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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萧墨轩问道。

“子谦是朝廷的官。”萧墨轩摇头苦笑一声,“王爷是大明的王爷。”

“呵呵,子谦所言极是,是本王自私了。”裕王微微一笑,看着萧墨轩的目光中,似乎更多了几分欣赏。

“说起来倒是要谢过子谦和弟妹两个。”裕王的目光折了一下,又转了回来,“若不是李妃,只怕本王又要多了几分寂寞,难得善解人意呐,便就是连陈妃,也喜爱她得紧。”

第六卷 第二十一章 厚礼

正月初三,萧府东厢房。

“少爷”刚到了卯时中,便听见房门口有人唤着。

“又是甚么人来了”萧墨轩不但没有动弹,反倒是把身上的被子窝了一窝,“让萧福记了下来,稍后我再看去便是。”

昨个裕王和李妃回府省亲,萧府倒是比年三十晚上还要热闹。

等酉时末,天色已黑,萧府的前花园里头又放起了浏阳花炮。杭儿虽是不能凑上前去看,花炮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可也是尽兴。一家人极尽欢娱,直至亥时初裕王和李妃才动身回府,这且还是念着李妃身子沉,若不然闹个通宵也未必没有可能。

等裕王和李妃回府,兴致颇高的萧老尚书,竟是又拉着儿子聊了半天闲嗑。等萧墨轩回房歇息的时候,已时近子时。

这半年在江南都是辛苦,回到京城反倒是清闲起来了。几位阁老和司礼监几位公公,以及张老师那里,年前便就派人去过,这时候,萧墨轩倒是懒得去那里凑上热闹。

“少爷是冯公公。”这时候萧墨轩才听了有些清楚,门外的声音,似乎就是萧福。

冯保这货这么早跑这里来干什么

萧墨轩纳闷的坐起身来,揉了揉眼。还非得自个亲自跑来,自个想不见都不行。

“请冯公公在花厅稍坐。我稍后就到。”萧墨轩无可奈何的打了一个哈欠,才慢腾腾的移下床去。

“哈哈,冯兄。”毕竟是冯保亲自前来,萧墨轩倒也不敢怠慢,漱洗了一番之后,立刻换上衣服,赶了过去。等见了花厅,却见着冯保已是悠哉悠哉地坐在里头品着茶。

“少爷,可是要用些东西”身后追来了于四姑娘,手里头托着一盘子点心。

“有贵客在此。还是稍等吧。”萧墨轩挥了挥手,让先退下。

“哎慢着。”倒是冯保,突然站起身来叫住。

“冯某知道扰了萧兄弟的清觉。”冯保让于四姑娘将手里的点心放下,转身朝着萧墨轩笑道,“你我既是兄弟,这里又是你家里头,且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若是礼多,才显得生呢。你若是不肯用,岂不是急着要赶我走不成”

“那倒是怠慢了。”其实萧墨轩肚里头也是饥饿,又听冯保这么说。倒也不客气了。坐下身来,又倒了一杯白开水。拈起一块糯米松糕来吃着。

“你且别怪我扰了你。”冯保等萧墨轩吃了两块糕点才肚,才移了下椅子,凑近了些。

“兄弟我知道萧兄弟是个风雅之人,不图也不缺那些黄白之物。”冯保神秘的一笑,两只手指在桌子上弹了两下,“所以兄弟我,今个要送给萧兄弟你一份重礼。”

重礼萧墨轩愕然的回过头来,愣愣的看着冯保。能从冯保的嘴里说出“重礼”这两个字,可见这份礼物的分量确实不轻。

“可否让下人退下”冯保谨慎的问道。

萧墨轩也没说话,只是左右看了几眼。旁边伺候着地丫头顿时会了意,一起退了下去。

“且看。”冯保小心翼翼的从身旁移过一只长匣,又小心的放在了桌上。

“甚么东西”萧墨轩一时间禁不住心里的好奇,就要伸手打开来看。

“且慢”冯保一声轻喝。竟是拦住了萧墨轩,“小心别沾了油污。”

“哦”萧墨轩吃惊的看了冯保一眼,又看了看手上。接着立刻走出门外,让下人提了一桶井水来洗净,又拿棉巾擦了个干净,才折了回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折腾得如此神秘被冯保这么一折腾,萧墨轩心里头的好奇竟是更重了几分。

冯保手里拿着长匣,左右看了一回,把盛点心的盘子移了几下,却仍还是不满意的样子,干脆又移了个位子,转到长几那边,朝着萧墨轩招了招手。

“兄弟我知道萧兄弟爱得风雅,又擅长丹青。”冯保一边打开长匣,脸上竟是有些割肉的感觉,“若是他人,兄弟究竟是舍不得。”

长匣里头,是一幅画卷。冯保握了握手心,又拿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才把画卷从长匣里拿了出来,慢慢展了开来。

萧墨轩也按捺不住,连忙伸头去看。只见缓缓张开的画卷上面,竟画得是一座城市地模

首先看见的,是小溪旁边地大路上一溜驮队,远远的从东北方向走了过来。小桥旁一只小板栓在树上,几户农家小院错落有序的分布在树丛中,饲养在圈中的大群鸡鸭,扇动着翅膀,竟是好一幅恬静的乡村图景。

画卷渐渐展开了一半,只见当中,是由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组成。粗看上去,只觉人头攒动,杂乱无章;可若再细看,便可见皆是诸商百贾,各色游人。大桥西侧列着一派摊贩,货摊上摆着的刀、剪、杂货,竟是微微可见。卖茶水的,看相算命的,无所不有。另有诸多游客凭栏而望。大桥中间一条行道,汇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者,有骑马者;有担夫,有马夫,也有推着独轮车地。

桥下的河中,千帆竞发,百舸争流。或停泊码头附近,或者行驶在河流当中,更有些负载沉重的,由纤夫拉着向前而去。桥下一条大船正要自下穿过,船上船夫或移帆,或以长相抵。

展开得更多些,又见画面渐渐延伸到皇城下。巍峨的宫墙和宽阔地护城河交相晖映,大气磅礴。

“清明上河图”饶是萧墨轩再没见识,看到这里,也该是明白眼前这幅画的来历。便是他再镇静,此时也是禁不住轻呼一声,又连忙掩住了嘴。

“萧兄弟好眼力。”冯保洋洋得意的一笑,把画卷平放在了长几上。

“可是从严家抄家抄出来地”萧墨轩顿时按捺不住心境,伸出一只手指,在画轴上轻轻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