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果然,沈碧寒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望柳果然还是以前的望柳啊”
“”
抬头睨了沈碧寒一眼,听不出沈碧寒话里的褒贬,望柳只得抿了抿嘴。
“是这样”依然淡淡的笑着,沈碧寒重新用手肘支着脑袋侧躺着:“你将过去这不到两年功夫儿里府里的一些新鲜事儿讲于我听听。”
“呃啊”点了点头,望柳问道:“大少奶奶您想听关于哪位太太的”
低眉敛目的思量了片刻,沈碧寒开口首先说道:“先说大太太与二二少奶奶吧”
说别的望柳不在行,不过若是说起闲话来,她可是一个顶十个的。
沈碧寒一提大太太和二少奶奶的名儿,她便来了兴致:“少奶奶您有所不知,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望梅与二添了个小少爷,大太太高兴的不得了。”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老太太盼了那么多年,终是盼到了聂家的第四代了。
看了眼沈碧寒,望柳斟酌道:“话说自从添了小少爷,二少奶奶似是比望梅还高兴一般,有事儿没事儿便抱着孩子出来玩耍。”
沈碧寒适时一叹:“蕙歌不能生养,孩子虽然是望梅所出,不过却是她房里的孩子,那孩子要唤她母亲。”
她这般对孩子,总是吃不了亏的。
这也是当初她沈碧寒指给蕙歌的那条明路。
笑着点了点头,望柳面色一肃,又道:“大约是早前儿四个月的时候,天气还暖和着呢,大太太与二少奶奶一同带着小少爷出门去安宁寺祈福,谁知半路出了岔子那日安宁寺进香的人多了,不知是哪里来的贼人从丫头手里抢了小少爷便跑,害的大太太脸色都吓白了。”
“那然后呢”现下大房一切都好,相比以前还更和睦了,那孩子也还在,沈碧寒猜测那日必定是有惊无险的。
“后来”望柳绘声绘色的道:“后来那贼人骑马要跑,二少奶奶死命抓住马上的缰绳不撒手,被生生的拖出去几十丈远呢。”
“几十丈”沈碧寒咂了咂嘴,“那不就把人活活拖死了么”
山路崎岖,碎石定然不少,若是蕙歌当初被马匹拖着走了几十丈,那她身上的皮肉必定被磨烂了。
“对啊”想起蕙歌当初被抬回府的凄惨样子,望柳叹道:“府里的丫头下人们都说,二少奶奶虽然不是小少爷亲生的娘亲,可是比亲娘还亲呢。”
默默的点了点头,沈碧寒打心底为蕙歌拍手叫好。
看来蕙歌是真的变了。
眉头一皱,沈碧寒疑惑的问道:“后来那贼人被抓到了么”
安宁寺那么多人进香,为何那贼人独独去抢聂府的小少爷这里面该不是还有什么猫腻吧
摇了摇头,望柳道:“也许那人看着二少奶奶那般不要命,动了恻隐之心,他只是将小少爷扔回给二少奶奶之后便驾马逃窜了。”
心中思绪千转,沈碧寒仔细回想着望柳适才所说的那个过程,最后断定这不是件偶然事情,那贼人根本就是冲着孩子去的。
仔细想了想,沈碧寒呢喃问道:“自回府之后,大太太应该也有什么反常之处吧”
望柳点头回道:“自从在安宁寺发生了抢孩子的事儿之后,大太太在府里再也没以前那般嚣张锐利了,相反的,她十分的安静,平日里也不再与人争抢什么了。”
了然的点了点头,沈碧寒嘴角微微弯起。
若是她猜得没错,当初之所以在安宁寺有人抢孩子,完全是有人指使的。至于这个幕后之人是谁,这还有待商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大太太之所以在府中吃屈养人,根本就是也参透了这里面的这些事儿。
觉得自己维持一个姿势有些累了,沈碧寒收起心中的思绪,从床榻上坐起身来问道:“我不在的,三太太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三太太没事儿”望柳摇了摇头,“三太太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平日里她除了老太太传,一般都待在西苑里不曾出过院子要说有事儿,还是四房那边儿的事儿多些。”
“哦”秀眉轻轻挑起,沈碧寒拍了拍身前的位置,对望柳道:“四房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且过来仔细的与我说说。”
“是”对沈碧寒福了福身子,望柳来到她身前小心的坐下:“大少奶奶您失踪后的前半年府里倒是没什么事儿,倒是从一年前开始,四房里可是变了天了。”
暗道一声重头戏要上场了,沈碧寒催促道:“你且仔细说来”
“先说四太太吧,四太太从早便寻冰人到汪府去与汪家少爷与环姑娘求亲。”稍稍停顿片刻,望柳小声的问着沈碧寒:“汪家少爷少奶奶您晓得么就是与璇姑娘情投意合的那个汪家少爷叫汪裴琪。”
淡笑着点了点头,沈碧寒道:“我晓得是他”
“为这事儿璇姑娘还被气得一病不起了呢”深怕沈碧寒错过了最精彩的,望柳窃笑道:“四太太什么主意都打得好,可是却偏偏人家汪家没应允汪家少爷与环姑娘的亲事,倒是派人来与璇姑娘提亲了呢,为这事儿四太太听说在北苑打砸了好一阵子呢”
望柳现在说的这些沈碧寒都清楚,要知道说动汪家老爷来与聂惜璇求亲的人还是她呢,不过关于这个望柳还是不知道的好。
笑眯眯的注视着望柳窃笑的样子,沈碧寒轻声问道:“四太太生气了,你这小蹄出去了也这般窃喜么”
“呃”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望柳伸手护了护嘴巴,低头道:“奴婢知错了”
“唉”深深的对望柳叹了口气,沈碧寒道:“我先前说过今儿不追究你碎嘴,四太太的事儿说完了么若是说完了你且接着说别人的。”
人活一世都不容易,像府里的这几位太太,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中活到现在没一个不是为生活与野心与人争斗的。但是没了野心,人们又怎么能更好的生活呢
人多的地方便一定会有争斗,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铁律
争夺了,活过了,无论是完美的人,还是有缺陷的人,最后无非都是化作一坯黄土。
干笑两声,稍微停顿了一下,望柳继续道:“经过上次汪家拒婚之后,环姑娘的心气儿顿泻,倒是娇姑娘与以往大为不同的。”
听望柳提到聂惜娇,沈碧寒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个不同法儿”
望柳道:“以往的时候娇姑娘见了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可是前不久在璇姑娘得病的时候,娇姑娘毛遂自荐去整账,却整得清清楚楚,令府中之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