,秘阁校理,史馆校勘,以前在礼院当差,修乐书的时候,对我是多么的恭敬,又是端茶,又是奉水的。现在不成了,真应了人走茶凉的古刮宋祁一脸嘘喘悲叹。
“宋学士,承认是下官的错,给您陪礼道歉了。”吕夏卿哭笑不的。早知道会摊上这种上司,当初打死也不进礼院了。
吕夏卿,吓了跳,还以为是吕惠卿呢。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关系,楚质心中嘀咕,自然不会明问。而是微笑道:“宋学士,如果我没有记错。您现在似乎还挂着史馆修撰的馆职吧,昌兄巴结还来不及呢,岂敢不敬,就不怕您给他小鞋穿。”
“哎呀,差点忘了,多亏景纯提醒啊。”宋祁恍然说道。随之捋着青须,望着吕夏卿,脸上绽放出一缕不怀好意的笑容。
目光幽怨,吕夏卿谄媚笑道:“哈。谁不知道小宋学士的为人,出了名的心胸开阔,不记宿怨,区区的一点小事,风吹就过,怎会放在心上。”
“这个难说似乎很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宋祁眼缝半眯,矜持笑道:“一般情况下,我确实就是如此,但也要看某人是否知趣了
“今晚望月楼,我请了。”吕夏卿拍胸说道,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望月楼,什么地方,小宋祁惊讶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好意思去”
“那学士之意,应当如何”吕夏聊问道,心中滴血,汴梁城中,比望月楼还要高级的,那只有,,
“矾楼。”宋祁毅然决然道:“现在就去,迟了怕没有个置。”
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四百零七章声歌逸乐
巩楼,又名白孙楼。由五座明暗相酒的楼宇组成。檐肃次灯,富丽堂皇,每到夜晚,矾楼上下烛光摇曳,屋檐瓦垄间各式彩灯争奇斗艳。楼内有长长的天井,两边全是装饰华丽的包间,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伎们聚集在走廊上,云鬓辉映,罗绮飘香。
楼内有歌女舞妓百人,可供千余人宴饮歌舞,就是如此规模,但是每日接待的宾客却应接不暇,稍微去迟了。就是王公大臣,也有可能被拒之门外。
不久之后,车辆缓缓停滞,前面百余步之外的那金碧辉煌、雄伟典雅的建筑,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并非他们不想直接到达,而是正如同宋祁所料,矾楼前来客云集,车水马龙。或许再晚来几步,真的连进楼的机会也没有。
从外面看,矾楼凸四参差,层层叠叠,精巧玲珑的朱栏雕窗错落有致。簇簇相拥的翼角如群鸟振翼。气势恢宏,装饰似乎要比一年前还要华丽,楚质心中感叹,望着富丽堂皇的楼阁。忆起杭州城外贫苦百姓居住的那些,简陋得不堪风雨的茅草屋。只觉恍如隔世。
“景纯,走吧。”
看来宋祁的声名还是很管用的。递上名帖片玄,就有伙计出来接迎。引请他们走进楼院之中,五楼相连。不时可见古树葱郁,翠竹青青。楼间房屋多是紧闭,偶有几只鸟雀在屋檐上盘旋,然而阵阵欢声笑语却从里面飘传出来。
“宋学士来了。”适时,一阵娇声软语,却是在走廊上的歌舞女伎见到宋祁几人,连忙迎了上来,团团将其围绕,娇嗔薄怨道:“学士好久没来了,是否忘了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