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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州打了败仗,打怕了,不敢和反贼交手了。可惜,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就让这个胆小鬼白白浪费了。耶律高继续说道:“急告燕王,我选锋军和反贼遭遇,双方恶战。现大军已停止前进,请速来会合,共击叛军。”高宝龙听说辽军停下了,诱敌没有成功,急忙带着一千渤海骑士再度迎了上去。他以为辽军一如既往,还是呼啸迎战,哪知眼前地一幕让他啼笑皆非。他还没有佯败,辽军就先撤了,几万大军掉头就跑。高宝龙不敢追杀。你一追,他跑得更快,距离滦州反而越来越远了。“急报总帅,辽狗不上当,不进反退了。”高宝龙无奈,只好急报李虎,等待命令。李虎托着腮帮子,呆呆地望着地图,感觉头很痛。事实和自己想象地完全不一样。耶律高的军队可是辽国地禁卫军,精锐中的精锐,按道理很骄狂的,应该象只恶狼一般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如果给个诱饵,它会跑得更快,谁知它竟然是只胆小的黄鼠狼,丢个诱饵就把它吓跑了。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往后跑,拖在后面的敌人像乌龟,看样子辽军是决心合兵一处,然后给叛军两个选择,要么和我决战,要么你滚回辽西,总而言之,你不能待在平州路。

第三章 错误

李虎无计可施,随即决定连夜退兵。

十一月二十二夜,义丰城楼上的辽军将士们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振臂欢呼,他们坚守了整整二十天,最终取得了胜利,叛军撤离了。

城外辉煌,一堆堆的篝火在夜色里燃烧,成千上万支火把汇成了一道绵延数里的红色银河。这片巨大的银河从城外的平原上呼啸流过,然后越过冰封的滦河,一直流向向东方的黑暗。

黎明,李虎带着铁卫营到达距离义丰五十里外的望都城。

驿马送来帅府急报。黄涉书告李虎,完颜宗望派来信使,说粘罕已经率军攻占了龙化,和耶律余睹的军队在潢河相遇,考虑到辽军正从中京方向不断北上支援,给金军攻打上京带来极大困难。宗望希望能和李虎联手,率军攻打兴中府和川州一线,继而威胁中京,迫使上京道和南京道方向的辽军不得不增援中京,如此一来,即可有利于金军攻打上京,也有利于义军攻打幽燕。

黄涉在信中说,我已代表你接受了宗望的提议,并命令董仲孙率黑山军配合宗望,攻打黔州和川州;命令驼帅赢秦率云朔军兵逼兴中府,以牵制辽东路都统萧干。

李虎看完这份书信后,当即派人请来董小丑和罗青汉。攻打兴中府”董小丑很吃惊,对金军的实力感到惊骇。女真人能同时从三个方向发动攻击,其兵力之多,可想而知。

“你不是说,宗望和粘罕一起去打龙化了吗”罗青汉暗自叫苦。如果金军抢占了兴中府。又攻占了上京,而义军却未能占据平州路,被困辽西走廊,那处境太艰难了。只能仰他人鼻息而生存了。

“你仔细看看。”李虎把书信递给罗青汉,“辽国的节度使、刺史纷纷投降,福州、乌州、凤州的杨询卿、罗子韦、刘宏都献城降金了。这种情况下,宗望还有必要帮助粘罕打龙化吗”

罗青汉苦笑无语。董小丑捋须沉思。

“不能撤了,这一仗不得也得打。”李虎说道,“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宗望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之所以写这份书信给我。不过是想告之一下,免得双方产生误会。”

“宗望一打,萧干就要求援。中京此刻想必空虚,辽国皇帝为了确保中京安全,肯定要从南京道抽调援兵。”李虎停了一下,看看罗青汉和董小丑。“耶律淳一旦得到我已撤退地消息,必定会停下,最后进入平州路的大概只有耶律高、耶律佛顶和耶律宁三支大军,而萧遐买会急速返回中京,耶律淳考虑到平州路已经安全,估计也要撤回燕京,以便随时支援中京道。”

“你的意思是。先撤。然后再打”董小丑问道。

李虎从罗青汉手上拿过书信,举在在两人眼前晃了几下。“中京告急,耶律淳势必左右为难,他很难搞清我们的攻击目标,但从他地立场出发,他可能以为我们在配合金军打中京。只要他判断错误,我们就有机会击败他。”

董小丑和罗青汉都同意李虎的意见,这一仗若想打,必须诱使辽军五路援军中的一路人马先行进入滦州,而且还要拉大这五路援军彼此间地距离,但这靠义军的努力没有用,必须要靠辽军自己出现判断上的错误。

“向榆关方向撤离,速度慢一点。”李虎说道,“召集各军主帅,具体部署一下。”

耶律淳就着烛火,佝偻着身躯,俯身看着案几上的一卷文书,不时发出几声无奈地叹息。他苍老了很多,两鬓全白了,削瘦的脸庞上也是皱纹横生。

自己努力了一年,结果还是失败了,最后时刻,自己不但再度拒绝了亲信们地劝谏,没有篡僭为帝,而且再一次把这些亲信们的脑袋砍了下来,送给了皇帝,以此来平息宫帐的厮杀。然而,这次血腥厮杀,这次兵戈相见,把君臣之间最后一丝信任和情义给彻底撕裂了。值此危亡之际,皇帝担心再度爆发兵变,自己皇位不保,带着宫帐军主力北上西京,把幽燕和东北的事情全部丢给了自己。

这是借刀杀人啊,皇帝不敢杀自己,也不敢剥夺自己的兵权,只好借助女真人和反贼的刀来杀自己,至于大辽国祚,至于祖宗基业,和他地皇位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耶律淳不明白,这位皇帝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大辽已经摇摇欲坠了,究其原因,在于皇帝和一帮奸佞大臣们穷奢极侈,在于对百姓横征暴敛。百姓没有活路了,于是阻卜人、汉人、女真人、渤海人开始叛乱。叛乱带来战争,战争导致生灵涂炭,导致国库空虚,继而对百姓更加残暴,如此循环,国将不国,所以,宫帐才有国策之争,才有权力争斗,才有政变的发生。

到了这种时候,皇帝退位,主动禅让,非常体面地把权力交出来,然后新皇帝继任,任用贤才,实施新政,给绝望的臣民们以信心,朝野上下齐心协力,继而扭转形势,重振国祚,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也是付出代价最小的保住国祚的办法,为什么这位皇帝就是想不明白呢你如今死保着皇位不放,你亲信地奸佞环绕四周,你也不能颠覆自己实施地国策,更重要的是,大辽臣民对你失去了信心,对你绝望了,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力挽狂澜怎么可能创造奇迹

又是一年时间,又是一年心血,又是一场失败,而大辽在这一年里饱受摧残,形势愈发险恶。现在不要说普通大臣,就连自己都没有重振国祚地信心了。

上京道东北州县在金军的攻击下,纷纷投降,门户大开,龙化和长春眼看保不住了,这两座大城如果丢失,上京距离陷落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

而中京道正如先前所预料的那样,金军和反贼联手,向兴中府和川州一线展开了攻击。兴中府如果丢了,中京道门户大开,中京也就保不住了。中京若失,金军从古北口、松亭关进攻,而反贼从榆关进攻,则燕京必失。燕京和东北失去,大辽只剩下西北、西南两道,虽然这两道地域辽阔,但都是大草原和大沙漠,契丹人若想东山再起,重拾山河,恐怕比登天还难。

无论如何要保住中京,只要保住了中京,幽燕就有了坚实的屏障,而上京也有了强有力的后援,如此可保三京不失。

也就是说,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对的,反贼攻打平州路的目的只是为了牵制辽军主力,从而掩护金军主力和叛军主力联手攻打中京。