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她静静的看着莫往生从药箱里一块白布,只见他在白布上浸上了一些液体,而后按在聂沧杭身上的刀口上,片刻之后,将白布取下,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了针线。
是麻醉散
看到这里,沈碧寒大概猜出那白布上的液体是什么了。
将伤口仔细的一一缝合,又取出了一瓶白色的药粉,莫往生叹了口气,将药粉洒在聂沧杭的伤口上。
“那个只用那个白色药粉就可以了”见莫往生在聂沧杭的伤口上洒上药粉之后便用绷带将伤口包好,沈碧寒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抬眸看了沈碧寒一眼,莫往生蹙眉回道:“重伤不一定要用复杂的方法才能治好,白掌柜放心,我不会砸了自儿个的招牌的。”
仔细想了想,沈碧寒点了点头,而后便不再说话。待到莫往生将聂沧杭的伤口包好,她小心翼翼的为聂沧杭盖上被子。
见沈碧寒对聂沧杭照顾颇为细心,莫往生一边在桌前开着药方子,一边语速轻缓的道:“可有人说过白掌柜与一年多以前相比变了许多”
抬头看了莫往生一眼,沈碧寒从床榻前起身:“莫大夫此话何意”
一年多以前在沈园的时候,沈碧寒与莫往生之间还闹过不愉快,他还记得她这很平常,不过沈碧寒却并不认为他该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但是他既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为何这会儿子却说她变了许多呢
将手中的嗥笔放下,将方子交由翠竹去取药,莫往生难得对沈碧寒笑了笑,“一年多以前在沈园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白掌柜,印象之中那时候的您并不似现在这般会关心别人。”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
心中的疑惑解开,沈碧寒笑道:“莫大夫与一年多以前相比不是也变了许多么”
眉头拧起,莫往生等着沈碧寒继续说下去。
“一年多以前的莫大夫遇到我不是会鼻孔冒烟儿么现下您再看到我,反应不是沉稳多了么”浅笑之间,沈碧寒已然来到桌前。
赞同的点了点头,莫往生开始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半的时候,他再次抬头捋着胡子看向沈碧寒。
微微一笑,沈碧寒问道:“莫大夫还有话要说”
转身看了眼床榻上的聂沧杭,莫往生沉思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对人好是好事儿,不过白掌柜可曾想过,在某些时候,当断不断会反受其乱”
闻言,沈碧寒心头一紧。
伸手阻了莫往生的去路,沈碧寒疑惑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往生所指的是她与聂沧杭之间的感情么
可是他是从何得知的
“蓝毅”目光坚定的注视着沈碧寒,莫往生道:“一个蓝毅,一个聂家大少,这两个男人现下都因为白掌柜而得不到幸福,试问白掌柜,您现下打算怎么对待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想要的恐怕白掌柜给不起吧”
从莫往生的口中听到蓝毅两字,沈碧寒心神微漾,不禁苦笑出声:“我的问题我自会解决,无需莫大夫操心。”
为何小大夫口中所说的莫往生那般难请,而翠竹去了便请来了若是她猜得不错,蓝毅同莫往生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真实身份他也是该知道的。他是在提醒她,因为她的存在两个男人死的死、变的变,若是继续下去,聂沧杭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看着沈碧寒一脸苦笑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莫往生背着药箱向外走去。
“莫大夫”在莫往生即将踏出门槛儿的时候,沈碧寒复又出声:“谢了”
“白掌柜客气了”嘴角微弯,莫往生没有回头,由门外的小丫头引着一路出了白府。
第一五零章 情感爆发
聂沧杭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三日之后,而在这三天之内,沈碧寒一直守候在他的床榻前,低眉敛目的见他缓缓睁开双眼,沈碧寒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浮现一丝笑容。
“行了么”深深的松了口气,沈碧寒佯装一脸淡然的问道。、
“这次真是糗大了”聂沧杭依然趴在床榻上,看着床榻前的沈碧寒,他满不在乎的挑眉一笑。
没有去拆穿聂沧杭这看起来明显就是敷衍的话,沈碧寒不置可否的也跟着挑了挑眉,而后问道:“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聂沧杭以前的时候离开聂家出门那是去南陵白家去做生意,现下白家给了她,他去了哪里又从哪里带来了这一身的伤,对于这个问题,沈碧寒十分好奇。
咬牙动了动身子,聂沧杭挣扎着欲要从床榻上坐起。
“莫动”伸手压住聂沧杭身上的被子,沈碧寒淡淡的道:“你且好好的躺着,我有话要与你说。”
细长的眼眸眯了眯,聂沧杭苦笑着道:“这大半年未见,我想着你也该有不少的话要与我说,说吧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看着聂沧杭嘴边的笑,沈碧寒语气幽幽的继续刚才的那个问题,“你的伤势怎么来的”
他身上的伤刀刀狠毒,似是想要了他的命一般,“这样的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我去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对沈碧寒温和的一笑,聂沧杭叹道:“这些伤只是一些必须付出的代价罢了”
听聂沧杭这么说,沈碧寒大概晓得他是不打算与自己说真话了。
收回放在棉被上的手,沈碧寒双手交握放在身前,道:“在过去的这一年时间里,你从来不曾叫过我大嫂小叔”
星眸半眯,聂沧杭侧头问道:“你适才说什么”
他从没想过沈碧寒这个时候会与他谈这个问题,她称呼他为小叔,便是让他喊她嫂嫂的意思,但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现下想要的那个。
“现在已然是隆冬腊月了,过不了几日我便会重新嫁入聂府,嫁给你的大哥。我以前是你大哥的妻子,以后也将是,到了聂府之中”淡淡的低头看向聂沧杭,沈碧寒说道:“你还是要和以前一样称呼我为嫂嫂的”
嫂嫂
她让他称呼她为嫂嫂
聂沧杭的脑海里一阵嗡嗡作响,面色攸然沉冷如霜,放在被子下的手将身下的褥子猛的一握,他仿佛要将自己手中的褥子捏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