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乔明月用了全身所有力气问着赵梅,口干舌燥的他憋出的这句话让他咳嗽了半天。
见状,赵梅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向乔明月口中灌去,她声音有些嘶哑,回应着乔明月,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在手术室,不知道怎么样了。”
乔明月喝着水,大脑浑噩噩的,眼前全是刚才季凌挂着笑脸跌倒在血泊之中的惨样。
他眉头一皱,拔下了手上的针头,咬牙坐了起来,不顾赵梅的阻拦,颠簸出病房。赵梅在后面跟着乔明月,小小的少年询问着医院的护士季凌在哪,十二岁的他的身高刚和咨询台的高度差不多,他踮起脚尖,语气急切地追着一个人一个人问。
他一路追问,终于来到了手术室前,他看着坐在手术前季凌的人群,季凌他妈捂着脸痛哭流涕,季凌他爸拍着季凌妈的背装作坚强地安慰。对于他们,乔明月心生愧疚,季凌是为了推开他而被货车撞的,季凌有个完整的家,而他毁了季凌,毁了季凌的家。
乔明月默默地躲在一旁,不敢吱声,看着手术室门上的灯一直处于橘黄色,上面的三个大字“手术中”印到乔明月的心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季凌平安无事。
伴随着哭泣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灯从橘黄色暗了下去,上面的三个字已经逐渐变黑,床上躺着的男孩被白色棉被所覆盖,床被几个白大褂医生推了出来,男孩很平稳,一点呼吸起伏频率都没有。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季凌他妈看见季凌被推了出来,拽着其中一个医生的胳膊询问着。
医生看着季凌他妈,摘下了口罩,扯出了凄凉的微笑,“状态不是很好,脑部受损严重,陷入昏迷状态。如果这两个月还是没有知觉,可能会在床上躺一辈子...”
晴天霹雳的话语扎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季凌会昏迷一辈子?
季凌他妈忍受不住痛苦,松开了医生的胳膊,崩溃地跪坐到了地上,哭泣的声音巨大,囔囔道,“阿凌啊,我的儿子。”
医生扶起了季凌他妈,“别慌,两个月时间,所有都能好,一切都会好的。”
这种客气的话,所有人也没在心里,一看就是不能好的,医生在尽力安慰家属。
乔明月也被打击得不行,险些跌倒,幸亏赵梅在一旁扶着他。目送着医生护士推走的季凌,他害怕了,酸楚从肚子里漫到嗓子里,他哭不出来。
前两天,他们还因为他离开淮城,季凌和他争吵。那么活生生的一生人,那么生机勃勃的一个人,在他身边待了十年的人,就要这么睡一辈子吗?为了他,为了有爹没爹疼的他吗?
他想逃离这里,不想看到季凌的脸,一想起他,就会愧疚,为什么季凌为了他去死?
不安的乔明月让赵梅扶着他,赶紧远离这个医院,远离十二岁的季凌,远离世间的一切。
季凌的事给乔明月留下了后遗症,他开始对所有事物都抱有黑暗,不敢接近任何一个人,害怕与人分离,害怕自己对他人造成伤害。
他开始伪装自己,忘却十二岁之前懦弱胆小的自己。所有的形象瞬间瓦解,他要到奉天城那里,做个不属于自己的自己,做个相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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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卿这两年活的相当愉快,解脱了有乔明月的束缚,该吃吃该喝喝,天天处狐朋狗友,到外面吃喝玩乐。最近这两年,他和济南天走的特别近,也不算是兄弟,就是觉得济南天这个人接他地气。
本性不改的济南天带着沈长卿来明珠会所玩玩。明珠会所,一个会员制的小会所,里面有挺多“中介”,也有很多鸡和鸭。沈长卿之前对这些不屑,可是玩上了才明白,这简直是人间仙境。
他沈长卿十九岁就去明珠会所,他还是比较苛刻的,只找帅的嫩的鸭,而且只认定一个人。玩的时候不过火,算得上心里上以及身体上的排泄情绪。
尽管沈长卿是个学生,但他依旧如此,谁管的了大少爷呢?他私下也很隐秘,也没干出太出格的事情,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奉天大学的新学霸级人物私底下乱码七糟的?
今天是新一届学生入学的日子,沈长卿坐在学生会的位置,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父母帮孩子背包推车的,心里讽刺,这都大学了,手脚是断了还是怎么了。
学生会主席周冬请假没在学校,他沈长卿代替学生会主席来帮助学校代表学校宣传与看望新生。
沈长卿巡查东楼的五个宿舍楼,透过树叶隐隐约约地看见在东三楼宿舍楼前站在着一个男生,打着电话手上还拖着行李箱。沈长卿绕了一圈走过去,想要问那个男生为什么在这待着晒太阳,不进教学楼。
沈长卿走近,看着男孩的头发心里有个名字浮现,一个忘了两年的名字。他继续向前,男孩抬起头看了过来,内心激动,向男孩问道,“赵明月?”
两年没见,他依旧能认出乔明月,男孩的神情男孩的外貌全刻在他的心中。即使这两年他浪的很,淡忘了乔明月,但人群中就能一眼看见乔明月。那是他的沈长卿的初恋,是沈长卿的情动初衷。
乔明月听见沈长卿的声音微微一愣,他挂了一直打不通的电话,正要动口说话。
从乔明月后面飘过来的声音打断了乔明月,“乔乔,我来了。”
沈长卿抓住了字眼,“乔乔?”
季凌视线早就看见了沈长卿,故意用了特别宠爱的声线喊了乔明月一声,然后从后面抱住了乔明月。炫耀似的看了一下,故意不认识沈长卿,在乔明月耳边问道,“这是谁呀?”
乔明月知道季凌故意给沈长卿看,季凌早就知道了沈长卿的长相,他冷笑了一声,怕季凌继续激怒沈长卿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淡淡地说,“没什么,这是我的高中时学长。”
沈长卿有些恼怒,还没来得及研究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为什么抱着乔明月还亲密的叫他乔乔,就被乔明月的三个字“没什么”给气坏了。
他沈长卿竟然是“没什么”,这是一种耻辱!沈长卿双手握拳,咬牙问,“两年前,为什么你要离开?”
季凌代替乔明月回答,“我带走的,乔乔是要回我的身边的。乔乔你说是不是?”
乔明月眨眨眼睛,没有回答,只是悄悄地看着沈长卿。
这时候有学生会同学叫沈长卿去门口帮忙,说是布置社团活动场地。沈长卿也不想待下去看见乔明月和季凌卿卿我我,他和学生会同学走了。
乔明月看着沈长卿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不是很好受,没想到俩年后的相逢不是很愉快。他也知道自己当时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回来时还带来一个抱着他对他亲密的男人。
换他他也会生气。
这时季凌的手机响了,一边接电话一边不耐烦地对着电话说着,乔明月不想了解季凌为什么这么烦躁。
挂了电话,季凌说,“我爸亲自来奉天城参加开学典礼,现在让我去机场接他。”
乔明月和季凌上楼找到自己的宿舍刚好行李,然后送季凌到校门口,让他去机场。因为季凌深受乔明月的影响,独自来到了奉天大学,季凌的爸对乔明月有很深的怨念。
季凌在校门口向乔明月挥了挥手,“等我回来。”说完抱了一下乔明月,惹得周围的学生家长目光都注视着乔明月,乔明月表示很尴尬。
他走了一会,因为校园这两年重改了布局,他有些记不清回去的路,正好他也要熟悉一下校园,就随便逛了逛,发现街边有很多个牌子欢迎新人之类的。他走过人山人海,有个学姐突然喊了句“有帅哥”,二十多个人团团把乔明月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