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略显谦虚而木讷的演讲过后,后来者很快进入了角色,而且效果相当不错,其中一位口才极佳的代表最终当选为乡长,这让那些顾着面子,抱着谦虚谨慎态度的竞争者后悔不迭。
江耘跟着游酢等人在三天之内走便了11个乡村,参加了所有的乡代表选举,并审查了所有报上来的村务公示的帐目明细。劳累之余,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而是用最直接、直白的方式记录下他的所见所闻。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这份巡查使手记除了递到赵佶的桌案上之外,还能出现在大宋天下的版面上。
齐越自到了河南,就一直不曾闲着,他没有和江耘在一起,而是顺着河道跑便了几乎整个河南县。他欣喜的发现,这里的河堤修得并不象他想象中这般差,“原来江公子说得没错,张大人的确是被冤枉了。”在如此情况之下,他的信心再次提升起来。
“两位大人,江公子,据我的勘察,境内上游的河堤还算坚固,我们只要在李家村、王家塘、坝桥村三处修筑简易的决水堤就行了。只要今年的秋汛不是大涨就可确保万无一失,而且据我多年的经验,黄河水已经连着两年丰水,今年必是枯水小年。秋汛来临之时,只须挖渠引水至三处决水堤便可决水分洪。此三处我已实地细细查看过,皆是荒滩多于良田,层舍较少,疏散起来较为容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便是水势,若大则难以控制,若小则河水携带的泥沙不够,决水积淤,良田变薄田,荒滩则不能耕种。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多修几个决水堤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根据秋汛来临时的实际情况,把握水势,以求利用最大化。”
听着齐越侃侃而谈,江耘和翟汝文、游酢都相当满意。
游酢感激地说道:“齐先生自到河南之后,人不卸甲,马不停蹄,一日不体,奔波劳累,游某在这里替河南百姓道谢了。”
“我想有一句话可以表达齐先生此刻的心情。心中有梦的人,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江耘呵呵笑道。
“知我者子颜也。齐某一介狂生,能一展胸中抱负,并不觉得苦。两位大人爱民如子,也是一刻不曾停歇,倒是较齐某深深佩服。”齐越激动道。
翟汝文道:“坝桥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地怕是与邻县接壤吧。”
“不错。坝桥村正与泾县接壤,依我之见,不如先在李家村和王家塘修吧。此处地段敏感,还是不动为好。毕竟治河不求有大成,但求无过。若此决水之法得当,再慢慢推行不迟。”游酢说道。
“是啊。知州石大人可是盯着我们很久了。若不是皇上钦定试行的新制,只怕是早容不得我们如此从容施为了。”翟汝文道。
“便先修李家村与王家塘两处吧。这事就拜托齐先生了,要钱要粮尽管说,若要劳役,无论农闲,都给付工钱。现在看来,倒是幸亏来之前在皇上那儿讨了半年赋税,不然这常平仓也是空空如也。万一有个好歹,怕也是如张大人一般下场。”
“开春贷出去的青苗钱还不曾全部收回来。常平仓不准备着也的确不是办法。现如今我们只有好好计划明日的淤田拍卖了。”
“倒是亏了子颜的好主意,但愿如你所愿,那些田地最终能卖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中。”游酢叹道。
“昨晚我又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先买后贷。只要有村中诚信之人作保,可先买后贷,但数量上应该有个规定,比如最多二到三亩。这样的话,那些没有钱没有地但勤劳肯干之人则会多一条出路。至于常平仓钱粮不足之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已写信至京城,让人拿些银子过来。”
“子颜果然是心忧贫苦百姓啊,处处为他们着想。”游酢赞道。
“我早就说过,他们是弱势群体。古语有云民为贵,君为轻,不过从古自今,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郡守知县,却从不曾真正兑现过。”江耘黯然叹道。
“说起来,子颜的观点倒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兄杨时。”游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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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京城报急
“杨时”江耘努力回想自己所知的历史人物,这杨时是何等人物
“子颜不会连杨时都不知道吧。”
“喔,杨时啊。”江耘做恍然大悟状,那边翟汝文早已接着说道:“程门立雪,流传已久,说得就是定夫和他师兄杨时的事迹。”
翟汝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游大人和杨时都师从于程颐,求学之时有天恰逢大雪,师兄弟二人拜访老师,程颐坐着睡了,杨时和游酢侍立于门外,不曾离去。程颐醒后,门外积雪已有一尺厚,两人变成了两个雪人。此乃尊师重道之典范也”
“游大人真是我读书之人的楷模啊。”江耘敬佩道。
游酢笑道:“惭愧了,世人皆爱虚名,定夫也不例外。其实,我和师兄的。”
“啊哈哈哈,游大哥好个率真之人。”江耘格格笑道,“可见传言之夸大其实。这倒让我想起来此之前京城中盛传新法在江南之地如何如何受欢迎。不是亲眼所见,终归是虚的。对了,游大哥的师兄现在何处”
“现居荆湖北路潭州知府之职。我师兄师从理学,学问极好,为人更是刚正。绍圣元年出知浏阳。翌年夏末初秋,潭州浏阳县出现严重旱灾,许多农民颗粒无收,纷纷外出逃荒。师兄赶写上程漕书、上提举议差役顾钱书,向上反映灾情,使朝廷及时拨给赈灾粮款,将常平仓三千石稻谷迅速赈济,缓解了灾情。绍圣四年浏阳又连降暴雨,成水泽之国,大片农田被淹。师兄又上书禀报灾情,请求拨粮钱赈灾和减免灾民赋税。说起来,师兄爱民之子远胜于我。月前还来书询问我县新制情况,只是游酢不敢据实相报,师兄教义条框周正无比,新制怕不能为其所接受。”
“为何”江耘道。
“乡民自选,地方自治,若被他知道,必然诘问,汝辈欲置君王于何地”游酢道。
江耘听到默然,宋之理教初成,君臣父子之说深铬于心,却是教人无法回避。
翟汝文开解道:“法制之良劣,皆在于实际。若非皇上果敢,我等齐心协力,岂能知新制之实用。依我看,若治水有成,明年我县又会有个好收成,不出三年,河南便将大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